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畫戟!?”
張繡凝着眉頭,眼眸之中是滿滿的訝異之色。
方天畫戟乃是儀器,上面鐫刻着許多精美的紋飾,通常都是在慶典的時候用來當裝飾的儀器。但它並不是不能當做兵器,只是十分笨重,尋常壯漢就是扛舉着都十分吃力,更別說用來揮舞殺敵了。
這柄方天畫戟與尋常儀器並沒有太大的不同,而且從工藝上來看,也較爲普通,只是看上去較爲笨重而已。
“嚯,這裡挺熱鬧啊。”
這時候樹叢當中傳出了一名男子渾厚且帶着一絲絲磁性的聲音,很快就見一個身長九尺有餘、形體蹇碩而魁梧的男子隨手撥開樹枝,走了出來。
男子面容英俊,與張繡相比卻是少了一份清秀,多了幾份剛毅。
只是這一份剛毅之中,卻彷彿又多了一份嬉鬧玩耍的姿態。
眼前這個人自然就是羅信了,其實羅信剛纔就站在邊上,他目睹了整個過程。
一開始羅信還以爲是自己的神識被扯入方天畫戟之中,但是,現在他發現這件事似乎沒那麼簡單。
因爲羅信一進入這個世界,他就擁有了一個身軀,而這個身軀就是他自己的。
並不是所謂的穿越,或者以一個“第三者”的遊離狀態去觀看整個與呂布有關的故事。
羅信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進入了方天畫戟所要呈現給他的世界當中,而且在這個世界裡面,感應不到絲毫的先天之炁,但是這裡卻充斥着,之前羅信在方天畫戟身上感應到的奇特能量。
他發現,也許這是另外一種方式的“煉器”。
苗家人是將那種特殊的炁從武器當中提取出來,從而改變自己的身體,達到某種戰鬥狀態。
而現在,羅信則是直接進入到這把武器之中,在這個方天畫戟呈現給他的世界裡面,羅信這是要扮演的呂布的身份,去真真切切地感應呂布所要做的事情。
對於羅信來說,這就如同玩遊戲一般,眼下他在玩的關卡是——“呂布遇丁原”。
羅信彷彿絲毫沒有看到這劍拔弩張的陣勢,闊步向前,直接走到了丁原邊上,對着一直坐在地面上的丁原伸出了他的右手。
待丁原被羅信拉扯起來之後,馬背上那全神警戒的張繡問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話:“來者何人!?”
羅信走上前,伸出那去看似遒勁有力的右手,很是輕鬆地將笨重的方天畫戟從地面上抓了起來,在空中隨意揮舞了幾下,將上面所沾染的泥土盡數灑落。
此時,羅信沒有辦法運用“血炁”,更無法開啓“皇血霸王經”,他所憑藉的力量就是自己都給他的。
眼下,這股力量就在羅信手中所抓的這把方天畫戟之中。
他將方天畫戟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扛,看向前方的張繡,嘴角微微上翹,泛起了一絲略帶邪魅的笑意:“九原,呂布。”
“呂布?哼,寂寂無名之徒,竟然也妄想從我張繡手中救人。”
“哦,張繡?”羅信在聽到對方名號的時候,不由得下意識地問,“哪個秀,繡花的繡,秀女的秀?”
這年代彼此之間稱呼,表示尊敬都用對方的“字”,直呼其名就已經代表藐視對方,而這羅信更是拿張繡的名做文章,惹得張繡怒髮衝冠,揮舞手中銀槍,夾馬疾刺而來!
“惡賊受死!”
隨着一聲呼喝,只見張繡策馬狂奔,來勢迅猛,羅信臉上的表情卻仍舊顯得十分隨意,待張繡衝襲至眼前,手中銀槍如同閃電般疾刺而來,那羅信就如同揮舞蚊蠅一般,將手中的方天畫戟輕輕一甩。
“鐺!”
“咴咴咴……”
這看似很隨意的一擊,竟然把剛纔將丁原打得無力還手的張繡直接從馬背上擊飛了出去!
在感應不到先天之炁的情況下,羅信的實力是大打折扣的,但是畢竟羅信如今已是身經百戰,而且還有手中的方天畫戟所釋放出來的“炁”,對付這個傳說中的“北地槍王”,還是綽綽有餘。
張繡在被打飛的同時,羅信又當着衆人的面,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都驚詫萬分的事情。
他竟然用自己的左手,直接抱住了狂奔中駿馬的脖子,他的身體也隨着駿馬一直後撤,雙腳在地面上蹭開了兩道深深的痕跡,羅信在被拖行了三丈距離之後,駿馬竟然被他用蠻力攔了下來!
羅信伸手安撫駿馬,對着已經從地面上站起來的張繡說:“哎,你這匹馬不錯,送我如何?”
這樣的動作雖然就算是在現實世界羅信也自然能夠做出,但需要藉助血炁,而在這裡卻完全不需要,可見這具肉身有多強硬。
此時的張繡臉上也帶起了一種強烈的戰意,驚訝過後他也趨於冷靜,對着羅信冷聲說:“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來騎它!”
倏然,張繡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消失了,羅信原本那看似輕鬆的眼神這才微微一凝,用手中的方天畫戟很自然地橫在胸前。
“鐺!”
一道殘影於羅信身側掠過,兩相對撞之後,空氣當中也迸出了火花。
羅信伸手在馬背上輕輕拍了拍,那匹馬就好像通靈性一般朝前緩緩走開,爲羅信和張繡空出了一片地域。
張繡揮槍再度襲來,他的速度只快不慢,一道掠影在羅信的四周不斷閃現,空氣當中金屬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一開始,羅信的動作還略微顯得有些倉促,但慢慢地他手中方天畫戟揮舞的速度越來越慢,那種感覺就好像他是故意在放慢動作一樣,但儘管看似緩慢,但他每一次都極爲精準地接下張繡刺來的迅猛一擊。
快,太快了!
周遭衆人已經看不清張繡的動作,人羣當中的丁原不由得暗自慶幸,如果一開始張繡就用這種水平跟自己對拼的話,他認爲自己恐怕接不下兩招就會倒在血泊當中。
在那些普通小兵眼中,羅信現在所呈現出來的姿態是疲於應付張繡那如同迅雷一般的槍刺,而實際情況,只有張繡自己心裡最清楚。
眼前這個名聲不顯的男人,是他出師以來所遇到最強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