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我把今天的事在腦海過了一遍,越想越覺得有問題,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裡有問題。
我也沒想過,會爲了取得傅佩佩的信任而去說了那麼多肉麻的假話,可是做臥底又必須這樣。那麼胡月是不是也是爲了取得我的信任在和我說假話呢?
胡月說傅佩佩很厲害,那我就測試一下就知道到底誰說假話了。可是又怎麼測試呢?肯定不能直接拿刀去殺她。那就只能測試她的警覺性了,而且用一種被發現也不會有事的方式。
“佩佩,睡了嗎?”我喊道。
“沒呢,怎麼了?”傅佩佩答道。
“那你出來,我們聊聊吧,我也睡不着。”
“這……好吧。”傅佩佩拿着手電從裡面走了出來,說:“怎麼了?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太黑了,就在屋子裡聊吧,把燈關了躺下聊,不影響她們睡覺。”
“這樣不好吧?要不明天再聊吧。”
“佩佩,他和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你不用考慮太多。我們睡我們的,你們聊你們的。”小白在裡面說道。
“那就陪你一小會。”傅佩佩說完躺在了我身邊。
我把毛毯給她蓋上,說:“這裡溫差大,小心着涼。”
“謝謝,你每天都這樣睡不着啊?”傅佩佩輕輕問道。
“也不是,有時太累了就睡着了,就是今晚精神好。”我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清的聲音對話。但是我知道胡月肯定能聽到,小白仔細聽也會聽個大概。
“精神好就是棒,可是我真的有點困了,這躺下就想睡覺。”
“那就睡吧,就在這睡吧。”
“我還是去那邊吧。”傅佩佩說着就要起來。
“沒關係,在這吧。”我伸手按住了她的肩頭。
傅佩佩輕輕掙扎着起了幾下沒起來。然後躺下背對着我,說:“好吧,那我睡了,你也快睡吧。”
屋子陷入寂靜之中。我睜着眼又等了半個小時,傅佩佩的呼吸聲逐漸均勻,她睡着了。
我側過身慢慢摟住了她的腰,她絲毫沒反應。這警惕性也不行啊?要是刀子她早就死了。忽然又一想,會不會是她是裝的?胡月說她腰帶暗藏一把軟劍,那我就摸摸她的腰帶是不是真的很特別。
我伸手去摸她的腰帶,摸不出什麼特別。
“你幹麼?”傅佩佩極低的聲音說道。
我嚇了一跳,也不知她是不是剛醒,忙說道:“想抱抱。”
她沒再說話,轉過身來抱住了我的腰,又不動了。
她的肢體語言告訴我計劃很快就要成功了。但是關鍵時刻還是不能急於求成,我也沒在有任何動作,很快就也睡着了。
接下來兩天內傅佩佩主動躺在我牀上就睡了,小白和胡月對我的態度也從冷淡慢慢有了好轉。在她們眼裡,我和傅佩佩就是一對戀人。當然,這都是表面現象。
又過了兩天,我們四個人又在一起吃飯了,天氣也很不好,說下雨就是一陣猛雨。我們又挖了更多的陷阱,做了更多的長矛,林子裡又設計了簡單的機關,那些倖存者也沒有再出現過。
傅佩佩和我的感情越加濃厚,有時我完全忘了我的計劃,就像真的是和她在相戀一樣。這是胡月最擔心的,也是我最難控制的。一個人可以銅牆鐵壁刀槍不入,但是隻要有感情,只要動情,就會有突破口。
這天又是一場大雨,睡到半夜忽然房頂又開始漏水了,雨水首先落在了我頭上。
“漏雨了。”我起身打開手電看了看。牀上方有兩處在滴水。
“這雨太大了,我們這幾天都忘記加固我們的房子了。”傅佩佩也跳了起來。
“我們這沒有漏,你們來我們這睡吧。”小白喊道。
“雨太大了,你們那也頂不了多久,我去看看。”我說完把牀下鋪着的毯子抽出來跑到了外面。
外面的風很大,我爬到房頂想把毯子鋪開,卻總被風一次次刮起來,幾次差點刮飛。
“接住。”傅佩佩也跑了出來,搬來石頭舉起來遞給了我。
“你怎麼也出來了,快進去,小心着涼。”我接過石頭壓在了毯子上。
“你一個人不行的。我再去找石頭。”傅佩佩穿梭在風雨裡一塊一塊地給我傳遞着石頭。
“這個也給你。”胡月不知什麼時候拿着她們的毯子,從另一邊也爬上了房頂。她把毯子一頭甩給了我,我們一人拉一頭,把毯子展開鋪平。
小白和傅佩佩在下面傳遞石塊,我和胡月在上面固定毯子。
“該下手了。”胡月湊到我耳邊說道。
“不到時候。”我說道。
“我看你是動真情了吧?”
“我沒忘記計劃。”
“那你就趕快解決掉。”
“我會的。”
忙碌了半天,屋子總算不漏雨了。
她們鋪的和蓋的各有兩張毯子,相對於我的牀來說,他們的牀是比較暖和舒適的,所以他們三個都進裡面睡了。
我鋪的和蓋的各有一張毯子,現在只剩一張竹蓆和當被子蓋的一張毯子。我脫了全部衣服擰乾了水放在一邊,然後裹着毯子躺着感覺有些渾身發冷。
我最不想的就是感冒,那個滋味太難受,風從門縫隙中吹進來,我不禁打了個噴嚏,把身子縮成了一團。
腳步聲響起,傅佩佩走了過來,“受涼了吧,冷不冷?”
屋子一片漆黑,她沒拿燈,我看不到她,只能聽到她的聲音,我說道:“還好,不會那麼容易感冒的。”
我聽到放衣服的聲音,隨後毯子被拉起,她躺了進來。
…… ……
早上醒來天已經大亮,傅佩佩依偎在門口微笑着看着遠方,一縷陽光映照在她身上,把少女的美和她的清純襯托的無微不至。
“你在看什麼呢?”我邊穿衣服邊問道。
“我在等你起牀,順便幫你放哨,她們一會就回來了,你快點穿衣服吧。”傅佩佩沒有轉身,依舊看着遠方。
我穿好衣服帶上表看了一下,十點五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怎麼睡了這麼長時間,每次都起來晚。”
“你不是起來晚,你是睡得太晚,昨晚又那麼累,以後早點睡,聽到沒?”傅佩佩轉過身柔情似水的望着我。
“好的,她們去了多久啦?”
“一個小時了吧。我剛纔出去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後背有點疼,你幫我看看吧。”
“這麼不小心啊?快給我看看,在哪裡?”
傅佩佩背對着我把襯衣解開拉下,露出了半個身子,在她脖子下方出現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膿包。
“你不是被紮了,你是被什麼蟲子咬了吧?有個膿泡,很疼嗎?”我問道。
“疼,不碰它還好點。用刀把膿水放出來。”說着她就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給了我,說:“我這把匕首很鋒利,不是普通的匕首,用它吧。”
“你忍着點。”我接過匕首,感覺這把匕首確實不一樣,份量就重很多,刀身是烏黑色的。
我緊握住匕首,心中忽然想到了胡月昨晚叮囑的話,現在動手是最佳時機,這麼近距離,她又沒有絲毫防備,一刀下去她就死了。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一閃過,我猶豫了。要是以前肯定能下得去手,但是現在卻怎麼也不忍心了。就算她是臥底,可是她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也許能夠拉攏過來脫離吳家,有了這麼多寶藏,誰還會想去爲別人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