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

牆上掛着她的寫真,沙發上她的書,茶几上擺着她最喜歡的綠蘿。向她的浮生一樣無根卻生存的很旺盛。他們倆經常會窩在沙發裡,看一部電影,會在她快把自己看哭的時候吻住她的嘴來吸引她。

儘管如此她還會跟他鬧脾氣,記得有一次趁着他出差一週,她和李澤鈺兩個人夜裡又跑到酒吧去玩。他打電話來問她在哪的時候,她就在回去的路上了。於是心虛的說恩在家呢。她不敢告訴他去酒吧玩,他嚴厲的批評過她的。

她剛到家,放下一身疲憊準備看一個文藝電影就睡了。這時候他的車正開到家樓下,看到家裡的燈沒開。“真的在家?我就在樓下。”

一週沒見了,當然很想了。她聽到後沒來得及掛掉手機,抓起門口的圍巾就往樓下跑。他正好從車裡走出,看到她的樣子輕輕皺了眉。她沒穿鞋子,光着小腳丫急匆匆的抱着他。一臉滿意地笑。

她穿的是他的毛衣,寬鬆的白色套在她嬌小單薄的身軀,只剛好夠蓋上她的臀部。

“胡鬧!”這麼冷的天她居然就穿這個出來,還光着腳。他想都沒想打橫公主抱起。

劉浮生身體立刻僵硬了,狠狠地抱着這個小惡魔向前走,門都沒空關。把她甩在柔軟的牀上,看到她的腳沒有受傷,就準備立刻離開,免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洪荒之力。

不知死活的慕淺看出他要離開,“我要喝水。”

“我去拿。”

劉浮生拿來後她就耍賴皮,“我要你喂”,她擡起自己紅潤的臉蛋,撅着她小巧軟嫩的嘴巴。

劉浮生再也忍不住了。

“嫁給我。”

“好。”

她們的對話總是簡短卻有意義。那一夜他們真正在一起了,就是那一天,他們是離得最近的兩個人,沒有一點隔閡。

恐怕無緣嫁予此生最愛的人。

她走進了臥室,裡面的一切都沒變化。牀單被子是他們買的,傢俱是他們自己挑選擺放的。她看着這所有的東西,居然都沒沾灰。突然意識到,他可能一直在守護她們的家。已經淚眼模糊的她竟不知如何是好。

一回頭,劉浮生就在她身後。

“你怎麼,在這。”慕淺癡癡的看着他,回想起大學和他在這生活的日子,然而眼前的浮生卻不帶一絲笑意。

“這該是我問你的話。”

劉浮生直勾勾的看着慕淺柔弱顫抖的身軀,莫名其妙的有點討厭自己,總是嚇到她,但是她可倒好,總是可以輕易地把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然後一點不負責任離開。

慕淺自打回國後就知道,兩個人的恩怨愛恨糾紛不可能隨着三年的時間消磨盡的。

“我路過而已。”

路過,而已。劉浮生的心裡好像爆炸了一樣,什麼而已,明明這裡有他這一生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在她看來就是“而已”可以概括的麼!

劉浮生攥緊了拳頭,微微低頭不讓眼淚流出。

慕淺一看就知道他要發脾氣了,她太瞭解她的浮生了。驕傲的從不低頭,一旦微微低了下去,那必然是窩了很大一肚子火氣。所以她趕忙準備溜走。

“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來麼?”劉浮生輕輕的問着慕淺,他以爲這樣能讓慕淺不害怕,多陪陪他。

“我已經知道了。”還是走了。

劉浮生不知道,當年那麼粘着她的小寶寶現在怎麼成這樣了。她說她知道了,那她知道的又是什麼,他更加想不通,爲什麼她能在他的面前一次一次逃走。

慕淺走出去就看到他的車子了。她已經知道了,就不用問了。他想必很愛這個家,所以會常常回來住,而且屋子打掃的痕跡明顯,應該是他親力親爲的。

頓時覺得很開心,儘管兩個人不再可能,可是他愛的這樣深沉,她在心酸中多了絲甜蜜。

摸了摸他的車,好像在摸他的肩膀。

“怎麼,車尾有點摩擦啊!”慕淺伸出小手撫摸着擦傷痕跡,自言自語。

劉浮生在家裡的陽臺上目睹了這一幕,她還知道心疼他的車麼。難道對他的感情還比不過這個車子麼,他受的傷害又豈是這點擦傷!

劉浮生望着窗外,看着慕淺遠去的背景。思緒又飄回到他們剛戀愛時的模樣。

他們當時愛的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原因,沒有什麼顛沛離奇的告白或者追求,很容易,很清晰,他們知道是彼此,好像是久別重逢一樣。

她們倆剛在一起的那個冬天,兩個人去逛街。

兩個人還不是很親近,劉浮生走在前,她在後左。過馬路時慕淺去扶一個迎面過來的老奶奶,劉浮生沒看直接就走了過去。

慕淺察覺先過去的劉浮生,真的很不開心,哪有男朋友過馬路不牽着女朋友就算了,還自己過去了。

劉浮生髮現後,知道自己惹她不開心了,突然很着急。可現在已經是紅燈了,都是正在行駛的車子在他們之間。

慕淺站在馬路邊也沒看車,這時一輛出租車正飛快的駛向慕淺的面前。

“淺淺!”劉浮生來不及說許多,只能大聲叫她,這是他第一次叫她淺淺,那麼好聽。她機靈的往後躲閃了一下。

就在那一秒,她沒有了危險,他也鬆了一顆緊張的要死的心。

紅燈還有20秒,可是劉浮生已經等不及要抱住他的寶貝了。他闖過逐漸稀少的車輛,一步一步堂而皇之的走來。

“浮生,不要。”慕淺看着快到馬路中間的浮生,叫喊讓他回去。浮生只好聽她的話,免得又生氣。

兩個人隔着一條大馬路,默默數着,10,9,8,7.數着紅燈的秒數。

突然兩個人對視着笑了起來。“浮生~”

劉浮生看着她,只有她會讓他這樣的開懷大笑。

那時候怎麼就那麼甜蜜呢,他馳騁江湖這些年,從沒有人這麼叫過他的名字,溫柔,動聽。不管生意上還是什麼場合,他都是狠辣的令人敬佩的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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