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存之後,餘三娘帶着羅信進入她的閨閣。餘三孃的閨閣之前從未有任何異性進入,羅信這是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這小樓不大,高二層,羅信跟着餘三娘進入的時候,一陣他所熟悉的香風撲鼻而來。
這份香氣是餘三娘身上所獨有的,羅信原先還以爲這是她身上攜帶的香囊,但餘香告訴羅信,這種香氣是她身上獨有的氣息。自打她記事起,就有這種香氣了,所以養父母纔會給她起名餘香。
在外邊羅信對着餘三娘是動手動腳,而進了屋反倒是規矩了許多,這倒是讓餘三娘對他有些意外,美眸之中更是泛着絲絲漣漪,對自己男人的品性讚揚的同時,還有一份新奇和期待。
羅信當着餘三孃的面,將木匣子完全打開,此時木匣子裡還剩下十來個金鋌。
餘三娘不自禁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儘管眼眸裡滿是驚訝之色,卻沒有絲毫的貪婪。
而這時候,羅信則是對着她說了一句話,一句讓她感動得瞬間落淚,並且直接撲到羅信身上的話。
“這些金鋌,包括剛纔拿出去的幾個,都是今天晚上用來贖你的。”
感受到滿懷的香馨,以及餘三娘那柔軟溫熱的身子,羅信笑着在她的玉背上,輕輕撫摩着。此時羅信的腦子十分清明,儘管某個物件已經昂然如鐵,但羅信卻是剋制着。他摟着餘三娘,與她直直地對視,深情款款並逐字逐句地說:“其實,我更喜歡喊你香兒,因爲我之前在那個地下密道里取出盒子的時候,之所以將你的賣身契留在自己身邊,是因爲我喜歡這個名字。而老天爺挺眷顧我的,很快就把你送到我身邊。再說,餘三娘,只是你的假身份而已。”
“嗯,奴家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
風塵女子比一般的女子更容易動情,因爲她們比誰都渴望能夠得到一份真正的愛情。餘香便是如此,逢場作戲見得多了,那些污穢、骯髒的男人也見得多了,對像羅信這樣的人心中更是無限眷戀。
羅信在餘香的紅脣上啄了一下,攬着她的腰肢,輕聲說:“這些金鋌,我就打算放你這裡。”
“不,這可使不得!”餘香連忙站起身,對着羅信一直搖頭,“夫君爲奴家做得已經夠多了,奴家怎麼能再拿夫君的錢財?”
羅信伸手抓住餘香柔嫩的手,笑着說:“別心急,先讓我把話說完。酒樓的生意並沒有我所想象的那麼好,儘管利潤不錯,但與我所期望的還是相差甚遠。因此,我打算將這些錢都投入到醉風樓,開辦一個大唐夜總會。”
“夜、夜總會?”餘香一臉茫然地看着羅信。
“這個詞彙咱們後邊再討論,眼下你先把醉風樓的情況告訴我。”
一提到醉風樓,餘香的柳眉就不自禁地蹙在了一起。
她還未開口,羅信就在她微蹙的眉心親了一下,笑着說:“萬事有你男人我呢,心裡別藏着事,都說出來。”
“嗯。”
羅信的每一個動作,都在關懷着她,甚至就連她內心那一份焦慮和不安都用最直接的方式撫平了。
看着羅信,餘香的眼眸之中再沒有絲毫的雜質,有的,只是割捨不斷、濃稠似蜜般的愛意。
她告訴羅信,眼下醉風樓還剩下二十三名姐兒。這些姐兒年齡最大的三十二歲,年齡最小的也已經是二十五歲。說得好聽些叫半老徐娘,而大部分男人則稱呼她們爲黃臉婆。
醉風樓的佔地雖然不如醉仙樓,但醉風樓也有自己的優勢,這裡小院的環境比醉仙樓要更有典雅、精緻,而且佈局更爲合理。
餘香對醉風樓瞭如指掌,似乎連這醉風樓有多少盞燈籠,多少棵樹都牢記於心。
本來羅信對着青樓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僅僅只是想將餘香帶回家而已。但是現在看來,餘香是不可能跟着他回家了,對於餘香而言,這醉風樓就是她的家,而剩下的這二十三名姐兒就是她的家人。
風塵女子都是苦命人,剛纔簡單的接觸,也讓羅信感受到了她們的奔放和可愛。
再加上不太貴酒樓銷售達不到羅信的預期,所以他打算拓寬市場,進入娛樂業。大唐的娛樂業無疑是暴利行業,而且那些文人雅士、王公子弟、商賈名流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扎堆在青樓、妓館當中。而且,在這個年代,晚上出門與三五好友在青樓妓館中吟詩作對、把酒言歡,也是一種風尚。
這其中,就又提到了酒。
酒水本來就是暴利行業,特別是在青樓妓館當中,而且羅信也認爲青樓妓館真正賺錢的是酒水。
羅信告訴餘香:“香兒,接下來醉風樓停業整頓,我會親手改造醉風樓,當然,也要改造你的那些姐兒們。”
餘香不太明白羅信這話的意思,而羅信則是神秘一笑,說:“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正事談完了,接下來便是私事。
羅信本來是想帶着餘香回府一趟,而餘香內心還是有些糾結,她總感覺自己的身份卑賤,心裡這一關過不去。
餘香堅持,羅信沒有辦法,只能依照她的心思。兩人又聊了會天,羅信便起身離開了。
從醉風樓到羅信家也就一盞茶的功夫,羅信出了東市,在拐入安邑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
此時他正在走安邑坊內一條寬約五六米左右的巷道里,除了巷道,前邊往右拐就能看到永寧坊了。
羅信才走到一般,前邊左手邊的狹窄巷道里突然走出了四個人。
這四人一字排開,擋住了羅信的去路,他微微側身往身後看去一眼,發現身後也同樣站着四個人。
有趣的是,這兩撥人還不是一路的。前邊四人的衣着很好辨認,一看就知道是倭人,而身後那四個羅信不確定他們的主子是誰,不過也就是齊王李祐和劉仁景,二選一。
相比柴令武,這兩人的手筆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人家柴令武好歹叫了一百多號人追殺羅信,而着倭人王子和李祐等人卻是叫了八隻蹩腳蝦來。
羅信正打算動手,前邊那四個倭人突然將中間讓開一條道,接着一個男人緩步上前。
這人羅信自然是見過的,就是之前在醉仙樓裡倭人王子後邊的護衛。
此人走路速度很慢,一步步都走到羅信面前,彼此間隔五六米左右才站定。
他還是和之前看到的那副狗德行,看上去狂拽酷,由於他揹着月光,整個人看上去就顯得更加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