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班的同學們在得知自己班要自創一首獨屬於理一班的, 獨一無二的詩歌時,每個人都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這主要體現在——
午休和自修的時候,每個人都爭先搶後地想要看詩。
更有甚者, 在拿到稿紙時, 就迫不及待地把已有的內容, 當着全班的面, 聲情並茂地讀了出來。
還有少數人, 壓抑不住自己的文采,一連寫了兩三句詩。
總之,場面一度十分和諧, 十分團結。
當紙傳到林初澤手上的時候,已經將近放學的尾聲了。
林初澤掐起輕薄的紙張的一側, 使得他能夠立在自己的面前。
男生一手撐着桌子, 一手拿着紙, 臉上的表情一時間豐富多彩極了。
【不知道叫什麼但是暫時先叫理一班獨創吧】
師恩不忘,師恩難忘。
正所謂,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亦有人云,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今天,我們懷着感恩的心,
一起寫下了這一首詩。
在今天這個獨特的節日,
我們有句話, 想對您說——
老師, 您辛苦了!
就像蠟燭不留餘力地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您於我們,是light, 點亮了我們未知的前半生。
就像北極星掛在天邊爲迷途旅人指引方向,
您於我們,是leader,引領我們前進的道路。
就像農民伯伯辛勤耕耘爲人們提供稻米,
您於我們,是gardener,孕育了我們智慧的果實。
……
林初澤沉着地通讀並分析了下前文,覺得自己是時候收尾了。
他一邊看着手腕上的表,和時間賽跑;又一邊緊握着筆,和頭腦鬥爭。
他緩緩吸進一口氣,又將它慢慢吐出。
隨之,在B5活頁紙的最後,不緊不慢地寫下——
【在這首特別的詩的最後,
我們還有句話想對您說——
祝您教師節快樂!】
寫完,他自我欣賞了番,就讓蘇緒把紙傳回給坐在他前面的洛星芮。
與此同時,一陣悠揚的放學鈴隨之響起。
洛星芮被蘇緒戳了下後背,她回頭,一臉慎重地雙手接過活頁紙,把它夾回了自己的活頁本里。
等放學後,教室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洛星芮和蘇苜、時初又再次湊了一桌。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在細細品讀了一遍這首奇妙的詩後,再次拍案叫絕。
洛星芮雙手捧着活頁本,不由自主地讚歎道:“臥槽這首詩也太棒了吧!”
蘇苜認同地鼓了個掌。
“雖說我們是理科班,但是我覺得文采一點都不輸給文科班啊!”
時初大力地拍了下桌子,從座位上站起。
“說得好!!!”
玩鬧間,洛星芮收拾好書包,和另兩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路上,她繼續聊着關於“詩朗誦比賽”的事情。
“要不我等會直接就去複印店,把字打到word文檔裡,再讓他們打印個四十份?這樣的話我們明天就可以開始排練了。”
蘇苜想了想,開口道:“也不急於一時吧?要不先發到班級羣裡,問問羣裡的大家還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我也這麼覺得,畢竟好文章還是需要雕琢的。”
時初應和着。
洛星芮覺得挺有道理,便暫時壓抑住了一時的衝動,打算今晚回去在羣裡和各位同學再好好琢磨下。
邊走邊談着,無意中發覺已經走到了校門口,三人很快就此分道揚鑣。
.
經過一個晚上緊張刺激的討論後,洛星芮終於趕在這晚的十點半,敲定了終稿。
並在班裡同學的合力下,取了一個響亮漂亮的詩名——
《理一班的賀詩》。
第二天,洛星芮特地早起了十分鐘,打算去複印店打印詩歌。
不過——
當洛星芮站在校門口那家門窗緊鎖着的複印店時,她沉默了。
目光凝視着店門外的一把銀色的大鎖良久,像是想把它看破。
平復好情緒,她看到了貼在店面牆上的一張作息通告表。
【本店營業時間:08:00—18:00
若有急事,請撥打:136*****639】
“呵——”
她輕扯了下嘴角,從口袋裡掏出了個手機。
毫不猶豫地照着通告表上的那串數字,一個個數字地按了過去。
她揉了揉眉心,撥好號後把手機湊近耳邊。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
洛星芮沒忍住,在心裡重重地罵了聲——
淦。
就在她和店門口和那串電話號碼僵持的時候,她聽到了遠處突然傳來的,林初澤的聲音。
男生的語氣裡帶着些明顯慵懶和倦意,他似乎是打了個哈欠,尾音含糊又撩人。
她聽到他和別人的談話——
“哈?有沒有漂亮的妹子?”
“有吧?”
“不是……阿澤,什麼叫有吧?”
“你都沒好好看過你的新同學們嗎?”
男生遲疑了會,再開口時,他笑了聲,像是羽毛在心上一撓,讓人聽得心癢癢的。
“當然有啊。”
“真要說的話,可能有一個吧……”
“嗯?是誰啊是誰?!”
“你覺得……我們班班長,怎麼樣?”
“就上次我和你,在你那個小區活動中心碰到的那個——”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洛星芮在聽到“班長”這個詞時,下意識地回頭,她側過身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僵硬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男生在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下,然後淡定的移開目光。
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尷尬。
他從容地對她揮了揮手。
收手時順便拍了下身邊的白逸樊,按住了他的肩膀,強.迫他停下來。
林初澤戲謔道:“喏,就是這位。”
等他再看向洛星芮的時候,眼裡摻雜了細碎的笑意,眉眼彎彎,嘴角上揚。
語氣頗有些輕佻。
“早上好啊,洛妹。”
他如是道。
洛星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佯裝一臉碰巧遇到被打招呼的欣喜之態,想假裝剛什麼都沒聽到。
“早啊,澤哥。”
“嗯,還有這位……”
洛星芮逃開和林初澤對視的目光,看着白逸樊那張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臉,突然哽住。
她苦思冥想了會,乾巴巴的接了句——
“同學。”
白逸樊看着她,嘴角剛揚起的笑容就在脣邊僵硬了那麼幾秒。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噗。”
林初澤用手捂住嘴,終究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對上兩人掃視過來的疑似仇視的目光,林初澤收斂了下情緒,開始打着圓場。
他問洛星芮:“你站這幹什麼?”
洛星芮聳了聳肩。
“就想複印點東西啊……誰知道八點鐘纔開門!虧我今天還早起了十!分!鍾!”
一打開話匣子,她就開始吐槽:“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啊?賺錢怎麼一點都不積極!!!”
白逸樊擦了擦頭上的汗,一時間難以接話。
“呃……”
林初澤組織了下語言,試圖爲同時年輕人的自己辯解:“年輕人也是需要休息的,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的本錢嘛。賺錢也不急於一時……”
“你住嘴!我不聽!”
洛星芮看了眼手上的表,還有五分鐘就要響早讀鈴了。
她把手機往書包裡胡亂的一塞,頭也沒回的,煩躁地走了。
只留被當槍靶子使了的林初澤和白逸樊愣在原地。
不過,最後打印的事情還是在當天完美解決了。
徐理良在上午的數學課上得知班裡的同學合力自創了一首詩後,表示十分感動,並很主動地提出自己可以幫忙去校打印室打印詩歌。
洛星芮當下就爽快地把掛着星星鑰匙掛件的u盤,遞給了徐理良。
那天中午,理一班的同學們人手一份熱乎乎的打印紙。
洛星芮撫摸着手裡還帶着機器溫度的打印紙,在心裡感嘆着徐理良的高效率。
總之,前期工作都準備好了,接下來就是排練了。
排練主要由時初負責。
本來想一人朗誦一句自己填寫的詩詞,但是後來覺得這樣可能不太有氣勢。
時初乾脆把班裡人不分性別地分成了兩隊,打算把詩詞平分,各自一半。
簡單地按按學號的奇偶數次號分好組後,接下來的首要的任務就是背詩詞。
當初填詩詞的時候一個個快快樂樂,反觀背詞,一個個開始愁眉苦臉的。
大概這也是爲什麼大家會選擇理科的原因吧……
相比於文科要記要背的東西多如牛毛,選擇理科可以說是擺脫繁重又枯燥的背書壓力的最好辦法了。
下午最後一節是自修課,理一班教室內的讀書聲異常響亮。
隔壁文一班的一位同學,在偷偷出來上廁所路過理一班門口時,沒忍住伸長了脖子往教室內好奇地瞅了幾眼。
發現每個人手裡拿着張紙,臉上的表情既痛苦又認真。
這位同學湊在玻璃窗外,企圖看清紙上的字。
可惜,教室裡那位拿着紙的理一班同學似乎是在抖腿,身體搖搖晃晃的,沒個坐相。
但是,好在聲音還算響亮。
雖然沒看清字,但是文一班的這位同學耳尖得聽到了“老師”這兩個字。
有心人一聯繫起下週的詩朗誦比賽,大概也都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於是回到教室的這位文一班同學大肆喧嚷着——
隔壁理一班今天就在背詩朗誦的詩歌了!
可我們班連詩歌都還沒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