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有各種美味的菜餚和酒水被送了上來,還有整理的很精緻的果盤糕點。
女人嬌滴滴地道:“幾位請慢用,奴家還要下去招呼別的客人,每日到了這個時候,醉春樓的姑娘們都有些忙不過來。”
“去吧。”於忠擺了擺手。
等她離開之後,唐風扭頭看了看底下熱鬧非常的大廳,開口道:“幾個跑堂的小廝居然也有一些修煉過的痕跡,醉春樓應該是流雲宗開設的沒錯了。”
湯非笑抿了一口酒,道:“風少,這只是你能看到的,還有更多你看不到的隱藏在這家春樓裡。”
唐風現在不過是個玄階下品,整個醉春樓那麼多人,不乏修煉之人的存在,以他現在的感知,自然無法將所有的一切都感知清楚,而湯非笑和斷七尺兩人身爲天階上品頂峰的超級高手,甚至都不需要用肉眼去看,只需要微微感應一下,就完全可以將一切都掌控在心中。
“有多少人?”唐風開口問道。
“三四十個。”湯非笑答道,“三個地階。”
唐風聽得眉頭一皺:“三個地階?這裡怎麼會出現三個地階高手?”
只不過是一家春樓,流雲宗的人就算再怎麼重視,也不可能派三個地階來看場子吧?或者說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在這裡看場子?
於忠不禁感慨一聲:“難怪他們不怕我對他們的打壓,原來這裡還有三個地階隱藏着。”
於忠現在的情報網,足以籠罩住整個靖安城,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他想知道的都能知道,可唯獨對醉春樓沒什麼辦法。要是有什麼人隱藏在這裡的話,他也無法探知清楚。
唐風沉吟片刻道:“少爺今天是來砸場子的,你們有沒有什麼建議,總不能讓我們直接拆了這家春樓,這就有點太不道德了。”
斷七尺在旁邊輕笑一聲:“風少你這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啊!”
唐風訕笑一聲:“總得在道理上佔得住腳啊。”
湯非笑道:“好辦。既然他們隱藏了那麼多高手,那麼我們只要激起他們的憤怒就可以了,到時候他們先出手,就不怪我們還擊了,在還擊的時候一個不留神毀掉一個春樓也是很正常的嘛。”
唐風看着湯非笑問道:“笑叔有辦法?”
“挑釁嘛,誰不會啊!故意找茬,這種事我和老斷幹多了。放開臉皮,把白的說成黑的就成。”湯非笑嘿嘿笑了一聲,“再說了,這再過一會的功夫,那個詩詩姑娘不是要出來了麼?身爲醉春樓的頭牌,你說我們要是狠狠地羞辱她一番,還怕對方不動怒麼?對方一動怒,就會有摩擦,他們肯定要出來砍我們,這不就可以還擊了。”
唐風立馬開口道:“笑叔這事就包在你身上了!少爺我只管看熱鬧!”
湯非笑一愣,苦笑道:“風少你早就打這個主意是吧?只等着我老湯開口呢。”
唐風呵呵乾笑一聲:“我好歹是個新手,總要觀摩一下才有經驗,你們是前輩,做這事比較拿手。”
湯非笑頓時鬱悶不已:“這還有什麼新手前輩的!”
幾個人又閒聊了好大一會功夫,忽然聽到一陣緩緩徐徐的音律聲傳來,大廳內的嘈雜之聲瞬間安靜了下來,不知道是誰激動地歡呼了一聲:“詩詩姑娘出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個前方正中的高臺之上。
只見那高臺上,慢慢地走上來十幾個身穿彩色宮裝,打扮的猶如良家女孩一般的清秀少女,個個都有不俗的容姿,她們每個人臉上都掛着淡淡的微笑。
一個身穿豔紅長裙的女子隨後走出,長髮及腰,猶如衆星拱月一般來到高臺上。她的面部被一層黑紗遮擋,只露出半個鼻樑和一雙眼睛。
每個男人都在看他,唐風等人也不例外。
當唐風看到她那雙眼睛的時候,心臟有些不爭氣地跳動了一下。於忠說的沒錯,這雙眼睛,很美。任何華麗的辭藻都不足以來形容這雙不屬於人間的眼睛,這雙眸子就象是天上最亮的明星,又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所有投過來的目光,全都吸了進去,讓人無法自拔。
看不到真面目,但是有這樣靈動的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眼睛,姿色絕對差不到哪去。
唐風見到過的美女不少,整個天秀的美女層出不窮,但是沒有人的眼睛能夠和麪前這位叫詩詩的姑娘相比,任何人在盯着她的眼睛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清純,俏皮,嫵媚,嬌羞,這雙眼睛在不同的時刻看去,會給人不同的感覺。
湯非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扭頭看了看斷七尺。斷叔也是臉色凝重的很,死死地盯着詩詩,眼睛都不眨一下,使勁地在她身上感知着。
“老斷!”湯非笑低聲問道,“你感覺到什麼?”
斷七尺沉聲道:“很詭異!她沒有任何修煉過的痕跡,身上也沒有罡氣的波動。但是這雙眼睛……不象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不錯。”湯非笑點了點頭:“要麼她的實力比我們高,要麼她修煉過什麼隱藏實力的秘法,但是也沒有什麼秘法能把實力隱藏的這麼幹淨。這個詩詩看起來就象個普通人,可應該不是普通人。”
靈怯顏的實力比他們高,他們能理解,那是從山裡來的,可面前這個十八九歲的女孩,怎麼可能比他們還厲害?超級高手又不是蘿蔔。
兩人在談話的時候,大廳內已經有無數男人的喘息聲此起彼伏了,他們激動,大口地喘着氣,視線根本捨不得離開詩詩分毫。
就連於忠這等地階高手,也只能撇一眼詩詩姑娘,再底下頭看一會自己的腳尖。他怕自己會沉陷在那雙眼睛之中。
於忠和唐風等人沒沉陷,但是醉春樓的所有男人都沉陷了。
禍國殃民,紅顏禍水!直到此刻,唐風才真正地體會到這兩句話的含義。若是說白小懶和莫流蘇擁有的姿色是傾城傾國級別的,那麼眼前這個詩詩姑娘就是禍水級別的。她擁有前兩個人沒有的那種嫵媚勁,這種嫵媚,連秦四娘故意撒嬌的時候都比不上,好像是一種天生的氣質。
她走出來之後,先是款款地對所有人行了個禮,然後慢慢地坐了下來,旁邊有人搬上來一架古香古色的古琴,詩詩姑娘揮動着芊芊玉指,委婉連綿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迴如呢喃細語。
琴音就象是在傾訴着詩詩姑娘內心的情感一般,讓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
在她彈奏的時候,那些穿着彩色宮裝的少女們也翩翩起舞起來,猶如一羣美麗的蝴蝶穿梭在她身邊,美不勝收,讓人看得心馳神往。
一曲終了,滿場寂靜,就連湯非笑和斷七尺這兩個見過大風大浪的老油條也覺得餘音繞樑三日,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唐風苦笑一聲,砸吧嘴道:“果然名不虛傳,這位詩詩姑娘確實是才色雙絕,也難怪會如此受人追捧。”
先前見醉春樓如此熱鬧,唐風還有點奇怪,現在真的見識到詩詩本人的能力之後,唐風就能理解那些男人的心情了。
“好!”不知道是誰,突然飽含真情地大喝了一聲,下一刻,如潮一般的歡呼聲響了起來。
“好……咳,咳咳……”一個老邁的聲音也高聲叫道,不過下一刻他便猛烈地咳了起來。
唐風順着聲音低頭看去,正看到一個老傢伙滿臉漲紅,站起來的身子就好像一杆倒下去的標槍似的,直直朝地面載去。他旁邊的幾個僕人慌忙將他扶住,驚呼道:“老爺,老爺你怎麼了?”
那老傢伙手摸着胸口,有氣無力道:“不行……我岔氣了……”
“快,快送老爺回去。”一個僕人驚慌地叫着。
老傢伙斷然拒絕:“誰敢……誰敢送我回去,我打斷……他的狗腿!我要留下來……”
唐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您都老大不小了,不在家頤養天年,跑到春樓裡來跟年輕人摻和個什麼勁啊?笑叔和斷叔雖然也年紀一大把,可他們實力高深,現在外表上看去,頂多也就只有四十歲的樣子而已。
這一幕小插曲自然沒能引起任何人的關注,詩詩姑娘閃動着一雙美眸朝底下微微點頭。
斷七尺提醒道:“老湯,該你上場了。”
湯非笑一愣,開口道:“對哦,我差點忘記了。”
一邊說着,一邊拍案而起,一掌打在桌子上發出碰地一聲巨響,桌子就被拍出一個窟窿來。
這聲巨響直接壓過了歡呼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這個雅間。
湯非笑怒聲喝道:“只不過是個出來賣弄風騷的,居然也這麼大的架子,讓我們等了這麼長時間。現在就拿一些狗屁不通的琴音來糊弄我們麼?”
唐風縮了縮腦袋,心想笑叔這還真是直接啊。
斷七尺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幫腔道:“我大哥就算是彈棉花也比你彈得好聽。”
兩兄弟說完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發出一串哦呵呵的怪笑聲。
這就是擺明了找茬的,蠻不講理的找茬。
兩人笑聲還沒停下,就激起了無數人的憤怒,醉春樓裡頓時吵罵聲一片,矛頭全指向了湯非笑和斷七尺兩人。
兩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也不跟這些人一般見識,只管用言語去攻擊詩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