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撫額,撓頭,憤憤欲走,她一定是腦子短路,才愛上了這麼個冰冷又黑心的大流氓。
“真不給我治療內傷?”而某人不知是故意還是故意,對着雲初憤憤的背影很執着。 雲初握拳,轉身,揚眉,哼哼,“你堂堂太子,武功高強,哪裡需要小女子來治療。”
“偶爾依靠一下夫人,很不錯。”
“你怎麼不上天。”故意的,絕對的是故意的,這丫的眉梢眼角的笑意明明透透的。
再看一眼四周,不知何時,羽林衛已經盡數退去,此刻,偌大的山頂,就她和景元桀兩人。
也不知道方纔二人忘情……時……
咳咳……
雲初緋紅漸退的小臉上當即又升起一抹更豔麗的紅霞。
景元桀原本淺笑漸清明的眸光突然又是一深,看着雲初,看着雲初在天色光影下輕顫的濃密睫毛,看那深密睫毛下光影輕掩卻如朝霞的小臉,心頭那本努力壓下的燥熱,當下瞬間有着復燃之勢,一路撩起火源……
“雲初。”
“怎麼了……”聽着景元桀的呢喃,雲初不以爲意的擡頭,眼神篤篤,很明白的寫着,姐還在生氣,你想咋的,不過,最後一個字剛餘音未落,便瞧着幾步之距的景元桀此時那異常灼熱的眼神,那般如雲似霧,那般氤氳情慾竟似要將她吞噬般……
四目對視,天地間,好像都靜了,又熱了。
如果說,方纔景元桀雖然對她低聲噥語,是如此的撩拔人心,那眼下,雲初只覺得身體都好像突然無端火熱。
因爲,景元桀一貫深沉如雪的漆黑眸輝光閃閃,情意,如此明顯的纏綿。
纏綿得讓她,只是在這樣的目光之下,竟有些口乾舌躁。
到底惦記着景元桀受了內傷,雲初還是語氣軟了軟,率先打破沉默,“嗯,那個……”
“走吧。”雲初的話卻被景無桀的話堵住,兩個字,語氣輕緩如常,沒有一絲異樣。
靠。
雲初有些愣然的看着景元桀,口乾舌躁直接改成了驚訝結舌,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景元桀很淡定,眼底清晰的火欲之色還在,可是,語氣,就是這般的從容不迫,沒有一線起伏。
“難道,你真想……”見雲初半響不動作,景元桀上前一步,垂眸看着雲初,語氣裡,笑意,隱隱。
靠。
果然,又被耍了。
雲初憤然撓頭,一把向景元桀推去,“你丫的可惡。”
當然,雲初沒有推開,景元桀是何許人也,氣如神祉,高山白雪的人,直接順着雲初推過來的手,將她帶進懷裡,手更扶着她的腰,聲音迷人般的低沉好聽,“別任性。”
“任性毛線,我……”
“乖。”景元桀嗓音又無比的輕柔,好聽得能讓耳朵懷孕。
雲初吞吞口水,還想着說什麼,找回場子,可是,腰間,卻輕然一緊。
“景元桀你捏我幹嘛?”
“嗯,好像,胖了。”
“當然,胸都大了幾釐。”雲初甩眉,瞬間無比驕傲。
“嗯。”景元桀輕聲應答,同時,放在雲初腰間的手卻又再輕輕一捏,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着指下那滑膩的肌膚,想像着,曾經肌膚糾纏時那順膩……
雲初身體也輕輕一顫。
雲初何等聰明的人,就算是方纔被景元桀繞着腦回路,牽着鼻子走,那眼下,思緒一轉這後當即明白過來什麼,向前走着的步子突然一頓,偏頭,無比認真,又無比狡黠的看着景元桀,眸子精亮,“景元桀,該不會……忍不住的是你吧。”
空氣,靜了那麼一瞬,曖昧流蕩間,微風好像都有了溫度。
景元桀腳步此時也頓住,低眸看向雲初,看着她閃着一雙比星子還閃亮的眼眸,看那眼眸裡裝着天地間的清華萬物,看清華萬物正中卻裝着正容顏一點一點轉紅的自己。
他景元桀竟然也有如此囧迫……
“耳朵紅了……耳根紅了……脖子……脖子也紅了……”而云初卻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眸光如發亮的火球般看着景元桀,隨即傲嬌的嘖嘖稱語,“景元桀,你丫的也有今天,哼。”雲初揶揄着,眼底光芒又是一閃,直接上下齊手,“叫你裝,叫你裝,明明想得要死,還非捉弄我……”小手左一點上一點,右一點,下一點的點着景元桀的胸膛。
景元桀修長挺拔的身形不動,卻是輕輕撫額,近乎無奈的看着懷中亂躥的小人兒。
她難道不知道,這是在點火嗎。
她難道不知道,她每點一下,他的心,都軟了一下嗎。
呼……
景元桀好半響,這才一把抓住雲初在自己身上不安份的手,還似乎輕呼了一口氣,語無氣無奈又認真,“走吧。”
雲初沒動,似笑非笑的看着景元桀。
“嗯,夫人贏了。”景元桀再度無奈。
雲初聽到這一句話,立馬眉開眼笑,雙手將腰一插,“知道就好。”本小姐終於在高大上的太了面前贏了一局,多麼多麼的不容易呀。
不過,雲初如果此時知道,贏的結局是第二日差點下不來牀,她應該,很生無可戀。
而此時。
雲初正得意着,下一瞬面色又是一變,看向景元桀,“路十和知香呢?”
“放心,安好。”景元桀道。
景元桀說安好,那就必定是安好的,雲初當下心思一鬆,這才拉起景元桀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雲初。”走了一陣,身旁景元桀輕喚。
雲初側眸,腳步不停,“咋了?”
“以後,不要爲別的男子說情。”景元桀道,面色如常,可是,雲初細眸一瞧,竟從景元桀身上看到一絲彆扭。
彆扭?
她爲誰說了情了嗎?
沒有啊。
她雲初纔沒這麼善良好吧。
“我……”雲初剛一幅不解的說了一個字,腦中電光一閃,立馬又想起來,她方纔好像爲名俊青……
好吧。
“景元桀你可以改名兒了,就叫景大醋就好了。”雲初白眼一拋,咯咯笑。
景元桀這次倒是難得的沒打擊回駁雲初,思忖一瞬,還認真的點了點頭,竟像是默認似的。
雲初自當理解是景元桀爲方纔的事情理虧,當下也不說什麼,拉着景元桀,快步朝山下而去。
耽擱了這般久,那些羽林衛不知道躲在山腳下想些什麼呢。
她也真是沒臉見人了。
擡手看看無名指上那顆閃亮的大鑽石,雲初的心又飽滿得沒有一絲縫隙。
不就秀個恩愛嘛,多大罪啊。
不過,想到三日後,就大婚了,竟還有些雲裡霧裡的。
“如果你喜歡……”雲初正百思亂想中,身旁又響起景元桀的聲音。
雲初心思微收,看着景元桀,脣角一揚,“怎麼了?”
“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們的孩子,可以叫這個名字。”
啥?
雲初有些懵逼了。
“大醋。”景元桀如是說。
雲初好像把自己敲暈,當作沒聽到。
可事實是……
雲初是又笑又氣,“景大醋,虧你想得出來,孩子會恨你一輩子。”
“嗯,晚上可以努努力。”
“……”
“呸,還有三日才大婚,聽說婚前見面不太好,一會兒你送我到府門口就忙你的去吧。”
景元桀聞言,脣角笑意微微,突然擡頭看看天,聲音輕喃,“三日,還是太長了。”
三日還太長?
雲初眉心抽抽,景元桀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這般腹黑的語帶雙關的。
於是,雲初趕緊扯開話題,二人又說了些什麼,終於走至山腳,遠遠的一看,便見那裡,一輛馬車和幾匹馬已經安穩的停在了那裡,除了幾名羽林衛,馬車旁還站着幾個熟悉的人。
自打雲初回來,還未見着面兒的玉無洛,一臉嬉笑不羈的景元浩,再另一旁,還有多日不見的季舒軒。
三名男子皆是清靈雋致的人物,此時那般若靠,或站,或坐的立於遠山黛影之間,錦衣華裳,墨玉束冠,眉目風華,一目望去,當真是養眼至極。
而云初和景元桀此時也落入衆人的視野,幾人也盡皆看向二人的方向。
“說明,姐的人緣真是不錯。”雲初衝遠處一笑,偏眸,對着身旁,喃喃輕語,話落剛,卻覺手心一緊,疑惑的一回頭,脣瓣就這樣被人給突襲了個嚴嚴實實。
“景……”
景元桀只是深吻了一下,便退離開,同時擡手摸摸雲初的頭,“不要再想別的男子。”
靠。
雲初眼睛閃了閃,瞬間明瞭,這哪裡是景大醋,是景大大大大醋了。
不過,雲初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樣被人在乎而霸道着,竟然,好幸福。
只不過……
雲初臉紅了紅,到底是臉皮厚的,轉頭看向山腳下。
當着這般多人的面……
好吧,她已經徹底沒臉了。
而遠遠的,季舒軒一襲青袍,正站在那裡看着她,目光裡雖事着擔心卻一始既往的溫潤如春風,景元浩當然是一幅看好戲的模樣,玉無洛眼底光束似乎縮一縮,隨即眼底閃過一絲自失的笑意。
“我和景元桀都沒事,可惜叫那大長老跑了。”一走至幾人面前,雲初當先擺手道。
不管這幾人心裡如何想,面上是何面色,她都知道,他們關心她。
景元浩見二人無事,這才睨着雲初,直接雙手環胸,輕輕一哼,“就知道你這個女人命大。”
“叫嫂子。”雲初還沒說話,景元桀卻開口了。
明明是極其淡淡的語氣,可是,偏他一出口,就好像主宰了萬物,任何人忽視不得。
景元浩到底是聽景元桀話的,再哼哼了聲兒,還是揚了揚脣,對着雲初一彎腰,“嫂子好。”
“乖。”雲初也很上道,無比溫和的擡手,“免禮吧,至於拜嫂禮什麼的,不要太貴重,隨便幾千幾萬兩銀子就可以了。”
“什麼?”景元浩漂亮的臉一怔,然後,看着雲初,“雲初,你是有多缺錢……”
“元浩,要叫嫂子。”雲初輕柔的提醒。
景元浩當下一噎,左右看看,最終還是迫於雲初和景元桀的淫威之下,鬱郁若若的,無比恭敬的,“好,回頭,我一定送上。”
“乖。”雲初滿意。
景元浩卻有些欲哭無淚,他招誰惹誰了。
雲初這纔看着玉無洛。
“見得你無事,我也就安心了,你也放心,我布了眼線,一旦有……他的消息,立馬告訴你。”雲初未開口,玉無洛已經開口了。
雲初面上笑意頓時收起,面色有些複雜,兒子捉老子,這本身就是……遂,眼底光色深了深,話鋒一轉,“我聽說,這幾日你一直在尋找你的母親?”
玉無洛點點頭,面上閃過一絲落寞。
雲初也不再問,只是面色又更復雜了些。
“有太子在,我先走了。”玉無洛好像真的只是確認雲初是否安全,當下,足尖一點,躍於馬上,一拍馬背,絕塵離去。
“玉無洛的氣息越來越不平穩了。”雲初看着玉無洛遠去的背影,眼底到底是有痛色閃過,那是愧疚,當年,若不是爲了她,玉無洛也不會落得這麼個命不久矣隨時將去的身子。
一旁景元桀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握住了雲初的手。
雲初心頭頓時一暖。
“季舒軒,你有法子救他嗎?”雲初這時方纔看向一旁的季舒軒,如看到親人,不用特殊言語,只一眼,一語,便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季舒軒從頭到尾,面色溫和,先前聽着雲初和別人的對話也一直淺笑而立,當真就像是道光似的灑落,讓人舒適,此時,聞得雲初問來,溫潤一笑,卻是道,“我就知道一見到雲初你,就沒什麼好事。”
“別說得好像我很不祥。”雲初也有些好笑,好像,的確是每次找季舒軒都沒好事。
“不過……”季舒軒搖頭,“心脈衰竭,血息受阻……”季舒軒沒再說下去。
“這是他的選擇,走吧。”空氣中靜默半響,景元桀一把拉起雲初的手擡步向馬車行去。
“季舒軒,你要和我們一同乘馬車嗎?”雲初邊走連回頭對着季舒軒道。
“季大夫喜歡騎馬。”雲初還沒聽到季舒軒的答案,便聽耳邊景元桀的聲音響起。
季舒軒不喜歡騎馬嗎?
景元桀,你能不能,別景大醋。
不過,想歸想,雲初倒也乖巧的沒再邀請季舒軒了。
季舒軒那般大度的一個人,肯定不會生氣的。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