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睡不着的程咬金
長安徐府，晚間，衆女趕路趕得累，早早歇息了。徐清與荀方在書房裡議事。忽然，書房裡傳來一聲拍桌子的聲音，原是徐清生了氣。只聽見他在罵：“你你你，荀方啊荀方，一任窮知府，十萬雪花銀啊，你在長安辦偌大的徐記，兩年下來才八萬，你叫我說什麼好？”
荀方癟着嘴巴回到：“姐夫，你這就冤枉我了，你也知道，長安城內這地段都精貴，又一步一個官，就這買個房子，也要平白花出去嘩啦啦一堆銀子。哎呦，八萬兩那是現錢嘛，延康坊那邊的產業，不知值多少錢呢，”
徐清聞言總算鬆了口氣，剛纔也是開玩笑嘛，他對荀方道：“你剛纔說朝廷讓你當官？”
荀方沉思一下道：“沒錯，可我不想當京官。”
徐清一想，這不想當京官，不就是還想當官嘛，於是問道：“那你想去哪裡？”
荀方回到：“我想回洛南，周圍也行，再不行，去洛陽。”
徐清點點頭，此時長安暗流涌動，着實不好多留，於是點頭道：“這件事我想想辦法，今年之內，讓你穿上官服。不過，你去外地任職，可不要想着山高皇帝遠，就貪得無厭，肆意妄爲。”
荀方正色道：“姐夫，不要這麼瞧不起人，我可是想去爲民做事，流芳百世的呢。”
想了想，荀方拉住徐清問道：“姐夫，怎麼，額，怎麼姐夫又娶了那麼多……”
面對小舅子的“詰問”，徐清一愕回道：“這事不怪我，你姐姐有孕之時，硬塞到我牀上的，當時都醉了，所以……”
荀方似懂非懂，不過任然是點點頭。徐清也歇息下來，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響起了錘門之聲，有人大喊：“徐叔父，徐叔父，救命啊！”
徐清此時正在吃早飯，聽到這個聲音，自然知道是程處默來了，昨日送他兩壇酒，一斤茶葉，應該能治程咬金的瞌睡啊，怎麼程處默還在求救。
想必程處默也來過幾次，門子老漢認得他，放入進來，只見他身上的衣服被打了個稀巴爛，還是睡衣，臉上是鼻青臉腫，這哪裡有一副小公爺的相，純粹一個逛窯子不給錢被打的醉漢。
程處默看見徐清，當下就跪着道：“徐叔父啊，你要救我啊。”
徐清問道：“怎麼回事，你爹又揍你啦？”
程處默搖頭道：“不是，這是我自己跌的。”
“怎麼，怎麼回事？”
程處默抹了一把辛酸淚道：“唉，昨日我把叔父給的茶葉給了爹，說這個可以提神。我爹他高興極了，把茶葉沖泡出來。喝了之後，瞌睡是不打了，可他，可他晚上睡不着覺啊！到了三更仍然沒有睡意，他回房拿了三板斧，就在院裡耍了起來。”
“耍不夠，我爹就沿着朱雀街一家家去鬧，朱雀街上的公爺，都被我爹給吵醒來了，可鬧了還是睡不着。回到家竟然責怪起我來了，拿着三板斧就把我追了出來，我慌不擇路嗎，跳進了水井才得以逃脫。還井裡乾枯了，不然我非得凍死、”
聽了這個，徐清只好苦笑，穿個睡衣在外面站了一宿，還沒凍死，你也夠強。這倆父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瘋。不過，徐清奇怪了，這茶葉雖然提神醒腦，可以不能讓一夜睡不着覺吧？
於是徐清問道：
“程公爺什麼時候喝的茶？”
“晚上，”
“唔，程老哥他泡了多少？”
“全，全泡了……”
“全泡了，一斤茶葉，程老哥都喝了？”
“都喝了，我爹說好苦好苦，可他又說良藥苦口利於病，連茶葉也吃了呢！”
徐清一臉黑線，一次喝一斤茶葉，還連茶葉一起喝，難怪你睡不着覺了。
“難道喝不得？”
“當然喝不得，這茶葉每次只放一小撮就好。 ”徐清直搖頭道：“你既然來了，想必還沒吃早飯吧，坐下一起吃。”
程處默一看桌上，幾個嬸嬸也在，於是躊躇道：“叔父，嬸嬸們在，我就不叨擾了。”
徐清笑了一聲道:“坐下吧，我們家沒那個規矩，”
荀雪兒也是道：“侄兒，嘛，坐下吃就好了，”
“多謝嬸嬸，多謝叔父。”
可當程處默坐下之後，徐清就後悔了，這傢伙太能吃了！平日裡，徐清家的早飯總要剩下許多，可今天卻差點把盤子丟了。這還罷了，徐清等人早吃到了七八分飽，不吃也無妨。可程處默這傢伙見桌山無食了，嘿嘿一笑，端着盤子鑽廚房去了，廚房倒騰一陣，見下人們還在吃，又擠了過去。
完了，程處默直說徐清家裡的飯菜可口，以後常來吃。徐清說了，別，我改日就搬家走了，絕不告訴你我在哪兒。
昨日，杜如晦叮囑徐清一定要潔身自好，不可和別人混圈子，故而徐清想着，要去找間安靜又離皇宮近的宅子，要不然，就乾脆去城外尋一處宅子，把荀雪兒她們安頓在那裡，遠離是非之地。
後續的車隊，還要幾天才能到達，走馬上任呢，徐清也不急，想着下一次大朝的時候再去不遲。眼下這幾天，可以好好陪陪幾女，偌大個長安城，幾女還沒好好逛過呢。特別是珞秀秀和黃詩梅，更是遠道而來，沒見過長安城。
徐清提議去西市逛一逛，荀雪兒說要帶孩子就不去了，小月說天氣太冷，她有些不適，就陪在家裡幫荀雪兒帶孩子。只有黃詩梅和珞秀秀願去，帶着牛吃草和楊成，徐清便去長安西市。
只是奇怪，小月什麼時候身體不適了。
長安城裡的街道有人負責打掃，積雪是不可能有積雪的，徐清把馬車放在延康坊，牽着珞秀秀和黃詩梅走去的西市。如今新年剛到，又是雪大，徐清想，西市的人應該不多。可到西市才發現，車水馬龍，人流如潮啊。黃詩梅提醒徐清，今天可是元宵佳節呢，明日就出節了。
只見到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口吐熱氣，人頭上方，如有云遮一般。徐清緊緊拉着二女的手，帶她們一個個攤位、店面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