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羅信這烏鴉嘴給說中了,這兩天李世民就是覺得咽喉有些不舒服,老感覺有痰卡着,想咳又咳不出,想咽又咽不下。
這時候,羅信又說:“你這手兒有些冰呢,讓夫君摸摸,嗯,真冰,放到夫君懷裡捂捂熱。放心,不會讓你捂下面,上邊也行呢。”
羅信的賤就在於,他說話都能讓人產生聯想,腦子裡很自然就會浮現出那些畫面。
李世民氣得眉毛都開始顫抖了,他正要說話,這時候就聽孫思邈咳嗽了一聲:“咳咳!”
李世民瞥了孫思邈一眼,心想你這老道士咳嗽有什麼用,朕身爲皇帝咳嗽都沒讓那混小子出來。
結果,裡頭就傳出李妘孃的聲音:“師父來了。”
孫思邈雖然一直半低着頭,但李世民明顯看到這老道的嘴角微微上翹……
很快,羅信就牽着李妘孃的手從裡屋走了出來。
李世民的視線很自然地略過了羅信,朝着他身後的李妘娘看去。
在看清李妘娘面容的瞬間,李世民有些晃神。剎那間他彷彿看到了一個人,當年那位和藹可親、溫柔善良的小姐姐;那位冠絕芳華、母儀天下的大隋皇后。
“咦,怎麼陛下也在?”
羅信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李世民的目光,不過,李世民的目光卻讓羅信感到很意外。因爲他的目光裡沒有任何侵略性,卻是浮現出一份對美好往昔的追憶,對故人的嚮往,還有一份特別溫柔祥和的慈愛之色。
羅信牽着李妘孃的手兒走到李世民和孫思邈面前,他對着李世民拱手行禮:“草民拜見皇上。”
李妘娘雖然驚訝於李世民的身份,但她還是面容平淡、半低着首兒對着李世民盈盈一禮:“民婦拜見皇上。”
雖然李世民很想上前牽過李妘孃的手,仔仔細細地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但他知道這件事眼下也只能爛在心裡。
他看似隨意地揮了一下手,徑自進入外屋,他先是看了一眼四周,之後對着羅信問:“羅信啊,朕問你一件事。”
“陛下所言,草民洗耳恭聽。”
“別跟朕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既然到了外邊,你就稱呼朕伯父吧。”
“哎,好嘞。”羅信笑嘻嘻地說。
李世民習慣性地翻了翻白眼,對着羅信問:“你邊上這位就是你的髮妻?”
“是。”
李世民乘機多看李妘娘幾眼,而她由始至終都半低着頭,不與李世民對視。
“嗯,模樣倒是十分俊俏,叫什麼名來着?”
“回伯父,內子姓李,喚妘娘。”
“名字不錯,人也好,你小子有福氣啊。”李世民誇獎自己女兒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羅信可不知道李世民心裡存了什麼心思,當下只是對着李世民傻笑:“嘿嘿。”
李世民繼續問,“聽說,昨日太子的人將妘娘給綁了?”
“是。”
李世民年少時候從軍,同時也在江湖闖蕩了些許時日,對於那些爭鬥、廝殺也是十分清楚,就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當時肯定有很多人蔘與進來,而且羅信對付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莊園護院。
“太子是朕的嫡長子,按照你的三字經所言,子不教父之過,今天朕就是給你賠禮道歉來了。”
“我去!”羅信嚇了一大跳,用一種驚訝無比的表情看着李世民,“不能吧?您可是陛下哎,我就一介草民。”
李世民沒好氣地說:“朕是向妘娘道歉,又不是對你,你咋呼個什麼勁?”
接着,李世民又對孫思邈說:“老孫,既然妘娘是你徒兒,你自己再爲她好好把把脈,看看是否驚嚇到了。”
“是。”雖然孫思邈也覺得李世民今天的行爲十分詭異和無法推測,但人家是皇帝,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孫思邈也是纔剛剛知道李妘娘被綁這件事,連忙帶着李妘娘在邊上詢問了起來。
爲了不想讓人看出他的心思,李世民繼續問羅信:“你給朕仔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其實昨天晚上閒下來之後,羅信就在琢磨這件事。
主要羅信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士兵,他們與之前保護羅恆的那幾個人是一樣的。他們就好似被人洗過腦,或者精神上受到了摧殘一樣,只知道聽從命令,完全不顧自己死活。他們感覺不到傷痛,更不知道何爲憐憫。
但是羅信並沒有對這些士兵仔細說明,儘管對方那些士兵的裝備和形態都很奇怪,而且很可疑,但這件事涉及太廣。
而且一旦羅信全盤托出,那麼就會涉及到羅恆、劉仁通、夔國公、柴令武等人,甚至還有那個黑風寨。
總之,這裡頭給了羅信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他擔心一旦自己知道的太多,對方會第一時間派人來滅口。
不過,羅信早就下定決定先把太子給擼了。
太子的存在對於羅信而言,纔是最大的威脅。
想了想,他對着李世民說:“伯父,其實吧,這裡頭感覺挺奇怪的。”
“哦,哪裡奇怪?”
羅信接着說:“拋開那些武林人士不說,莊園裡的護衛真的很奇怪。他們一個個身穿重甲,手上的兵刃也是精心製造而成。”
“什麼兵種?”
“刀盾兵和槍兵,哦,對了,那院牆裡頭還有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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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原本只是隨便一問,結果聽着聽着,眉頭就擰在一起。
羅信沒有說太多,但是他知道,以李世民的腦子,他肯定心裡已經在盤算了。
這件事比李世民想象得更加嚴重,他雖然也很想跟李妘孃親近,但眼下顯然不是時候,而且他也不能在有外人的情況下跟李妘娘認親,現在見李妘娘精氣神很不錯,而且羅信也的確很疼愛她,閒聊了幾句之後,他就轉身離開了。
孫思邈一開始也以爲李世民是爲了晉陽公主而來,而且神色古怪,現在讓羅信提到太子的事,他才明白,李世民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爲憂心太子。這樣一來,之前的種種怪異行爲似乎都解釋的通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感覺很奇怪,特別是李世民對李妘孃的態度,總給人奇怪的感覺。
不過,皇帝本身就是讓人無法捉摸的人物,孫思邈索性不去想了,他問羅信:“聽高管事說,你們要在這裡開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