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同時點點頭,對於他們而言,羅信現在所用的這個方式,自然是輕鬆了許多。
畢竟他們剛纔在開口回答羅信問題的時候,的確是顧左右而言他,儘量避開問題的關鍵點。
羅信又豎起另外一根手指:“第二個問題,薛定山之所以派你們來做這件事情,他自己不親自出馬,是爲了什麼?”
這個問題顯然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十分重要,邊上那個男人當即開口說:“其實,你不在沂州城的時候,薛定山已經來過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在沂州城僅僅只呆了兩天,就迅速離開了,雖然我們因此展開了調查,但是卻沒有任何線索,好像有人故意這根線掐斷。除了薛定山本人之外,其餘所有知道的人都消失了。而且從那之後,薛定山就沒有再出面,一直都是他身邊的一個男人替他傳遞消息,就連與我們接洽的,也是那個男人。所以,我們的初步判斷是,薛丁山受了傷,而且傷勢應該不輕。”
“你們所說的那個傳遞信息的人是不是叫裴行儉?”
“是。”堂主點點頭。
羅信到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開口說:“你們不是說,那個薛定山功夫很高嗎?這沂州城纔多大,倘若真的有能夠打敗他的高手存在,恐怕我的人早已經將他查出來了,而且以你們的情報,也應該知道打敗薛定山並讓他身負重傷的人,應該是誰了吧?”
男人轉頭看向堂主,而堂主則是開口詢問:“羅將軍,你現在問的這個是不是第三個問題?”
這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對方的生死明明就掌控在羅信的手中,但是自從一開始到現在,對方避重就輕不說,還能趁機跟羅信討價還價,由此也可以看出,女帝手下個個都是人才啊。
而堂主顯然也看出了羅信內心的波動,他們最爲擔心的自然是羅信會殺人滅口,話畢竟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不可能到了這裡,還因爲話不投機而被羅信擰斷脖子。
趁着羅信生氣之前,堂主開口說:“其實你此行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你親自尾隨那個山賊,目的不就是爲了知道究竟是誰在暗中傳播謠言嗎?現在你已經知道是薛定山指使我們這麼做的。剩下的,也就是剛纔所說的第三個問題而已。”
羅信雙手抱胸,面帶笑意地看着堂主:“厲害,真不愧是堂主啊,看來這方面我還是遠不如你呢。好吧,剛纔那句話就是第三個問題,是誰傷了薛定山?”
堂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刻意朝着左右看了一眼,顯得很機警,但同時更多的是恐懼。
彷彿黑暗之中,隱藏着某種鬼魅般的東西,當他說出不應該說的話時,那些鬼魅就會將他的性命奪走。
好一會兒,堂主方纔開口說:“其實這個人究竟是誰,我們也不太清楚,但根據我的推斷,這個人應該是女帝特意派遣過來幫助你那些女人們的。”
“女帝?”堂主這話一出口,羅信不由得更加得疑惑了,“我跟女帝素無瓜葛,她爲什麼要派人幫我?”
“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如果不是薛定山讓裴行儉來找我們尋求幫助,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猜測。畢竟如果你邊上真有女帝所派遣的人在暗中幫助,別的勢力自然是不敢再從中接手。而且也只有我這個走投無路,而且又懟媂盟非常瞭解的人,纔會冒險一試。”
這個堂主將話說得有模有樣,就算羅信感覺這從中應該還有別的什麼貓膩,他也沒有辦法再抽出來當個詢問,因爲他感覺自己原本還算比較清晰的思路也被他給攪混了,而且他還特意提到了一個似乎並不存在的“女帝助手”。
薛丁山是否真的來過沂州城,羅信不得知;還有那個女帝助手,羅信也不清楚它是否真的存在。
總的來說,今天晚上多少還是有些收穫的,而且這兩個人口風很緊。對付他們,黃花不可能再用以前那種威逼利誘的小伎倆。
他們顯然也很擔心女帝的人會在暗中監視他們,所以說話處處小心,避重就輕。
總的來說,羅信此行目的已經達到。
他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如果單靠猜想,根本無法得到正確答案,還是要看平時自己多觀察,多注意。
同時,薛丁山的出現,也讓羅信多多少少的感到了一絲危機。
現在羅信也在考量,李妘娘她們在過了年之後,是否要回長安。
眼下該問的也問了,而他們不想說、不能說的話,羅信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逼迫,對方也不可能再說出來。
就這樣,羅信當即長身而起,身體就如同振翅起飛的鳥兒,迅速朝着不遠處的山林飛掠而去。
對於二人而言,羅信只是在眨眼間,整個人就沒入黑暗之中,然後再不見蹤影。
剛纔羅信那一腳,將整個營地都破壞殆盡,剩下的也就是他們邊上還有一個火盆,在釋放光芒。
這個火盆就在羅信的腳邊上,,而他剛纔那充斥着強大爆發力的迅猛一腳,竟然沒有將火盆掀翻,可見羅信對勁氣的掌控也已經到達瞭如魚得水的境地。
羅信離開之後,二人保持了至少一盞茶時間的緘默,在確認羅信真的已經離開之後,二人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邊上的男人先是長長的籲出一口氣,轉頭看向那個侏儒暗哨所在的位置,接着對着堂主說:“真沒想到,這個羅信竟然這麼厲害,他究竟是如何突破我們的防線?就連我們的暗哨也被他給幹掉了。”
“羅信能夠有今天這樣的地位,而且還史無前例地將皇帝最疼愛的兩個公主都娶了,他能夠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並非僅僅只是因爲他武藝高強。還有他那異於常人的洞察力,還有讓人完全摸不着頭腦的行事風格。難怪女帝對這個人青睞有加,甚至還將……”
“沙沙。”
正說話間,邊上的灌木叢裡,突然傳出了樹葉的沙響聲。
“誰!?”
兩個男人就如同驚弓之鳥般地跳了起來,今天晚上他們已經承受了太多的驚嚇,而且剛剛從羅信手裡死裡逃生,對於他們而言,沒有什麼比活着更美好了。
火盆裡的光芒所能覆蓋的區域有限,而藉着頭頂的月光,他們只能隱約看到前方的樹叢裡,走出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你是誰!?” 堂主邊上的男人連忙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面色警惕地看着對方。
然而,堂主卻是上前兩步,伸手阻止說:“先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