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將蕭冷秋嚇的不輕,差點驚叫出聲,試想一下,自己一直以爲自己很隱秘,結果被人發現了,一轉頭自己身邊多了一張臉,是啥概念?膽子小一點的只怕當場就得昏死過去。
而且這張臉,十分恐怖!
臉上長長短短起碼有二十幾道傷痕,最長的一道,從左耳邊一直割到嘴角,又從右邊嘴角割出到右耳邊,像是將嘴撕開了一般。
一張臉能有多大?
二十幾道傷痕使這張臉看上去支離破碎,就像是各種東拼西湊而成的一樣。
這些傷痕還並不像一般的刀傷,而是呈撕裂狀的,傷痊癒之後,留下了一道道大大小小蜈蚣一樣的痕跡,半夜裡冷不丁的看見,比鬼都嚇人。
而且這人的眼神,也不大正常,臉幾乎貼着蕭冷秋的臉,眼神一對上的時候,蕭冷秋就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這眼神,太瘋狂了!
狂熱之中帶着幾許癲狂,兇殘之中帶着幾許貪婪,盯着蕭冷秋看的時候,就像在看着一堆肥肉。這讓蕭冷秋心裡一個勁的發寒,總感覺對方在盤算,自己的身上能切割多少刀?
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善於僞裝的生靈,但眼睛卻往往會流露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一張支離破碎的臉,一雙癲狂到極致的眼神!
蕭冷秋下意識的一下彈跳出五六步遠,嘶聲喊道:“你是誰?”
這一聲喊,已經顯露出蕭冷秋內心的恐慌,冷靜如蕭冷秋,能如此失態,聲音都變了,足見此人的恐怖。
這一彈跳開,頓時看清楚來人,一個短髮男子,身高約在一米七五左右,精壯結實,身形彪悍,一身黑衣,由於天熱,袖子捲了起來,露在外面的雙手雙臂上,也佈滿了那種蜈蚣一樣的傷痕,加上那張臉,使人一眼只會注意到傷痕,卻根本看不出多大的年紀。
在他的脊背之上,卻插着兩把長刀,刀身在皮鞘之內,看不到模樣,但一雙刀柄卻是彎曲狀,刀柄之上各帶一個金色的眼鏡蛇頭,看着就十分詭異,似乎不是中原武器。
但是可以感覺得氣場,瘋癲、凌厲、狂躁、暴戾!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奇形怪狀的刀,沒有絲毫的美感,卻充滿了危險性。
那男子沒有回答,只是對蕭冷秋一笑,他不笑還好,一笑的時候,整張臉上的傷痕都在扭動,嘴角兩邊就像裂開了一般,異常恐怖,饒是蕭冷秋一向膽大,這個詭異的笑容,也讓他心裡一個勁的發毛。
隨即房門一開,那旗袍美女嫋嫋而出,身後還跟着滿雲天和過山風,後面兩人一看見那人面目,也是嚇了一跳,眼神之中,不自覺的流露出恐懼之色來。
而那旗袍美女卻依舊面不改色,笑意盈然,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纖腰輕搖,蓮步輕移,一閃身就到了那碎臉人身邊,伸手在那人臉上摸了一把,舉止十分輕佻,嬌聲笑道:“老九,你來的正是時候!”
蕭冷秋心裡直冒寒氣,蕭冷秋不笨,老九這個稱呼,立即讓他聯想到了天心九巫。
過山風是天心的人,這是已知的,既然他跟在那旗袍美女身後,旗袍美女應該也是天心的人,而那碎臉人這般凌厲的殺氣,這般詭異的相貌,又被稱爲老九,自然應該是天心九巫的老九!
天心九巫的老九是妖刀騰衝,傳說此人是個刀魔,武勇過人,對刀術有種近乎癲狂的狂熱,出手凌厲狠辣,爲人癲狂兇殘,兩把鋸齒刀兇險絕倫,不但傷人,也傷自己!
傳說他每殺一個人,就會在自己身上割出一道傷口,先是手臂後是身體,身體上無處下刀了之後就在自己臉上切割,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還有傳說此人每殺一人,都會掏出對方的心臟生吃,是因爲他的兩把鋸齒刀上帶有妖邪之物,只有人心才能讓它們安寧下來。
總之,六門之中,關於妖刀騰衝的傳說不少,每一條,都很恐怖!而當初兄弟三人出了鎮龍洞,所看到的楊家坪衆人慘死的模樣,也足以說明了此人的兇殘與癲狂。
楊家坪衆人身上那一道道悽慘的刀傷,蕭冷秋至今仍舊曆歷在目。
所以蕭冷秋脫口而出道:“妖刀騰衝!”聲音中,已經帶有些微的顫抖。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妖刀騰衝的對手,當他第一眼看見妖刀騰衝的時候,自己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種感覺不會騙人,而且兩人的氣場強弱也很明顯。
所以蕭冷秋一喊出妖刀騰衝的名字,立即轉身而走,砰的一聲撞破了玻璃,直接跳到了院子裡。
可他剛一戰定,又是砰的一聲,那妖刀騰衝已經站在了他的對面,臉上還戳着一片碎裂的玻璃,但他似乎根本沒感覺到疼痛,任由鮮血順着他那張支離破碎的臉流淌,看向蕭冷秋的眼神之中,更顯狂熱。
蕭冷秋一顆心已經沉到了谷底,自己撞破玻璃是用手肘在前,護住面門,而這廝竟然是用腦袋撞出來的,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對自己的身體都沒有一絲絲的憐惜?
一個對自己都沒有憐惜之心的人,還能指望對敵人有憐憫心嗎?
剛想到這裡,那妖刀騰衝又對蕭冷秋一笑,再次露出那種嘴角如同裂開般的恐怖笑容來,一口白牙襯托着一臉的傷疤,簡直就像是從地獄中逃出來的惡鬼。
隨即妖刀騰衝就嘶啞着嗓子說道:“小子,你的心,味道一定很好!”
這聲音尖澀刺耳,就像是嗓子被按在水泥地上摩擦了幾百遍一樣,吐字語氣也異常艱難,應該是經常長時間的不開口說話,導致語言功能都喪失了一部分。
蕭冷秋心中又是一寒,連話都不答,轉身就想走,可他一轉頭,卻發現滿雲天、過山風和那旗袍美女已經將自己圍了起來,另外還有一幫各種傭人裝扮的傢伙,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院子裡。
而這個時候,那妖刀騰衝已經緩緩抽出了他背後的那兩把鋸齒刀。
彎如新月,森寒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