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順買的食物都放在邊上,雖然菜葉子都沾了一些塵土,並沒有損壞,想來也是周邊這些好心人幫忙撿起來的。
羅信對着邊上的人拱了拱手,也不說話,當即伸手將武順抱了起來。
在如此衆目睽睽之下被羅信抱起來,羞澀之餘,武順更多的是驚慌,她正要開口,羅信卻是低頭瞪了她一眼,用一種充滿威嚴的口吻說:“別說話,好好休息!”
儘管羅信抱起武順,走的路程也不過十來米,但是對於武順而言,這一段距離卻如同間隔着天涯與海角一般。
羅信將武順放到車上之後,對着車內的翠花說:“回到家之後,讓夫人馬上爲她治療。”
說着,羅信握着武順的手,對着她輕聲說:“安心休息,我一定會把純兒找回來。”
羅信轉身過身,對着邊上的人問:“諸位鄉親,躺在馬車裡的是在下義姐,而被那惡人擄走的乃是在下的養女,敢問那位英雄知道那惡人是什麼來路,去往何處?”
然而,讓羅信這麼一問,邊上那些圍觀的人確實紛紛走開了。
此情此景,羅信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羅信根本不在乎對方是誰,就算真的是太子,他也會去東宮將純兒要回來。只是眼下他要確認對方的身份,趁着他們還未將純兒帶遠羅信要及時找到他們。
這時候,人羣裡傳出了一個青年人的聲音:“長安城的人都知道,那傢伙是太子養的兔兒爺,叫稱心,他們應該是往安福門去了。”
延禧門在太極宮的東邊,與太子所居住的東宮很近。
不過從西市到延禧門有一段距離,羅信道了一聲謝,折身以最快的速度沿着長安西邊金光門到東邊春明門,途徑西市、東市、乃至皇宮面前這條除了“朱雀大街”之外,最爲寬敞的金春大道狂奔。
過了延壽坊前邊就是皇宮了,相對延壽坊,皇宮面前這一段大道不僅寬敞,而且走動的人也極少。
這一條道從頭到尾都不見不到人,或者馬車,可見那個稱心應該已經拐過了道,朝着北面走去延禧門了。
羅信心裡越是焦急,腿上用力就越猛,每一次踏步,他的腳尖先落地,腳尖宛如鐵製的一樣,直接刺破地面上所鋪陳的石板,腳後跟還未着地的時候,人已經衝刺而出,另外一隻腳已經換上,雙腳騰空,在平地上飛掠十幾米之後,那邁出的腳再度刺入石板中,如此重複。
羅信這一路狂奔下來,那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小坑洞。
過了務本坊,就是太極宮的東南角,在拐入太極宮東面城牆與崇仁坊之間的大道,並且大道上狂奔了百來米之後,羅信終於看到了一輛馬車,正停在延禧門前,接受宮門守衛的檢查。
此時羅信與那輛馬車相聚至少有三百多米,一旦對方進入延禧門,羅信就不得不冒着衝撞皇宮守衛的危險,闖入皇宮。那樣做想都不用想是殺頭之罪。
可是羅信一旦下了決心,縱然是皇宮也必須要闖,他不知道那個叫稱心的傢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但就衝他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擄掠孩童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種人會幹出什麼樣的事情羅信也無法預料,但唯一清楚的是,加入純兒真的被他糟蹋,或者完虐,羅信會恨自己一輩子!
眼見宮門守衛已經放行,那車伕也打算上馬車,這個時候衝上去已經來不及了。
羅信信手對着空氣一抓,體內的血炁在他的手掌中狂亂洶涌!
當雲來棍出現在羅信手中的時候,它首次是以暗紅色的色澤呈現。
羅信身體驟然高躍而起,右手握着雲來棍,身體在半空之中呈一個詭異的姿勢扭轉了一圈,旋即倏然出棍,空氣之中更是爆炸出一個聲響:“掃天霾!”
一道刺目、凌厲的半圓形極光閃掠而過,由於羅信跳得並不算太高,以至於這半圓形極光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深達兩左右寸的溝壑,而那道極光更是將馬車的車架直接斬斷,使得馬車與馬匹分離,假如當時馬車伕坐在車架上的話,這一道極光將會從他從側面橫切而過,將他的身體呈垂直對切成兩半!
車架一斷,同時兩匹馬也被那股氣息所驚攝,從而發狂地衝入宮門。而失去車架支撐的馬車車廂就只剩下兩個輪,失去平衡之後朝着後邊仰倒。
車廂仰倒之後,身邊的幾個護衛連忙將裡頭的人攙扶了出來。
出來的有兩人,一個是二十歲不到的青年,長相就不多說了,羅信只是見了一眼就想罵娘,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小白臉!
另外一人就是純兒,在看到純兒的時候,羅信距離她已經只有不到百來米了。
羅信還未靠近,小白臉身邊的四名護衛突然拔出腰間長劍,大喝一聲:“保護小公子。”
這四名護衛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已經衝到了羅信面前。
若是平時,羅信沒準還會顧慮一下,拉開一定的距離思忖對策,但眼下他眼裡只有純兒。
純兒那粉嫩嫩的面孔在羅信的眼眸之中不斷放大,羅信發現她眼眶裡噙着淚珠兒,而那肥嘟嘟的小臉蛋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紅色巴掌印!自從純兒來到羅信家裡之後,包括亂紅在內,家裡的女人們一個個都將她寵得就跟自家孩子似得,平時裡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她,而純兒也很懂事,聰明的她總是會羅信他們帶來很多歡樂,可以說,純兒已經成了羅信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羅信看待純兒也如同自己親妹妹一般,在看到純兒白嫩嫩的臉蛋上出現巴掌印的瞬間,通身經脈迅速膨脹,那血炁在體內激素流轉。
這一刻,羅信面對的是三個名護衛,他們手持長劍,成扇形從三個不同的方位刺向羅信的胸膛。
而羅信不偏不倚,不退反進,握着雲來棍的手一緊,將齊眉高的雲來棍率先頂在了對方的胸膛上。
在另外兩人長劍刺到羅信胸膛之前,左手在雲來棍另一端輕輕一拍,只聽“碰!”的一聲,那名劍客身體當即被撞飛了出去,重重地砸落在車廂上,使得碎屑飛濺一地。
兩把劍距離羅信已不到兩個拳頭的距離,眼見那兩把劍上都泛着寒光,可見對方也是內家高手,羅信不敢託大,連忙將血炁運至身前,只聽“鐺鐺”兩聲,對方的劍尖還是沒有刺破羅信的防禦,如同刺在了鐵塊上。
只是在兩把劍刺中羅信身體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到身後掠過一道身影,緊接着後背就傳來了一陣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