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晚上羅信的運氣也非常好,有一陣北風,自北向南吹拂,羅信和李妘娘這乘着這陣風,一直向南,朝着他們最初相遇的方向滑翔。
李妘娘依偎在羅信的懷裡,感受着自身邊飛過的獵獵風聲。
她仰頭望着頭頂的星空,享受着一般人無法體會到的美好。
儘管羅信沒有抱着李妘娘一路飛到小王村,但二人還是落在了一個距離長安城十分遙遠的地方,一條小河邊,一條與他們當初相遇時非常相似的地方。
羅信一直都是一個念舊的人,這也許與他同年的際遇有關係,他會珍惜每一樣他曾經擁有過的東西,更別說是人了。
二人輕輕緩緩地落在河灘上,羅信牽着李妘娘柔嫩的手兒,帶着她踩着河灘的碎石,兩人的腳步一前一後,隨着人的走動,腳下碎石不斷髮出粗糙的摩挲聲響。
他們兩個走得並不快,就如同閒庭碎步一般,走得很輕鬆諧意,恰似飯後散步。
雖然羅信平時和武妧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少,而且兩人的交流也比較多,就算是成婚之後,二人也是用一種如同談戀愛般的方式相處。
不過像現在這樣,二人手拉手在河邊散步,這種情況倒是從來沒有過。
就算是以前在小王村,羅信也很少像現在這樣。
那個時候羅信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解決生計問題,爲的自然也是想讓李妘娘過上好日子,現在物質生活方面已經沒什麼好追求的了,但以羅信現在的家業,別說是養三妻四妾,縱然人數再翻個三五倍上去也沒關係。
只不過羅信不會那麼做,不是不敢,而是不肯、不會、不願。
雖然他承認自己也比較好色,但那是男人的共性,甚至可以說是生物的本性。
女人們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男人們將自己一身的肌肉以及某個部位特徵顯現出來,也是一種生物的特性,很多時候不能用世間習俗,甚至從“聖母”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
羅信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但是在看到李泰兒子李牧雲的那一刻,那一種玄妙的感應,讓羅信一直十分掛懷,走着走着兩人便停了下來。
在他們前面,水流也相應變得湍急了一些,河邊長着一棵老槐樹,其枝葉繁茂,兩個人站在老槐樹下,傾聽着那被樹梢和樹葉鳴奏出來的悠悠風聲。
羅信伸手攬着李妘娘,緊緊地抱着她,彷彿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放手。
恰時,羅信懷中的李妘娘突然說了一句:“恭喜夫君了呢。”
羅信一時還沒搞清楚,李妘娘說這句話的意思,不由得開口問:“喜從何來?”
李妘娘見自己的丈夫一臉茫然的表情,不由得抿嘴一笑:“看樣子,香兒妹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呢,直到現在夫君還不知道當初的情況。”
羅信和李妘娘之間存在着某種玄妙的感應,因此李妘娘心中所想,羅信或多或少能夠猜測出來,特別是現在,他能夠明顯的感應到李妘娘身上有一種輕鬆愉悅的情緒。
只不過這件事情的彎彎道道很多,羅信無法通過與李妘孃的簡單感應,而感覺到這件事情的內容,他只知道現在的李妘娘顯得開心,好像一直以來存在於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來了。
再加上李妘娘現在又突然提到餘香,於是乎,羅信就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都聯繫在一起,然後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驚駭無比的結論:“不、不會吧!?”
羅信現在終於明白爲何自己在濮王府堂廳的時候,會聽到那一聲嬰兒的啼哭,同時他在看到那嬰兒的一瞬間,就產生了與李妘娘她們類似玄妙感應。
原來,閻婉肚子裡懷着的孩子,是羅信的!
如果真的仔細推演時間的話,很自然就能夠追溯到當初在寺廟裡所發生的事情。
而現在仔細想起來那件事情,由頭至尾,就像是有人故意設計一樣,而能夠設計出這種事情的人,除了餘香,就再找不到第二個了。
羅信伸手抓着自己的頭,就算他已經推論出,這件事情的結果,但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而且這件事情可不小啊,若是平時,頂多也只是一個孩子,這今天從皇帝的種種表現不難看出,他對這個孩子顯得十分關注,並且就連孩子的名字都是他親自命名的,孩子纔剛剛出生啊,他就已經是郡王,那這個孩子的以將來會是如何?
羅信這才意識到,整件事情一直被矇在鼓裡的人只有自己。
就連向來與他無話不談,而且從來不會耍小心機,留小秘密的李妘娘也瞞着他,就足以說明由始至終,就是一場精密策劃。
羅信低頭看着懷中的李妘娘,對着她問:“妘娘,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李妘娘微微低着頭,她不敢正視羅信,雖然知道丈夫並不會因此而責怪自己,但無論如何,身爲妻子的她,已經在這件事情上做了隱瞞,按照李妘娘自己的想法,這已經算是對羅信的不忠了。
儘管李妘娘沒有開口,但羅信也已經感應到了她的內心,當下用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輕輕的勾住李妘娘那嫩滑的下巴,將她這張堪稱完美的俏顏輕輕擡了起來。
羅信低下頭,讓二人的脣瓣不斷靠近……
風,輕輕地吹拂着,像個調皮的孩子,時不時會將李妘娘那如瀑般的黑色長髮撩起。
二人頭頂上的槐樹枝葉,也是沙沙作響,彷彿是在對這一對玉人進行吟唱。
脣分之後,羅信將自己的額頭輕輕地抵在李妘娘那光潔的額頭上,二人四目相對,羅信笑着說:“你呀,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不要再有負罪感。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對於我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夫君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李妘娘開口問。
“打算?”
李妘娘這話,讓羅信聽了不自禁有些發愣。
話說,對於這件事情,他還真沒有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