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羅信這麼一說,苗族小姑娘則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道:“那你把頭湊過來,我偷偷地告訴你一個人。”
眼下邊上圍着好些人,她就是說話的聲音再小聲,那些人也能夠聽到,不過羅信還是隨了她的意。
等羅信將頭湊過去,苗族小姑娘則是小聲說:“我阿爹受傷了,巫師說只有摘星草才能救我阿爹。”
“哦,原來如此。”邊上的楊九兒則是可以用比較大的聲音說了一句,“不過你發爹生病受傷了,跟我師傅有什麼關係?你還不如把你自己賣給我師父算了,當個小丫鬟什麼的。”
其實就苗族小姑娘所表示露出來的姿態,就已經讓楊九兒很是吃醋了。
因爲在楊九兒的印象當中,羅信很少像這樣對待她。平日裡羅信對她還是比較嚴格的,而且兩個人雖然是師徒,但是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尋常時候羅信回到長安,當楊九兒興高采烈地出現在羅信面前的時候,羅信沒有噓寒問暖,更沒有關懷備至,總是用一種十分嚴格的方式來考較她的武功。
現在眼見羅信對這個苗族小姑娘這麼親切,楊九兒心裡有些過不去,不爽了。
苗族小姑娘轉頭看向楊九兒,對着她吐了吐舌頭:“如果蕭葛葛願意的話,我就當你的小丫鬟好了。”
對於楊九兒的性子,羅信再清楚瞭解不過,他伸手按住楊九兒的頭,她的小腦袋上隨意地動了幾下,將她的頭髮弄得有些凌亂,笑着說:“別鬧,說正事呢。”
其實楊九兒早就猜到羅信後邊想說什麼了,但是看到羅信對苗族小姑娘這麼親切,她心裡就是不爽快。
不過,羅信這麼一個隨意的動作,卻是讓楊九兒原本酸溜溜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美好了起來,因爲這樣的動作,羅信也只有對她纔會做出。
無論怎麼說,她都是羅信的徒弟呢,唯一的徒弟。
明月山是一座高聳在江沿岸的山峰,此時,整艘船都在繞着它拱出來的彎道航行。
羅信一直盯着正前方的明月山,目光逐漸變得犀利了起來。
在與人待事方面,羅信有着他自己的獨特一套。
他也沒有對苗族小姑娘提出任何要求,在得知她這麼做的原因之後,羅信當即起身,二話不說就走到了船舷邊上。
在身後衆人的注視下,羅信的右手在船舷上輕輕一拍,前進整個人便縱身跳下。
“呀,蕭葛葛!”
苗族小姑娘對羅信的身手可不瞭解,眼見羅信突然跳江,連忙面色驚慌地跑到船舷邊上,而這時候,她卻看見羅信,就如同那傳說中的仙人一般,在深不見底的江面上連續跳躍,眨眼間,人已經飛掠到了江岸上。
羅信的雙腳甚至並沒有踏在地面上,此時的他,在草葉、樹枝上飛掠,往往幾個呼吸間,人已經變成了一個白點,朝着前方的明月山的頂峰飛去。
“哎呀,我忘記告訴蕭葛葛,摘星草長什麼樣了!”
“長什麼樣?”楊九兒這時候開口問。
“就、就是,跟星星一樣,一點一點的,它還會開花。”
聽到苗族小姑娘的話,楊九兒不由地翻起了一個漂亮的白眼:“你這話等於沒說。”
而這時候,李妘娘則是在邊上補充了一句:“摘星草的具體形狀有些特殊,一般人可能認不出來,不過夫君的話不成問題。”
“那是呢,畢竟師父的師父可是藥王啊。”
楊九兒這句話一開口,邊上的青衣男子眼眸當中一下子就閃過了一道精芒。
其實剛纔羅信所施展出來的輕功,就已經引起了青衣男子的着重關注,自打一開始,他就在猜測羅信的身份,隨着對羅信的逐漸瞭解,以及羅信所展示出來與衆不同的行爲和手段,青衣男子對羅信的身份就越來越好奇。
但是結合他對現在武林這些年輕一帶高手的瞭解,始終無法將羅信跟這些人對上號。
直到現在楊九兒突然來了一句關鍵性的話。
藥王的名號不僅僅在大唐朝廷有着極大的流傳度,在江湖上,藥王孫思邈也有着極大的威望。
放眼整個大唐武林,就沒有人不知道藥王孫思邈的。
有了這麼一個信息參照物的話,那確定羅信的身份就比較簡單了。
藥王孫思邈總共只有四名個徒弟,有趣的是,他三名徒弟都是女子,在這個年代學醫的人,基本都是男性,但藥王孫思邈卻偏偏收了三名女性,而另外一名男性弟子,放眼整個大唐,就極少有人不知道他的。
遼國公羅信,這個身份已經能夠確定了。
傳說遼國公羅信的正妻是一位天仙般的人兒,她同時也是藥王孫思邈的弟子,更是前朝公主,現今大唐皇帝李世民親封的蘭陵郡主,再結合現在李妘娘所呈現出來的種種姿態,以及從她身上能夠感應到的那一份與衆不同的風韻,羅信和李妘孃的身份已經沒跑了。
不過,青衣男子倒還真不知道羅信有弟子,而且奇怪的是,以青衣男子的實力,他竟然看不出,這個年齡看上去不大而且面容姣美的少女實力深淺。
在得知羅信和李妘孃的身份之後,青衣男子特意轉頭看下身邊的錦衣少年。不過此時錦衣少年的眼眸當中只有楊九兒,這個自小就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並且身爲家中嫡子,未來門派繼承人的錦衣少年,此時他的眼裡、心裡,裝着的只有楊九兒。
眼見錦衣少年目光死死地盯着楊九兒,青衣男子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譏諷之色,同時嘴角微微上翹,冷笑。
燕行決在輕功當中,並不是最頂尖的,但是燕行決到了羅信手裡,這是施展出了其百分之兩百的功效。
以現在羅信的功力,在這明月山陡峭垂直的崖壁上,縱躍攀升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不過,羅信在垂直崖壁上迅速攀升的同時,也是感受到了苗族小姑娘的不易。
羅信在她身上並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內勁,也就是說,她僅僅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姑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