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兵丁而言,造反是最不划算的事情。因爲就算造反成功,他們也拿不到絲毫的戰功,畢竟這件事本身就不光彩,真正會扶搖直上的也只有那些當官的人。
“哎哎,我告訴你們,當年太極宮玄武門發生的那件事,俺爹的孃舅就參與了,他可是一個狠人呢,當時連續殺了好幾個前太子的人,可是到最後俺爹的孃舅連半丁點軍功都沒撈着,最後還因爲那次受的傷落得一身病,死的時候全身流膿。”
“對對,我也聽說了,只有那些大官都升了上去,而職位低的,就連都尉、校尉都沒撈到好處,有很多人還被滅口了呢。”
這樣的話很自然叛兵羣當中散播了開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被侯君集一夥慫恿而來,現在知道事情真相了,一個個開始躊躇猶豫着要不要上。
人都是怕死的,特別死得沒有價值的時候。在大唐當兵本身是一種榮耀,他們是軍戶,有自己的軍田,打仗又有軍功拿,本身日子都過得很不錯。而現在乾的卻是謀逆的大罪,很多叛兵都開始權衡利弊。
羅信則是趁着這個時機,對着身前衆人呼喝:“我知道你們都是被侯君集、侯定文之類的人矇蔽了,咱們陛下乃是千古明君,如果現在這個時候悔改還來得及!”
羅信在說話的間隙,很多將官開始用鞭子抽打士兵,催促他們上陣,但是抽打的效果確實微乎其微。
羅信進後方的人頭涌動越來越厲害,不禁緩緩擡起右手,對着空中輕輕一抓,那雲來棍邊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裡。
“砰!”
伴隨着雲來棍在地面上重重一杵,羅信對着身前衆人咧嘴一笑:“不想打的就到一邊去,把路讓出來,我也是時候好好活動一下筋骨了。”
儘管羅信懷中一直揣着李妘娘昨天晚上給的“歸元丹”,但羅信總有一種感覺,他認爲女帝應該還有後招。
那個叫狐狸的女人既然是羽公子之類謀士的頭目,那她所制定的計謀和陷阱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這歸元丹羅信要留到最後才能用。
這時候,叛兵的隊伍真的讓開了一跳道,一羣氣勢洶洶、全副武裝的士兵從三個方向涌了過來,一下子就將羅信給包圍了。
幾百米開外,侯定文騎在馬背上,他對着羅信冷冷一笑:“羅信啊羅信,你死就死在那張臭嘴上!現在,就讓我的死士送你下黃泉!”
此時的羅信沒有理會侯定文,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收了起來,握着雲來棍的手微微變緊。
這些死士身上的鎧甲都與羅信手底下那些士兵差不多,乃是工部精心製造的明光鎧。而他們的手中的兵器也都非常鋒利,並且彼此配合着不斷靠近。
羅信首先面對的是一排排手持刀盾的死士,他們的一個個面無表情,從他們的臉上、以及眼睛裡根本看不到絲毫的情緒,彷彿一個個都是受了控制的機器。
這寫死士手中的盾牌有半人高,而且還是鐵製的,身穿明光鎧、手持大盾,這些人的力氣本身就已經遠超普通士兵,而他們手中的刀鋒更是銳利異常。
羅信向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他的所站的地域縮短到只有不到幾十米空間的時候,他突然箭步上前,雙手抓着雲來棍,對着正前方的三名刀盾兵連續揮出三棍!
這三棍幾乎同時將三面大盾連同身後的死士打飛,而在他們飛起來的瞬間,就有四把鋼槍突然從後面對着羅信突刺而來!
羅信連忙後撤,堪堪避開敵人的槍刃。同時旋轉身體,雲來棍在旋轉的同時泛紅,帶動強大的氣流:“掃天霾!”
四周勁氣震盪,若是以往肯定會有一大羣士兵被這一招扇飛,可是這一次羅信卻發現手持大盾的死士一個個將大盾紮在地面上,他們同時下蹲,前後緊緊相靠,憑藉着認爲的力量和大盾與地面的摩擦力,竟然將羅信這一招擋了下來!
眼見羅信面露驚訝之色,遠處的侯定文放聲大笑:“你以爲同樣的錯誤,我們會犯兩次嗎?這些死士早已經針對你的招式進行特殊訓練,他們今天就是專門來收割你性命的!”
羅信收了招,冷冷一哂:“就憑這些臭番茄爛鳥蛋也想殺我?可笑!”
鬥天棍雖然有七招,但目前羅信能夠正常使用的之後前面四招。不過,鬥天棍可不僅僅只有這七招,它本身就是一種隨心所欲的棍法,心由意動,心之所往,棍之所在!
羅信手持雲來棍,身體突然微微晃動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他是一片樹梢上於風中輕微搖擺的樹葉。
當地人死士不斷靠近,在距離羅信不到十幾米的時候,羅信突然動了。
手中的雲來棍對着身前如同牆壁一般迅速突刺!
“砰!砰!砰!”
伴隨着三個響聲,三面鐵盾瞬間破碎成片,鐵盾後面的死士也同時遭受到了力道很強的衝襲,身體也倒着飛入人羣當中。
在刀盾兵後面長槍刺來的同時,羅信身體迅速切入,手中雲來棍一改之前大面積橫掃、揮舞,以點襲面,雲來棍在羅信的手中化成倏影,專門襲擊死士的面門、咽喉、腋下以及一些鎧甲沒有無法完全覆蓋的地方。
而羅信所過之處,那些死士非死即傷,傷者也是再無法攻擊,羅信手中的雲來棍雖然沒有那些長槍銳利,但是棍頭刺入腋下,會第一時間將對方的骨骼震碎,讓對方喪失戰鬥力,縱然他們不知道疼痛、不懂恐懼也無濟於事。
“咻!”
而正當羅信在人羣裡殺得興起時,他再一次聽到那冷箭釋放的聲音!
羅信幾乎是下意識地低下頭,一直冷箭擦過他的頭頂,切斷幾根頭髮之後,將羅信右手邊的一個死士胸膛射個對穿!
又是那個崑崙奴!
那支冷箭剛剛飛過,羅信還未站直身體的時候,左右前後又有四把長槍突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