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當然,小溪可以不在乎,直覺的不理,但安太太卻不是什麼心大的主。她從貴族之家長大,從小也是生在這種環境之中。縱是沒人敢對她那麼赤++裸++祼。從小到大卻也沒少受過這些人的拌子。
現在她嫁得好,兒子成氣,原本也沒敢着惹她,她也漸漸忘卻了些。不過看着小溪受了欺負,她倒是把年少時受的氣都想起來了,縱是些老親家,還有門生故吏家的孩子,也不能讓她保持平常心。
不過,她知道這是孩子的世界,大人不該插手。每一次,她只是抱抱小溪兒,然後笑着看看人家的家長,慢慢的說沒事,孩子嘛。但是回家就跟李萍抱怨,順便跟李萍說說那家的八卦,然後再得一個結論,覺得那些孩子家裡一定不太平,不然孩子學不成這樣。
李萍原是歡喜老太太帶着小溪四處玩的,她認爲這對小溪纔是對的教育,吃了虧就能長記性。總不能跟上輩子的自己一般,被人逼死在內宅之中,方纔自省吧。
但她每每看到女兒受傷的眼睛,她心痛得恨不得去把那幾家砸了纔好。只能每每跟曾凡說,教養孩子,其實先得教養自己,自己身滾了九九八十一刀,卻不忍孩子受一刀。
曾凡也知道,有時受傷才能成長,只不過,對學生,他會說,這是你人生的必經之路,對自己的女兒,他只想永遠放在自己羽翼之下,讓她永不受傷。
不然,小溪到現在,想學的,她一樣沒少學,也只是因爲她有一對實在對她難已狠下心腸的父母。當然,李萍不想說,她女兒是不屑跟這些蠢貨們鬥心眼。
會宅鬥算什麼本事?她的女兒纔是真的有本事。退一萬步,她女兒哪怕不嫁,也能養活自己,這些女孩成不?當然這些話,她縱是對着曾凡也沒說過。
“你以爲你不白癡,你真是氣死我了。”心裡想歸想,但言語上李萍從不會慣着女兒的。順便又給了她一記。
“好了,您快去給奶奶做***我也愛吃的。”小溪真是越來越像小猴子了,那不耐煩神態真是一模一樣。
“就是,除夕呢,胡說什麼?也不是知道忌諱。”老太太輕斥了李萍一聲,還攔了李萍一下。
李萍知道年三十不能打孩子,她憤憤的走了。安老太太對着小溪一笑,興致勃勃的抱着小溪一起研究她的半成品。
安太太喜歡小溪是因爲她眼神乾淨,之前不覺得,只是喜歡這個開朗活潑卻也很專注的孩子。等接觸的時間越長,然後因爲她認識了很多家的孫女兒之後,她方纔知道自己爲什麼喜歡小溪了。她比那些所謂精吸的孩子都乾淨。
能養出這麼幹淨孩子的父母能有多髒?這是她對老爺子說的。老爺子並不認同這一觀點,或者說,老爺子覺得老太太這麼說絕對了些,壞孩子的父母不見得壞,但一定教不得其法;而好孩子的父母也不見得全好,只不過,父母知己不足,便努力不讓子孫重蹈覆轍罷了。
曾家兩個孩子不是乾淨,而是真聰慧。他們的父母歷經過苦難,如今也嚴於律己,孩子們耳濡目染之下,自比一般孩子更加堅韌些。老爺子又嘆,男孩子能體現父親的教養,而女兒就能體現母親的教養。他絕對相信,哪怕有一天,曾凡夫婦不在了,兩個孩子也能活得比一般人好。說完還嘆息了一聲!
老太太聽了老爺子的話也嘆息了一聲,老爺子也過花甲之年,如今也不敢輕言退出朝堂,並非貪戀權位,而是家族之中,除了他們自己兒子尚勉強自保,其餘衆人,均不得要領。他們退了,兒子就得被這些人拖死。不然,爲何讓獨子在外任,幾乎在重塑一個安家之根?
老太太只是跟老爺子閒話一下家常罷了,但老爺子和老太太能過到一塊,真是心有靈犀。老太太跟老爺子抱怨,老爺子纔不會跟李萍一樣,只會生悶氣,他早就不會有氣只憋着了。
雖說他不會主動的去找那些家的麻煩,但一但撞他手上,那麼乖乖不客氣,男主人什麼陳芝麻爛骨子的事都能讓老爺子扒出來罵一通。被罵的,心裡還真不知道啥事兒,只能挨着。
老爺子從來就不會點明,怕給曾凡惹對頭,但虐他們還是不遺餘力,一時間,那幾家都苦不堪言,卻也還敢怒不敢言。
讓老頭和老太太偷偷的在家裡偷笑了好久,老太太因此也收了不少的重禮。老太太也是那捉狹的,萬不會說什麼。只會說他們外頭的事,她哪裡能清楚,男人們有男人們的事,女人不要管,她萬不會因此而疏遠她們的,讓那些夫人們面面相覷,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當然也有那聰明的,雖說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想想覺得老太太不是喜歡小溪嗎?那就巴結一下小溪好了,連帶着,還有人送禮給李萍。
讓李萍更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她知道有人欺負小溪,但是真不知道是哪些家,這些人都來送禮,只讓她想到,以爲她們是想通過她巴結老太太,自會把東西都退回,還搭了不少家裡的燻肉出去。但也明白的讓那些人表明,自己萬不是那不懂分寸的,有些事,她是做不到的。
人家其實也沒指着李萍能影響到老太太,有些人家其實還有試探之意,倒也沒多麼生氣,看李萍的態度不錯,也就算了。只能自己再想辦法。
而小溪一向覺得這些精明過頭的女孩蠢,怎麼肯跟她們玩。不過這些女孩子受了家裡的嚴令,必須討好小溪,也沒法子,倒是陪着小溪做了不少的針線。然後在各種技藝上,全面的被小溪輾壓。就算是識字,讀書也比不過時,女孩們能不悲劇嗎?
他們哪裡知道,小溪從生下來,就被抱着參加父母晚間的教子讀書會,等着能言時,曾凡就把三字經當兒歌教她念。沒人特意教她什麼,但這些年潛移默化中,她再是朽木,也能被澆出幾枝嫩芽的。更何況她又不是朽木。才女她一定不是,但讀書寫字,她卻是真的會的。
這下子,這些家長們已經不能管男人們的事了,她們突然現一個問題,自己家重金培養的女孩子比不過比他們都小的小溪時,他們痛苦了,那些女孩能不悲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