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羅信自然知道,首先他排除了英國公李勣,如今李靖退居幕後,基本都在家裡養病,只有李世民召喚他纔會上朝,李靖之後自然就是李勣了。李勣和李靖本來就是一個派系,李靖退居幕後,李靖自然成了軍方大佬,而且李勣與程咬金關係很好,不可能是他。
夔國公劉弘基,羅信和他表面上沒有太大的過節,但劉弘基的私生子羅恆是被羅信所殺,而且他的小老婆也是因爲羅信纔會被皇帝賜死,彼此之間的確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是直覺告訴羅信,這件事應該跟劉弘基沒有關係。
而恰恰這三人當中有襄陽郡公柴令武,羅信很自然地將這件事歸咎到他身上,而且羅信有百分之百的理由相信,下手的人一定是柴令武!
之前在洛陽畫舫上見到柴令武的時候,這人給羅信的感覺就是陰險、狡詐與很毒!
羅信同時也相信,一定是柴令武與黑風寨的人合謀,在半道上截殺那些士子,以此來減少對手……嗯,不對!
羅信腦子突然一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似乎也進入了一個慣有思維。一般人也許真會這麼做,但柴令武顯然不需要,一方面這麼做的風險太高,另一方面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泛泛地去殺人,一旦事情被揭穿,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將必死無疑。而且,就那天賽文會的情況來看,如果不是插了羅信這麼一匹黑馬,最終進入決賽的都會是柴令武的人,他顯然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儘管如此,羅信還是認爲下手殺他的人肯定也包含了柴令武,特別是後面那兩撥人截殺他,柴令武肯定參與其中了。
當然,瞎想不是羅信的做事風格,他隨手就從邊上將衣服穿起來,而後對着林小七招了招手:“走,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臨走的時候,羅信還對着高平說:“老高,你去找個架子,做成‘十’字型,然後將這隻虎雕釘上去,等下我有用。”
“是。”
說完,羅信就領着林小七進入他的書房,羅信從書架上取了一個畫卷,他將畫卷攤開之後,林小七不由得愣了一下,當即驚呼出聲:“哇!這、這人畫得也太像了吧!”
無視林小七那一臉驚訝的表情,這幅畫羅信醒來第二天就畫好了,上面的人就是,當時還在想要用什麼方法來尋人,而現在有這個吹牛說自己是“包打聽”的林小七在,應該就方便多了。
羅信指着畫面上的男人問林小七:“剛纔你不是說一條小心一兩銀子麼,我現在要知道有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尤其是他在爲誰做事。”
“那就是兩條消息咯。”林小七當即將畫像捲了起來,放入破破爛爛的衣袖裡。
羅信點點頭:“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回復?”
林小七顯得很輕鬆,彷彿找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來叨擾羅公子,走啦。”
說着,林小七轉身就走。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朝着羅信瞥了一眼,又說:“我真的走啦。”
羅信被他這個姿態逗樂了:“這雙腳長在你自己身上,你要走就走,跟我反覆說幹嘛?”
“你就讓我走啦?”林小七轉身看向羅信,眼眸之中透着一絲疑惑,“難道你不擔心我拿着你的銀子和畫像離開,然後消失?”
原來是這樣,羅信笑着說:“我羅信爲人做事,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小子雖然古古怪怪的,但我覺得你不像是那種背信的小人。再說了,畫沒了我可以再畫,用三兩銀子就測試出一個人的品行,不是一件很划算的買賣麼?”
林小七對着羅信拱手說:“大唐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虛傳,如此,羅公子就在家中等我的消息吧!”
林小七剛離開沒多久,羅信本來還想繼續練梅花樁,就看到高平又領着一個小青年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
而這個小青年羅信是認識的,他是不太貴酒樓裡的夥計,因爲爲人比較機靈,嘴皮子也利索,羅信對他印象比較深刻。
“公子,酒樓出事了。”
“嗯?”
這夥計一開口就說酒樓出事,羅信不由得愣了一下,在皇帝御賜的金字招牌酒樓裡鬧事,這長安還有這種傻嗶?
羅信問:“什麼事,難道說有人在酒樓裡砸場子?”
“不是。”夥計連忙搖頭。
“還是說,咱們酒樓的飯菜,或者酒出問題了?”
“也不是。”
夥計顯得很着急,但羅信卻是相當的冷靜。
聽夥計還是搖頭,羅信不僅開口笑了:“既然兩樣都不是,那你跟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咱們酒樓來了一個公子,他一來就到了三樓,而且他一開始就拿了一個金鋌出來。”
“嗯,看樣子這小子挺有錢的啊,然後呢?”
這年頭能夠動不動就將金子展示出來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一般門閥世家的那些紈絝子弟也幹不出這種事,看樣子對方應該有點來頭。
羅信正想着呢,而那夥計又說:“那公子說咱們酒樓的酒菜十分符合他的胃口,所以就坐下來慢慢吃上了。”
“這很好啊,人家客人付了錢,他要吃多久就吃嘛,咱們的三樓就一個廂房,平日裡基本都是空着的,他能用十幾兩金子付賬,我讓他吃幾天都沒問題。”
“可是,沒多久又來了兩名公子,他們也要上三樓喝酒,而那名公子似乎與那兩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位有間隙,然後他們就打了起來。”
“擦!他們在我的酒樓裡打起來了?”
“是啊!”夥計連忙說,“後來又來了一個公子,他暫時將這些人都壓了下來,現在正在咱們酒樓裡談判呢。後邊來的那兩個公子很是囂張,說今天要是不給他們一個說法,就要將咱們的酒樓給砸了!”
聽到這話,羅信一掌就將旁邊大腿粗,半人高的木樁拍成粉碎!
“贛!我特麼倒是要看看,哪個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膽要砸老子的酒樓!”
羅信當即穿好衣服,腳下輕點,幾個縱躍就翻出了自家的院牆,落在了街道上。
不太貴酒樓就在轉角處,羅信到的時候,門口還圍了一圈人。
“勞駕讓一讓。”
羅信很是輕鬆地切入人羣,站在自家酒樓的牌匾下方。
那臨時掌櫃一看到羅信,連忙從裡邊跑了出來,對着羅信說:“東家,那四位公子都在樓上呢,劍拔弩張的,把客人都趕跑了不說,還嚷嚷着要砸酒樓。”
“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要砸我羅信的酒樓!”
羅信這麼一呼喝,上面立即有了反應,二樓的欄杆處探出一個羅信熟悉的身影來。他還對着羅信招了招手:“信兒哥,你可算來啦。”
羅信不由得愣了一下:“晉王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