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鶴近乎是想也沒有想地衝過去。
“杜流洵, 你不要怕,我會接住你的!”
在坡道的最下面伸出了雙手,想着杜流洵跳車下來的時候, 她就一把接住他。
杜流洵笑得依舊是那樣俊美, 讓人移不開眼睛, 杜流洵說:“我不怕的, 只要有你在, 我就不會害怕。”
王梓看了看飄逸耍帥的杜流洵,又轉頭看了看傻乎乎卻格外真摯的沈千鶴,只覺得有什麼線條將兩個人的人生和自己的人生完全割裂開來, 怎麼樣也插入不進去。
沈千鶴焦急地說:“杜流洵,你說啥?風太大我聽不到!!!”
王梓:“……”忽然有點心疼杜流洵。
杜流洵冷冷地看了一眼, 短暫停留在王梓身上的視線, 讓王梓產生了一種被毒蛇的信子從臉頰到眼睛舔舐一遍的錯覺。
王梓覺得渾身發冷, 杜流洵竟然跳車撲了過來。
沈千鶴邁着小步子,東挪挪西挪挪, 生怕把人接漏了,好在她雖然傻,杜流洵卻不是個傻子。沈千鶴接到杜流洵的那一刻,巨大的衝擊力讓沈千鶴險些脫手,好不容易抱住了, 沈千鶴卻沒能穩住身形, 兩個人往旁邊的草坪滾去, 王梓這下子嚇得冷汗直冒, 連忙跟着跑過去。
而杜流洵把沈千鶴的頭緊緊按在自己的懷裡, 生怕她受了點傷,沈千鶴纔是真正疑惑的, 本來她以爲“保護”這件事情,理所應該是她做的。
兩個人骨碌碌滾了兩圈才停下來,有驚無險的冒險讓兩顆心跳動得飛快。
沈千鶴喘了口氣,說:“可嚇死我了,你怎麼就從上面跳下來了?”
杜流洵頭靠在沈千鶴肩膀處,貪念着她身上的味道,平息了一小會兒才說:“我做了一個賭~博。要是輸了,鶴鶴你就會離開我。”
沈千鶴翻了個白眼:“有病啊,幹嘛要拿我當賭注?”
杜流洵光是笑着卻沒有說話,等看到王梓的身影,才慢慢說:“這是在幫鶴鶴打天下呢,專治那些對你不服氣的人。”
“不服我?”沈千鶴挑了挑眉毛,表示這種人確實得治,“但是你不用出手呀,我去揍一頓就好了。”
杜流洵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汗水沾溼的碎髮,望向她湖泊一樣乾淨的眼鏡。
王梓總算是找到了兩個人,擔憂道:“你們沒事吧?都跟兩瘋子一樣。我也算是長見識了。”見兩個人還躺着,有點擔心他們是不是磕到腦子,又問:“真的沒事吧?救護車需要嗎?”
沈千鶴蹦躂起來,連自己身上的草根都沒有掃,就把杜流洵翻來翻去的看,問:“你有怎麼樣沒有?”
杜流洵伸出被蹭破皮的手掌,往回縮了一下,那樣子簡直就像是怕被沈千鶴看到了責罵一樣。沈千鶴跟王梓當然在同一時間就看到了那雙佈滿血痕的手,沈千鶴一把抓住手掌,怒道:“這都是你乾的?”
怒目直視王梓,王梓滿臉都寫滿了無辜。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杜流洵不過是個擦傷,他可是被好好的捶了一頓啊!
王梓委屈,一雙眼睛裡面眼淚都要出來了,說:“他不過傷了一雙手,我可比他傷得重多了!”
沈千鶴如貓盯獵物一樣盯着他,掄起袖子就想要撲過去。
“我怎麼看不到你身上傷哪了?你是當我瞎了嗎?”
王梓說:“我看你還真是瞎了!我身上全是這小子打的!你不信我脫了衣服給你看。”說着,竟然還真的就把衣服脫了。
沈千鶴:“……”
杜流洵:“……”
隨即,王梓身後爆發出一聲怒喝:“王梓——你幹什麼!!!”
一身紅衣的姚忻忻衝到王梓面前,臉色要多麼難看就有多麼難看。姚忻忻背後跟着米什,米什搖着扇子,一臉凝重的笑着,眼神像是在看沈千鶴,又像是在杜流洵。
王梓看到姚忻忻立刻慫了,姚忻忻不太好意思的看着沈千鶴,恨鐵不成鋼地把王梓拉走了。
杜流洵跟沈千鶴說:“鶴鶴,我疼。”
沈千鶴撓頭,她自小是粗蠻慣了,覺得這些都是小傷,但是這些小傷落在杜流洵這個玉石做的人身上,讓她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她腦袋還算是靈活,連忙解了自己腰帶先給他包着。
“還疼嗎?”
沈千鶴那副緊巴巴地關心樣子讓杜流洵心裡頭一軟。
杜流洵說:“還是疼。”
沈千鶴也不知道怎麼辦,只好心生一計,伸手把杜流洵後腦勺往自己額前一扣,兩顆溫暖的腦袋靠在一起。
鼻息、睫毛、嘴脣,都靠得那樣的近,僅僅只有兩指距離。
杜流洵能夠清楚地看到沈千鶴臉頰上細小的絨毛,稍微擡頭就能看到那雙透徹眼眸中渾濁的自己。
沈千鶴的腦袋動了動,杜流洵僵硬的陪着她也動了動。兩個人滾燙的額頭貼在一起,竟然產生了一種神奇的滋味。
有點甜。
有點上頭。
像是藍天。
又像是每一天都是藍天。
杜流洵失神苦笑,原來這天藍是沈千鶴給的,這甜也是沈千鶴給的,就連他這個破碎的靈魂,也是沈千鶴從小一點一點的粘上來的。
63.
後悔,非常後悔!
王梓被杜流洵按在地板上捶了一頓,回來又被小魔女姚忻忻捶了一頓,好不容易回了家,還發現自己老哥聯合杜流洵還把他珍藏的沈千鶴的小物件全部給扔了!
天知道那是多麼不容易攢下來的嗎?
王梓痛哭流涕:“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們以後一定要小心杜流洵!”
衆師兄:“……”
第二天,姚忻忻找到沈千鶴。
姚忻忻今兒穿得特別好看,斜肩t恤牛仔褲,腰線特別好看,胯上還掛了一條特別閃亮的鏈子,整個人看起來驕傲無比,斜馬尾上還夾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明明是一雙快要上天的眸子,在看到沈千鶴的時候竟然一下子溫柔嬌羞了起來,姚忻忻給她買了桃子汽水,問她:“我今天穿得好看嗎?”
沈千鶴不懂,爲什麼在院子裡不穿武術服,非要穿這麼緊身的衣服。但好看是真的,可是再怎麼好看,能比得上手上這瓶桃子汽水嗎?
姚忻忻一下子紅了臉,憋紅的臉嘴皮動了動,愣是沒有說出來一句話,許久她才囑咐道:“沈千鶴,你以後自己多長個心眼,別整天傻乎乎的。男人都是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給我記住了!”
說完,姚忻忻拔腿就跑了。
沈千鶴還愣愣的蹲在梅花樹下,傻乎乎的喝桃子汽水。
沈千鶴打電話問米什:“男人都是臭男人嗎?”
米什發笑:“是啊。”
沈千鶴似乎有些猶豫,問:“那杜流洵杜小公子也是臭的嗎?”
米什呵呵:“那我問你,他是男人嗎?你幼兒園還親自檢查過的,難道你忘了?”
沈千鶴還真的忘了,幼兒園的事情早就被她忘得一乾二淨,連個渣都沒有剩下。
米什心生一計:“那你去問他。”
果然,沈千鶴就去問杜流洵:“杜小公子,你是個男人嗎?”
杜流洵皺眉:“……”
雖然面上還是很冷靜的,其實杜流洵心裡面已經翻江倒海。
難不成在鶴鶴的心裡,他的形象還是跟她手拉手的好姐妹嗎?
杜流洵苦笑:“當然是。純正的男人。”
這下子輪到沈千鶴悲痛萬分了,沈千鶴假笑中帶着萬分悲痛,道:“杜小公子,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臭男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因爲你臭就嫌棄你的!”
杜流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