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放心吧,夫君一定會將姐姐救回來的。”
蕭皇后定定地看着李妘娘,眼見向來對其他事情不怎麼關心、一心一意只爲自家夫君的李妘娘,臉上突然流露出這般堅定的神色,蕭皇后不由得微微一笑:“嗯。”
儘管李妘娘對自己的丈夫充滿了信心,但羅信還是將楊淑妃弄丟了。
雖然羅信在最爲關鍵的時候使用“斷見”逃脫,但是在那一瞬間,泉男建全力施展出來的一招,還是傷到了羅信,羅信的左腿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傷害,有一大片肉都不見了,他的左腿上出現了一個血洞!
一個巨浪打來,羅信抱不住懷中的楊淑妃,使得楊淑妃被浪捲走。
當時羅信確信楊淑妃身上的傷已經修復得差不多,但他不知道楊淑妃在這樣滾滾的江水當中是否能夠存活,也在追趕楊淑妃的途中,致使體內的血炁耗盡,身體也陷入了昏厥……
當羅信的意識從混沌之中逐漸甦醒,在他還未睜開雙眼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一種悠悠揚揚的聲音,聽上去是有人在唱歌,又像是在吟詩。
“踏歌喝藍酒,世人能幾何。紅顏三春樹,流年一擲梭。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紛紛來更多……”
羅信混混噩噩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由茅草搭建起來的房屋裡,整個房間看上去十分的簡樸,但是簡樸之中,卻又顯得十分有序。
雖然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茅草屋,但曾經屋子卻是瀰漫着一種濃濃的酒氣。
羅信低頭看向自己腿上的傷口,發現傷口已經被人包紮,並且抹上了某些東西,雖然這個傷口給羅信帶來了很多痛處,但同時抹在上面的草藥,也帶去了一份陰涼的感觸。
羅信用雙手慢慢地撐坐起來,他發現自己體內的血炁早已經虧空,儘管身體在沉睡的狀態下,正緩緩地吸納空氣之中的先天之炁,但由於羅信所受的傷實在太重了,可以說他身上無一處不傷,以至於在沉睡狀態下根本無法修復他的身體,只能保持着一定的平衡,讓羅信不至於死去。
雖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羅信知道自己必須要在第一時間修復好身體,只有這樣才能繼續尋找楊淑妃。
李妘娘與蕭皇后有林三和狗子他們保護,羅信暫時不擔心她們的安全,而且縱然李治和泉男建對羅信的恨意再深,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會對蕭皇后下手,那樣無異於找死。
李世民對蕭皇后的愛意,由始至終都未曾減過,這一點身爲太子的李治應該很清楚,而如果讓李世民知道,李治對蕭皇后進行了刺殺,先不說蕭皇后是否受傷,哪怕僅僅只是有這樣的念頭,恐怕他這個太子的位置就要讓賢了。
羅信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又將體內的濁氣緩緩呼出,幾個吐納間,他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恢復了一點點。
而這時候門外的歌聲停止了。對方似乎停下了那重複歌唱的三句詩,推門而入,就站在羅信的面前,面帶笑意。
這是一個俊逸非常的年輕男子,羅信在看見他的時候,發現他全身上下都瀰漫着一股仙氣。很明顯,眼前這個人就是孫思邈之前曾經提過的散修。
一般人身上不可能擁有仙氣,仙氣也是先天之炁的一種凝聚,但要更加純粹、精深!
一個人想要成仙,並不是說體內擁有足夠的先天之炁就可以了,他還需要一個契機,至於這個契機則要因人而異,每個人呈現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些人可能懵懵懂懂的,突然有一天開竅他就成功了,也有些人,終其一輩子都無法完成夙願。
仙,其實也是人。
單從這個字拆開的意思就明白了,“住在山裡的人”。
“小夥子,你醒啦?”
對方的年紀看上去和羅信差不多,可是他一開口就用一種略微有些老派的方式說話。
羅信擡起略微有些沉重的雙手,對着眼前人抱拳說:“前輩救命之恩,在下永世難忘,他日一定報答!”
對方只是微微擺了擺手,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說:“無妨,無妨,不過只是順手從水裡把你撈出來而已。”
說着,對方就從衣袖裡面取出了一個葫蘆,當他打開葫蘆蓋子並對着羅信微微晃盪的時候,一股濃濃的酒香就從其中飄散而出。
羅信僅僅只是吸了一口酒氣,就不由得讚歎出口:“好酒!”
“來,喝一口,潤潤嗓子提提氣。”
羅信也不客氣,隨手就接過酒葫蘆,嘴巴放在葫蘆口下邊,從中倒出了一種上去略微有些渾濁,而且顏色呈藍色的酒水。
羅信一口,就像葫蘆中的酒水飲盡,隨後伸手摸了一把嘴巴,笑着說:“痛快!”
這一大口酒水進入腹中,羅信明顯感覺體內的血炁有了復甦的跡象,而且速度比之前要快上許多。
從這葫蘆裡的酒水就不難判斷,對方應該是一個通過喝酒來進行修煉的散修。
而且他釀製酒的材料肯定是天材地寶,這些東西本身就蘊藏着十分渾厚的先天之炁,特殊的釀酒方法,將這些先天之炁融合於酒精之中,然後一口飲下,這樣的修煉方式的確有些與衆不同,而且也類似於走捷徑了。
不過羅信發現他這酒的純度還不夠,再加上他也想跟眼前這個人交上朋友,雖然羅信不苛求這個人以後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幫助,但既然對方救了他,以羅信的心性,自然要還與報答。
一開口就說他這個酒不行,沒準會被對方揍一頓,羅信用較爲迂迴的方式說:“酒是好酒,只可惜釀造的方法似乎有些粗糙了,若是再精益求精的話,就能夠釀造出更加美味的酒來。”
“哦,小友也懂得釀酒?”
對方聽了羅信的話,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驚訝和欣喜之色,顯然他對釀酒之道很感興趣,而且從四周一直瀰漫着酒香氣和剛纔那首還沒有完成的詩歌,就足以判斷這個人應該嗜酒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