“啊啊啊……”正在這時,人羣中突然傳來一聲痛喊聲。
痛喊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雲初與季舒軒在空氣中一對視,便同時望向人羣外,與此同時,方纔還緊擁卻有序的人羣已經讓開了一條道,便見遠處一輛華麗精緻的馬車停在那裡,痛喊聲顯然是自裡面傳出。
“季神醫,季神醫,我家夫人要生了,我……”這時一個小丫頭慌里慌張的跑了過來,看着季神醫囁囁嚅嚅的開口,可是話還沒說遠,便被一箇中年嬤嬤給拉了回去,“夫人要生了,你找季大夫也沒用,快點,我們先回府。”
“可是這裡就季神醫一個大夫,距離府中還有一段距離,夫人……”那小丫頭顯然很季屈,看看中年嬤嬤,又看看馬車,最後又看看季舒軒,眼神裡是滿滿的掙扎,“寧嬤嬤,夫人……”
“此是鬧市,別莫的毀了夫人的清譽。”那中年嬤嬤打斷小丫鬟的話,似乎在警告。
一旁雲初的目光在那中年嬤嬤身上落下一瞬,便移開了眼眸,很明顯這個中年嬤嬤是在顧忌着什麼,而且,再看那馬車,此時裡面痛喊聲不斷傳來,再綜合這小丫鬟的話,一看就是即臨盆的節奏。
小丫鬟顯然是希望季舒軒去救馬車裡面的所謂的夫人,可是,雲初明白,這裡是古代,不是曾經她生活的那個時代,雖然大晉國民風開放,但是女醫較少,女子接生,爲了清譽,名聲,向來還是由產婆居多,男大夫最多在外面指揮,更有甚者,直接就是產婆全權接手,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而眼下,光看這馬車就知馬車裡面的主人身份非富即貴,堂堂鬧市,真若是讓季舒軒接了生,那接下來,面對的也會是一大堆鄙夷與指責。
不過,這也和雲初沒關係,所以,雲初並不理會那中年嬤嬤和小丫鬟的糾結拉扯,而是看向季舒軒,“還要幫忙不?”
季舒軒眸光輕微一閃,看着雲初,“幫着接生。”
“季舒軒,你玩命啊?”雲初不悅,季舒軒的表情神態很明顯,他要去給馬車裡的主人接生,而當然的,他也考慮到男女不便,所以,這個意思是讓她幫忙。
“季舒軒,你考慮清楚,我可不會接什麼生?”雲初走近一步低聲道。
季舒軒卻是玉朗風清,“沒試過,怎麼知道。”
而一旁本來被中年嬤嬤拉拔着離開的小丫鬟,聽着季舒軒是想救人的意思,忙又折返過來,直接對着季舒軒一跪,“求季神醫救救我家夫人,之前就說孩子可能胎位不正,會難產,這纔將夫人接了回來,眼下……”
雲初看着那小丫鬟,與一旁的中年嬤嬤相比,這個小丫鬟當真是穿得極其樸素,僕素得完全襯不上此時這精緻華麗的馬車。
“季大夫,勿用相幫,我家夫人再忍一忍也該快到了府了。”那中年嬤嬤盡顯端莊大氣和鎮定。
“可是夫人已經忍不住了,羊水都破了。”那小丫鬟都快哭了,聽着馬車裡面痛喊聲一陣一陣,如果說方纔還被中年嬤嬤阻着,顧忌着什麼,眼下是真的誰能救她家夫人,她都會求上一求的。
而此處雖不算鬧市,但因着季舒軒在此義診,也圍滿了不少人,人羣中也在這時發出一陣議論聲,顯然的,世上雖人情冷暖,卻也暖心暖胃,也有人想着救人的。
“……”那小丫鬟望望馬車,望望季舒軒,最後看看雲初,茫然又無措。
雲初心裡驀然一動,然後偏頭看了季舒軒一眼,便擡腳,直接二話不說,向那馬車走去。
“不是說不救嗎?”身後,季舒軒見得雲初的動作,輕喃一聲,跟了上去。
雲初也不客氣,讓身旁的知香驅退了衆人,便拔開一條簾縫上了馬車,動作快速,馬車裡面情形,分毫未露。
而馬車周圍守着的幾名丫鬟眼看着雲初上來,想攔,可是被那眼神一瞧,身子硬是僵着不動了。
一旁中年嬤嬤緊趕着走上來,似乎也是想阻止雲初的,可能是到底是聽見裡面痛喊聲太過嘶心裂肺,又或是看着雲初是女子,直覺又不是自己能得罪之人,便又站在了原處,眼神猶豫間,對着馬車一旁的其中一名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立馬彎腰退了下去,轉瞬間跑出人羣。
雲初看着馬車裡面的女子,不過十八九歲,此時正躺在馬車裡,面色慘白,滿臉是汗,高高隆起的肚腹下面,有水漬流出,應該是方纔那小丫鬟所說的羊水。
而一見着雲初進來馬車,那女子明明此時此刻如此痛苦如此虛弱,卻還是緊緊的護着自己的肚子,“你……你是誰……別……別傷害我的……孩子。”
雲初蹲下身,“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聲音輕柔清靈,那女子聽着一怔,如此絕美的女子,一進來就像一道光束似的,讓人本就生不起來惡意,且又還是如此好聽的聲音與明亮的笑容,莫名的就有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雲初這個時候,手卻已經把上了女子的脈搏,眉頭凝了凝,隨後對着外面道,“氣息很弱,羊水已破,怎麼辦?”
馬車外,季舒軒筆直的站在那裡,眸光怔了怔,隨後道,“幫她接生。”
而車外季舒軒話一落,雲初明顯的感覺到馬車內的女子神色輕微一怔,不是那句“幫她接生”,而顯然的是因爲聽到了季舒軒的聲音。
這女子,季舒軒認識?
可是……
“季舒軒,我不會接生。”
“不會接生你已經上了馬車。”
“靠,我可以下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拔,這是名華府大公子的嫡妻,若有個什麼好歹,必定麻煩不斷。”馬車外,季舒軒聲音依舊溫潤,可是卻有絲嚴肅。
靠,雲初眉心抽動,是救你的小情人吧,這一看,你二人關係就匪淺,而且,雲初上下掃一眼女子素裝之扮,再偏頭看將馬車裡裡外外看了個遍,這馬車外表看着華麗精緻的,這內裡……半響,偏頭對着馬車外小聲道,“季舒軒,你蒙我吧,這一看就是名華府不受寵的,名華府大公子,那可是嫡子,嫡妻混成這樣?”
“此中關係複雜。”馬車外季舒軒的聲音不急不徐。
馬車外的雲初託了托腮,“長得不錯啊,一定是被小妾姨娘欺壓的。”
“名華府大公子就娶了這一位正妻。”馬車外季舒軒似乎有些無奈。
雲初脣角弧弧,“那那大公子一定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娶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不知道疼。”
“咳咳……”季舒軒面對雲初的新詞新語,實在無言以對,如此時候,他隔着馬車幾步之遙,受着各方看過來的眼神,只能掩脣輕咳,以示尷尬。
而馬車內,想到什麼,雲初突然看着面前女子,“那個,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會是季舒軒的吧。”
那女子此時已經痛苦到極致,渾身都在抽動着,本來聽到雲初和季舒軒沒有避諱的談話就已經夠驚訝了,眼下又突然聽到雲這這般一說,整個面色都是一驚一詫,身子都僵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雲初對着那女子的腹部就是一壓。
“啊。”反應過來的女子痛得吃不住。
“喂,季舒軒,胎位不太正,頭上腳下,怎麼弄。”她雖不會醫,但是摸嬰孩體位還是會的,不止會,還算是精準。
而那個女子此時也反應過來,原來面前這個女子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你是……”
“你叫我雲初,當然,如果孩子順利出生,你也可以叫我雲大恩人。”雲初微微一笑,只是偏頭間,神色謹嚴,這是難產,正兒八經的難產,這要擱在現代,開腹動手術那也不算什麼,曾經有一次任務,也是千鈞一髮,她還親自主過刀,客串一把,所幸,那孩子平安降生,可是,在這裡……
而馬車外,人羣早就被知香和季舒軒的僕童遠遠的驅退至一旁站着。
而方纔那中年嬤嬤站在那裡,想了許久,想上前阻止吧,可是季大夫沒上車,車內是一名女子,而且人家還將人羣遠遠的隔離在外,於名聲也無損,可是不阻止吧,那肚子裡的孩子萬一有個閃失……
而這般一會兒功夫,之前那求季舒軒救人的小丫頭,卻快速的一骨碌的上了馬車,然後,看着額頭間明顯已經有細汗的雲初,“小姐,我家夫人如何?”
“挺好,你立馬去弄點熱水,然後我們聽從馬車外季大夫的指揮。”
那小丫鬟看看雲初,又看看一旁自家小姐朝她點頭示意,忙下去了。
“如果孩子沒了,我,也不用活了。”小丫鬟一走開,那女子便了無生氣道。
“呸。”雲初微怒道,“你可不能死,如今我跳上了馬車,你又是名華府的人,這要有個閃失,我雲王府可擔不起這責任。”
“你現在下去還來得及。”那女子顯然也不想爲難雲初,話落,卻又緊拉着雲初的袖子,“小姐,季大夫既然如此信任你,你定是好人,如果我活不了,一定要保住孩子,如果真是女孩,就請你……”
“別,別說。”雲初一把捂住那女子的嘴,“你媽媽小時候沒告訴過你,不要輕易和陌生人說話,更不要對陌生人有所希冀。”
那女子顯然被雲初的話給怔住了。
雲初卻是鬱悶至極,她現在府裡還有一個蕭石頭呢,更兼有一個因爲蕭石頭引來的,她所謂的“情敵。”這要再託付一個孩子,不說她和名華府自此槓上,她也沒這個精力啊。
“不,我是想說,如果真是女孩……”
“得得得。”雲初直接捂住女子的脣,“母憑子貴,你應該是憑着肚子裡的孩子才能回名華府,如果是女孩,估計又會被送走吧。”
女子面色一怔,爲雲初的一語中的,隨即卻又咬脣搖頭,“不,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安出生,平安長大。”
聞言,雲初眸色微動。
“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突然雲初將脣俯在那女子耳邊,只說了一句話,那女子當即面色大變,隨即緊拽着雲初的手。
雲初看着女子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面上神色莫名卻又笑意淺淺,“所以,自己努力。”
然後,雲初也不說什麼,將女子的情形對着外面季舒軒一一說明,而季舒軒一一講着應對。
而不一會兒,方纔離去的小丫鬟也已經端來了熱水,緊張兮兮的站在雲初身後,聽着她和季舒軒的指令,一會兒幫忙,一會給自家夫人擦汗,本來也想給雲初擦擦,可是看一眼雲初,卻似不敢觸動之般,擡了擡手,又放下。
“我是有多嚇人,你都不敢給我擦汗。”雖說雲初一直在季舒軒的言說下,幫着女子平息生產,可是周遭一切,她自然感受到,似乎,昨夜她雖入了那個什麼陣,受了內力傷,可是渾身清爽,耳力竟比以前還好了。
這真是……
那小丫鬟聽雲初這般一說,這才儘快又拿了張乾淨的帕子,上前一步,小心的給雲初擦拭着。
“用力,深呼吸。”雲初努力半天,終於將嬰孩的體位矯正,眼看着頭露出來一半,也鬆了一口氣。
“血,血……”正在雲初鬆一口氣,要和外面季舒軒說情況時,一旁的小丫鬟突然驚聲道,雲初細眼一瞧,面色立馬大變,完蛋了,大出血。
靠。
“是……血崩。”馬車外季舒軒顯然也聽到小丫鬟的驚叫,忙出聲道,雲初怔然一瞬,點點頭,“應該……是。”
“不,這位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命苦,嫁進名華府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好不容易懷了身孕,大夫說是女孩,便又被趕至郊外,好說歹說,大公子這才接我家夫人回府,這個孩子如果出生了,夫人不在,那……”那小丫鬟看來是相當忠心於她家夫人的,直接跪在地上給雲初磕起了頭。
雲初這一瞬,卻沒動,而是突然極爲正色道,“你先下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啊?”小丫鬟急出來的淚水停在眼瞼處,怔愣愣的看着雲初。
“你先下去,不許任何人進來。”雲初再道,聲音壓得極低,可這麼一瞬間,卻讓那小丫鬟莫名的聽從,忙不迭地的點頭,“好。”話一落,便提着裙子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秋雨,夫人如何?”那小丫鬟一跳下馬車,之前那中年嬤嬤便上前將她圍着。
“那位小姐說,沒問題,讓我們離遠一點,誰也不能打擾。”小丫鬟說得很認真。
那中年嬤嬤面上卻是不悅,“什麼叫誰也不能打擾,夫人若有個閃失,你能擔得起這罪名。”
“擔不擔得及,如今也是你護保不力才讓主子出現如此緊急的情況,我家小姐出手相救,你就該祈禱蒼天不要多生事端,否則,你的下場也不見得好。”正在此時知香走了過來,對着那中年嬤嬤開口,語氣沒有半絲客氣。
知香跟在雲初身邊這般久,多少也習得一點,素日裡在雲初面前還是小丫頭心性,但是真正一人時,渾身所露出來的氣勢倒也讓人懼退而不敢妄言。
那中年嬤嬤的身份顯然也不低,沒曾想知香一個小小的丫鬟就這般訓斥她,而且,對方說得也對,確實句句要點。
本來預計着就這幾日就要生產,府裡大公子和老爺早就吩咐着準備產婆,可是有人吩咐下來,要讓這夫人吃點苦頭,她自然要聽命,便尋了個藉口,將產婆退下了,就連這馬車,外表看着華麗精緻,可是內裡也是被她打磨改過的,保管叫人尋不出任何由頭。
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這生產得這般及時,就在這路上就發作了……
所以,中年嬤嬤眼神閃爍半天,卻是壓着氣,沒敢開口了,左右到時如果夫人和孩子出什麼事,她就推到這丫鬟和她小姐還有季大夫身上。
一旁知香雖義正言辭的對着中年嬤嬤說着話,可是心卻也是緊的,她只要自家小姐安好。
而馬車內,小丫鬟一跳下馬車,雲初便凝視着躺着的女子,女子此時已經暈迷過去,面色煞白,氣息微弱,孩子又出生在即。
雲初擡起手……
“雲初。”正在這時,馬車外,季舒軒突然道,一貫溫潤的聲色微微沉了沉,“保孩子。”
雲初手在空中一僵,眸光閃了閃,須臾,道,“我盡力。”話聲落,雲初的手在空中輕輕一落。
兩個時辰後。
隨着一聲啼哭,原本由輕淺議論到沉得壓抑不發一言的人羣也似乎鬆了一口氣。
馬車外,季舒軒的眉心卻是緊了緊,聲音極輕,“她……”
“多謝季大夫。”馬車內女子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季舒軒的話,季舒軒眉心微微一鬆,“上天眷顧,以後好生活着。”
馬車內,雲初用一旁馬車上的被褥將小孩包裹好,這才放在女子的身旁,“是個男孩。”
“你……”女子此時看着雲初微微弱白的面色,想到方纔她雖暈迷卻可以清晰記得的一幕,面上對她的震驚大於聽到雲初說出她生了個男孩。
雲初卻是手指在女子脣間輕輕一放,“心照不宣。”
女子虛白而滿是汗漬的面色怔了怔,似乎想說什麼,隨後卻是極其吃力的點了點頭。
“男孩女孩?”雲初又休息一瞬,這才緊隨着下馬車,而剛下馬車,迎面便走上來一名雍容高貴的婦人,此時雖在問她,卻是居高臨下的語氣。
之前她全心全意救人,也聽到外面有異動,原來是管事的人來了。
“這是名華府的大夫人。”而此時,那婦人身旁一名年紀稍長的丫鬟上前下一步對着雲初道,言態間,好像生怕雲初不識得人,衝撞了她家夫人似的。
雲初凝了凝眉,上下掃一眼自己,原來自己已經這麼邋遢,難怪……
一旁知香也是個靈透的,忙走了過來,看着雲初,“小姐,如今一切順利,大人孩子都平安,我們還是早些回府吧,不然王爺該要擔心了。”
知香一句話清清淡淡,平平穩穩,卻叫一旁的夫人高高在上的眸光微微降下幾分,看着雲初,王府?
“你是……”那婦人語態都好了幾分。
雲初看一眼知香,滿是讚賞,這才道,“我是雲初。”
這若是以前,雲初這般介紹自己,定然不於人在意,可是,如今,雲初的名字可是如奮貫耳,響遍大晉京城,未來的太子妃,還幫着太子推反了安王,誰能不曉。
那婦人的面色此時立馬欣悅得不成樣,變得比翻書還快,對着雲初微笑道,“沒曾想是雲王府大小姐,今次相幫,真是感激不盡。”
“對了,你方纔問,是男孩還是女孩?”雲初卻道。
那婦人聞言,深以爲然一笑,“正是。”
“恭喜,是一位漂亮的小千金。”雲初道。
馬車裡,因生產而快至虛脫的名大少夫人,此時此刻,聽着外面的動靜,也是怔愣了一瞬,原來,是女孩嗎?
而一旁正照料着自家夫人的小丫鬟聽着馬車外面的話,卻是愣了愣,又伸手去撩動包裹住孩子的棉被。
明明是男孩啊,爲什麼外面那位小姐說是女孩?
“夫人,是男孩。”那小丫鬟百思不解,見自家夫人睜開了眼睛,忙小聲道。
女子聞言眸光一怔,隨即福如心至的想到什麼,眼底微微笑意浮動。
馬車外。
此時那雍容華貴的婦人,面色卻很是難看,對着雲初道,“雲初小姐說,是女孩?”
“對啊,女孩,夫人難道不高興?”雲初話落,又轉身,作勢就要朝馬車內走去,“夫人要不要抱一抱,真可愛。”
“哦不。”那婦人忙出聲阻止,“不用了。”那語氣神態,估摸着若不是看在雲初是雲王府嫡女,未來太子妃的身份,只怕早就沒好臉色,甩臉子走人了。
靠,女孩不是人啊,嫌棄成這樣。
雲初眸光輕微一眯,隨後有些輕諷的看着那婦人,“這位夫人看這表情,怎麼抱孫子了還不高興,難道,不喜歡女孩?”
那婦人此時很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煩勞雲初小姐相幫了,我這就帶着她們回府。”
“回府?原來名華府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也是這樣對待剛生子的母親。”雲初突然厲聲道。
那婦人動作一頓,面色有些難看,正想說什麼,突然尋到雲初的話中意,面色立馬喜上眉梢,“你說,是男孩?”
“不過,方纔名少夫人爲了救孩子,已經承諾將孩子送於我了。”雲初卻是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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