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信一直盯着自己,林小七這才半低着頭,小聲說:“之前青蛟寨的倉庫裡藏了不少這些東西,眼下我們用處大,我就給藏起來了……”
這畢竟是林小七自己私自藏起來的,羅信也不知道,因此到後邊她都不敢說話了。
羅信伸手摸了摸林小七的頭,苦笑着說:“你呀,這老毛病還是改不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羅信竟然沒有罵自己,這讓林小七有些發愣,以至於呆呆地看着羅信。
彷彿看穿了林小七的心思,羅信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着說:“怎麼,你還想我罵你一頓啊?”
“頭兒,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羅信輕嘆一聲,他牽過林小七的手,對着她珍重地說:“那些都是小事,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些鐵條和行軍鍋加起來,少說都有兩百斤,就等同於揹着一個成年壯漢和一個娃,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承受得了嗎?”
這是羅信第一次直截了當地稱呼她爲女孩子,林小七更是兩頰霞飛,垂着首兒,小聲說:“我、我也是想突破一下自己的極限,我不想成爲你的累贅。”
“傻丫頭,你可是我的親衛隊長。你們的任務是傳遞信息,和偵查敵人的情況。我之所以讓你們也跟着訓練,一方面是鍛鍊自己的身心,另外一方面也是跟大家融合到一個集體裡,以後不至於產生不必要的矛盾。”羅信伸手摸了摸林小七的頭,笑着說,“好了,這些鐵塊交給我,你背上行軍鍋,跟上他們的步伐。”
“嗯。”
林小七連忙背上行軍鍋,逃也似地離開了。
剛纔血炁一入她的身體,林小七立即就恢復了氣力,再加上束縛解脫,林小七以飛快的速度在懸崖的這一邊迅速跟上隊伍,幾個縱躍之後,就已經切入隊伍之中,同時贏來人們的陣陣歡呼。
看到這裡,羅信不由得笑着搖搖頭,他將這些鐵塊放在手裡掂了掂,之後眼珠子一轉,乾脆將鐵塊綁在了自己的雙腿和腰上……
羅信在訓練士兵的同時,也讓多出來的人在營地四周挑選好地方,開墾荒山,搭建棚子,爲明年的種植和養殖打下基礎。
士兵們的飲食目前都是向商行購買的,就軍部發放的那點糧餉根本無法滿足羅信部隊的日常訓練,所以羅信想成立一個“生產旅”。
羅信早先就已經有打算將有勞動能力的人組建起來,形成一個生產旅。當然,這個旅並不在“編制”內,但他們卻聽命於羅信,羅信會對他們按時發放“糧餉”。同時,也根據每個人的勞動,實行多勞多得的舉措。
對於羅信這個決定,管一鳴等人是贊成的,畢竟大唐的府兵本來就是“自給自足”。
雖然這些人無法成爲軍戶,但在這山林裡,他們自己開墾荒地,又有羅信這個保護傘,官府根本就管不着、夠不到,也不敢前來隨意收稅。
眼下打好基礎,來年開春,羅信會在整個青蛟嶺建立一個巨型農莊,同時也在山中挖掘一些大唐人沒怎麼吃過的食物,到時候在不太貴酒樓和夢紅樓又可以賣出好的價錢。
總之,就目前羅信的生活目標來看,就是訓練士兵和賺錢。
單調的訓練日子過得很快,但是當士兵們慢慢習慣和適應之後,他們的日子也過得相對舒坦了一些。
但沒有人因此而得意忘形,每一個人都從未鬆懈過,因爲他們的頭領說了,他們這四百名新兵想要變成老兵,能夠殺人的老兵,至少要經歷四個階段,而眼下才是第一階段。
第一階段就已經這麼要命,那剩下的會如何?
沒有人去想這些,因爲他們真的沒有時間和精力。
當然,這其中總有那麼一兩個奇葩,眼下這倆奇葩就窩在營地旁邊的一個小山坳裡。
在山坳口站着一個人,嗯,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叢灌木。這人的身材高大而魁梧,他全身剩下都披蓋着灌木;這人往山坳口一站,再加上天色昏暗,一般人很難發現。
這時候,那人對着身後輕輕叫喚了一聲:“熊大,你好了沒有,快點啊!”
“哎呀,你催什麼催,馬上就快好了。”
“不是俺催,誰知道頭領什麼時候會敲那個‘敵襲鼓’,萬一鼓聲響起來,你的雞還沒烤好怎麼辦?”
偷襲鼓就類似“緊急集合”了,一旦敲響,羅信的要求是在“三百個數”內就必須集合完畢,否則等待遲到者的就是相應的懲罰。
這段時間,羅信一直在嘗試着將這些人建立成一個真正集體,讓彼此成爲一羣能夠將後背交給對方的兄弟。
這纔是第一階段訓練的真正核心。
然而,現在卻是出現了這麼兩個害羣之馬。
此時此刻,羅信和林小七就站在小山坳旁邊的岩石上,從羅信這個角度看下去,能夠很清晰地看清兩人的一舉一動。
當林小七告訴羅信有兩人在做小動作的時候,羅信還略微詫異了一下。一開始羅信還有些生氣,結果站在岩石上看了一小會,羅信笑了。
還別說,這倆人還有點真材實料。
先是他們的體格,那就一般人要高大健壯很多,林小七告訴羅信,這兩人是兄弟。那被稱呼爲“熊大”的叫“熊寶貴”,有“熊大”就自然有“熊二”了,“熊二”則是叫“熊貴寶”。
熊寶貴和熊貴寶,這聽名字就有一種滿滿的鄉土氣息。
這倆兄弟是從齊州那邊過來的,體態健碩、身形魁梧,標準的山東大漢。
熊貴寶,也就是熊二,他此時站在小山坳口,他身上這種僞裝並沒有傳授,完全是自行領悟出來的;而熊寶貴呢,他是在一個角落裡烤雞,這傢伙在烤雞的時候還知道掩蓋煙霧。
林小七這時候對着羅信小聲問:“頭兒,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現在下去教訓這兩個傢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