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卷 第五章

當慕安溪與米從毅趕到的時候,季笑白與米嘉已經開始勘察案發現場了。

“小嘉,我要做些什麼?”慕安溪覺得挺刺激,跑到米嘉面前主動問道。

米嘉看了看慕安溪,一身黑色的緊身衣,中筒黑色高跟皮靴,一頭秀髮被高高豎起紮成了一個馬尾。

“小溪,你在幹什麼?拍女特工嗎?”米嘉滿頭黑線,“拜託,我只是讓你們來幫忙調查案件的,你把自己搞得跟個女特工似的幹什麼?”

說着,米嘉轉頭看了眼自己的哥哥,米黃色的風衣,頭上帶了頂帽子,手裡還拿了個菸斗。“哥!”米嘉氣得直跺腳,小溪貪玩就不說了,怎麼自己的哥哥還跟着一起瞎胡鬧?“天這麼熱,你穿什麼風衣?”看到一旁有些刑警都偷偷打量慕安溪和米從毅,米嘉頓時覺得站在他們兩人旁邊簡直就是丟盡了臉。

米從毅無奈的揚了揚自己手裡的菸斗道:“小溪說如果我不穿,就別跟她一起出門……”

米嘉:“……”此時此刻,她還真的希望當時哥哥是拒絕了慕安溪的要求,然後沒有跟她一起出門。因爲那樣最起碼只是一個人丟人,現在是一雙。

“米嘉,快點開始行動,時間要來不及了。”季笑白有些着急的過來催促米嘉。

說好了是給慕安溪和米從毅分配任務的,怎麼聊了這麼久還沒完?

不過當季笑白走過去看到慕安溪與米從毅的這身裝扮之後,他還是不禁愣了一下。大約過了足足有三十秒的時間,季笑白才繃着臉道:“米嘉,快將任務告訴他們兩個一下,時間緊迫,抓緊時間!”說完,季笑白便面不改色的轉身走了,繼續去勘察現場。不過如果細心的話就會發現,在季笑白轉身的那一刻,他緊繃的臉微微有一絲的鬆動,不過好在他常年冰山慣了,所以還是剋制住了。

對於慕安溪和米從毅的打扮,的確有些雷人。不過季笑白覺得現在目前是辦案要緊,所以就還是強硬的忍住了。

事到如今也沒有時間讓慕安溪和米從毅回去換衣服了,米嘉只得給他們分配任務。

因爲之前就考慮到慕安溪那跳脫的個性,所以米嘉都是把米從毅和慕安溪打包安排的。沒辦法,自己現在忙着要查案,也沒有那個閒心能分心去管慕安溪了。只能暫時委屈自己的哥哥了。

得到任務的慕安溪和米從毅馬上就開始去執行任務——詢問在案發時間內還留在宿舍樓內的所有人,看看她們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慕安溪和米從毅之後,米嘉也回到案發的寢室和季笑白一起去調查。

“這就是你說的靠譜?”季笑白打趣的看向米嘉。

米嘉微囧,支支吾吾道:“他們……平時不這樣的……你知道的……”

“哦——”季笑白故意拖長尾音,點點頭一副瞭然的樣子。

米嘉大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開始慌亂的翻看案件資料,“隊長,我們還是趕快調查吧,現在天都已經黑了,再不抓緊時間就來不及了。”

見她如此窘迫,季笑白也就不再逗弄她了,專心和米嘉研究起案件來。

“隊長,案件資料中寫着寢室房間內很整潔,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任何的財務損失。”這些資料還是司旭偷偷給米嘉和季笑白的,如果被潘修峰那傢伙看到,一定又會罵司旭吃裡扒外了。“之前我也有檢查過這個房間,的確跟資料上面寫的一樣,窗臺外面我也看了,沒有外人攀爬的可能。”

季笑白點頭。

“寢室的房門是反鎖着的,如果不是從裡面反鎖,就要從外面用鑰匙纔可以反鎖。鑰匙一共有五把,除了住這間寢室的人每人一把之外,剩下的一把在宿管那裡。”米嘉表情有些糾結道:“這纔是最讓人不解的地方。宿管的鑰匙一直都在,沒有丟失。宿舍的其他人每人都隨身帶走了鑰匙,而死者的鑰匙也在死者包裡找到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死者自己在裡面將門反鎖了……”

“這也是警方將這起案件定性爲自殺的最主要原因對嗎?”季笑白一邊翻看電腦上的遺書,一邊與米嘉說話。

“嗯,這簡直就是密室殺人嘛!如果死者真的是被謀殺的話,兇手到底是怎麼離開時的呢?”難道真的像柯南里面講的,每次兇手都弄個什麼線圈之類的,用過鑰匙後再將鑰匙送回到死者的身上。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線圈離開現場?

可是,鑰匙是在死者的揹包裡面被找到的,揹包上面還有拉鍊,當時也是拉上的。就算兇手弄了個多精密的線圈,這完成的難度也太大了點吧?簡直就是不可能!

“這電腦上查到指紋了嗎?”季笑白一邊目不轉睛的仔細閱讀那封遺書一邊問道。

“查了。”資料上面的內容米嘉已經是記得一清二楚,所以根本不用季笑白再去翻閱什麼資料了,想到什麼直接問米嘉就好。當初米嘉也是想着偷偷去看一下潘修峰的調查資料,只不過沒想到後來司旭竟然偷偷的將資料複製了一份給了他們。“電腦上只有死者焦小穎的指紋,沒有其他人的。而且……”說着,米嘉也彎下腰和季笑白一起看電腦中的遺書。“這封遺書之前我也研究過了,沒有什麼可疑的。我向校方拿了焦小穎的論文資料,遺書裡面的用詞習慣確實是焦小穎的。”

季笑白點頭,“那我不看了。”既然米嘉這樣說了,在研究這份遺書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季笑白也就不再看了。

對於米嘉的成長,季笑白也不再像最初那樣明明是心中有些讚歎,但是表面上還是刻薄她了。現在的季笑白是完全會實話實說了,米嘉哪裡做的好他也會由衷的表揚一下她。而且對於這種研究用詞習慣之類的事情,米嘉可以說是高手中的高手。因爲她有個過目不忘的本領,什麼詞,什麼習慣,在文中哪裡出現,出現了幾次,完全是記得清清楚楚,並且自帶語音功能。簡直比電腦還要好用。

於是兩人也不在研究那封電腦遺書了,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個最開始被米嘉發現端倪的那個木凳子身上。

米嘉掏出一個從司旭那裡借來的捲尺,然後分別測量了一下凳子腳。

“隊長,短了大約五釐米左右。”米嘉把測量結果給季笑白看,“只是爲什麼這凳子會有一隻腳短的呢?”米嘉和季笑白百思不得其解。

季笑白甚至將凳子扶起來放到地上,可是因爲有一隻凳子腳短了一些,所以凳子很不平穩,根本就立不起來。季笑白剛剛把凳子放好了,可是手一鬆開,凳子就倒了。

“隊長,你說這樣會不會就可以更加證明了這個自殺現場是僞造的?”米嘉問季笑白。雖然他們兩個暫時還找不到這三隻腳的凳子到底是有何意義,但是也因爲這凳子立不起來,反倒是可以證明這凳子是不能用來上吊的。那麼也就說明,這自殺現場是僞造的了。

季笑白點頭,雖然沒有找到什麼重要的線索,但是能夠證明這起自殺案件是僞造的也不錯。最起碼他們可以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了。

季笑白拎起那隻凳子朝寢室門口走去。

門外,潘修峰正在走廊裡面訓話。季笑白也懶得聽他那些打官腔的東西,徑直拎着凳子走到潘修峰面前,將手中的凳子朝他面前一遞,到:“讓鑑證科的人檢測一下。”

把正妝模作樣裝領導的潘修峰給氣得吹鬍子瞪眼。“季笑白,我不是你的手下!”潘修峰咬牙切齒道。

對於潘修峰的怒氣,季笑白倒是不以爲意,他理所當然的問道:“這裡是Y市,你是刑警隊長,我不找你找誰?”

潘修峰這個氣啊,“Y市的刑警隊你不是也待過嗎?你認識的人也很多吧?你大可以直接去找他們啊!”潘修峰剛剛好不容易在屬下面前建立起來的官威瞬間就蕩然無存了,這一切都是白季笑白所賜。

季笑白則是一點都不贊同潘修峰的話,他搖搖頭理直氣壯道:“太浪費時間。”

潘修峰簡直要被季笑白氣吐血了。你嫌棄浪費時間,便來找我。那麼言下之意就是說我每天時間有很多,整日遊手好閒了?要不是因爲清楚季笑白的性格,潘修峰簡直都可以將季笑白的這句話理解成爲指桑罵槐了。不過心裡清楚季笑白他不是這種會拐彎抹角的人,所以潘修峰也就不會在這方面去跟季笑白計較。“季笑白,一個破凳子還值得你拎來拎去的?”說着潘修峰指着季笑白手裡的凳子道:“一個凳子而已,腿長腿短的你計較那麼多幹什麼?死者都已經存心想要自殺了,她還會管你什麼凳子的問題?季笑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做法是在浪費國家資源,浪費刑警隊的警力!”

這帽子潘修峰扣得有點大,不過他到沒有想過什麼其他別的,只是單純的不想去幫季笑白送去鑑證科而已。想到自己被季笑白當成跑腿小弟,潘修峰就氣不打一處來。

潘修峰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一開始季笑白還有些耐心的聽了一會,但是後來就真的有些不耐煩了。這潘修峰羅裡吧嗦的怎麼跟個女人似的?最後被煩得是在不行的季笑白冷冷的瞪了潘修峰一眼,那眼神冷硬而又充滿了危險。

就像玩具被突然關了開關一般。潘修峰正在那裡數落季笑白說得津津有味,突然被季笑白這麼一瞪,頓時驚得乖乖閉嘴不言了。季笑白剛剛那眼神,彷彿就像是要吃人一般,簡直太可怕了。

季笑白很是滿意潘修峰的收聲,他讚許的點點頭,然後就將手裡的凳子遞給了潘修峰,“拿到鑑證科去檢查。”

大概是震懾於季笑白剛剛那一眼的威力,鬼使神差的潘修峰竟然乖乖的伸手接過了那隻木凳。

季笑白滿意於潘修峰的聽話,讚許的點點頭後對潘修峰道:“快些送過去,我着急要等結果。”說完,季笑白就轉身回到寢室裡去接着調查去了。

潘修峰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裡的那隻木凳,氣得是垂足頓熊。奶奶的,剛纔一時不差,竟然被姓季的鑽了空子。果然季笑白這人簡直可惡透頂。

潘修峰隨手招來一個刑警道:“你去這凳子送去鑑證科。”

剛剛季笑白與潘修峰那一齣戲劇性的一幕早就已經被大家高談闊論了好久了。現在潘修峰也找不任何反駁發泄的地方,於是氣得他只能隨手叫來個人將凳子送到了鑑證科。

司旭趁着潘修峰不注意,偷偷走到季笑白身邊悄聲道:“隊長,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過來找我,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幫忙的。”之前季笑白在Y市的時候,剛剛畢業的司旭便一直跟着季笑白出去調查案件,所以季笑白還算是司旭的半個師傅。雖然季笑白自己從來沒有公開收過徒弟,但是在司旭心中一直都很尊敬季笑白的。

季笑白點頭對他道謝,不過米嘉也想道了司旭今後的立場問題。如果他過多的幫助了米嘉和季笑白兩人,那以後會不會被潘修峰整。“看潘修峰的樣子就怕他將來會難爲你。”米嘉有些過意不去的問潘修峰。

“嗨!那倒沒事。”聽米嘉這樣子一說,司旭表現得反倒是不太在意,“潘隊這個人雖然性格有些偏激,好面子,喜歡鑽牛角尖之外。其他還真的沒什麼。”說着,司旭看向季笑白道:“隊長,你之前也跟潘隊共事過一段時間,你說他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季笑白笑了笑,扭頭對米嘉道:“你就不用替司旭瞎操心了,他在Y市刑警隊待了這麼長時間,早就摸透了潘修峰的性格了,吃不了虧的。”

就像我現在已經摸透了你的性格一般嗎?米嘉在心裡暗暗腹誹,不過,她嘴上可沒敢說出口。

法醫已經將焦小穎的屍體擡回警局去了。米嘉和季笑白在現場的勘察也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這時,慕安溪與米從毅也從學生那裡調查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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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們調查的怎麼樣了?”米嘉很焦急的問了一句。現在都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個小時了。而案件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如果再不抓緊點的話,恐怕很難在二十四小時之內破案。

“爲什麼你要問你哥,就不問我?”米從毅還沒回答米嘉的話,一旁的慕安溪不願意了,開口質問米嘉。

“呃……”這個時候了還爭什麼啊,問你還是問哥哥結果不都是一樣的?你們兩個明明是一起去調查的。況且,米嘉有些無語的看着慕安溪,米從毅都已經妥協到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在夏天裡穿風衣出門了,你怎麼還刁難他呢?簡直霸道,且霸道!

顯然季笑白是有些着急,也懶得再等着米嘉跟慕安溪扯了。徑直問米從毅,“你們調查的結果怎麼樣了?”

“呃……”米從毅猶豫的看了看身旁站着的慕安溪,然後停頓了半響後纔回答道:“在案發時間內待在宿舍樓裡的人我都問過了……”

“什麼‘我’?難道我就沒有問嗎?”聽到米從毅只單單用了個我字,慕安溪瞬間就炸毛了。沒想到米從毅還是個貪圖功名利祿的傢伙,明明是兩個人的功勞,怎麼好意思自己獨佔,臉皮可真厚!

米從毅有些欲哭無淚的看着季笑白。季笑白則是深表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並且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這邊可還忙着要破案呢,怎麼能容許你們在此因爲無聊的事情而拖拖拉拉的。

米從毅也覺得再讓慕安溪這樣胡鬧下去也不是辦法,自己還是快點將調查結果告訴季笑白他們爲好。“當時在這棟樓裡面的所有人都說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進來過這棟宿舍樓。而且我也去問了宿管大媽,她說那個時間她一直都在。並沒有看到什麼陌生人進入宿舍樓。 ”

“沒錯!”慕安溪不甘心讓米從毅一人說調查結果。要知道這裡也有她的功勞,雖然她感覺自己不是一直都是在爬樓,就是坐在一邊一喝咖啡,一面看時尚雜誌。但是關鍵時刻一定要搶功,否則什麼功勞便都被米從毅佔去了。“我還問了住在死者寢室對面的那幾個學生。她們也都說沒有看到有陌生人進來,只是看到原本寢室裡面的幾人分別出去的。”終於搶到了,慕安溪覺得自己很機智,在關鍵時刻沒讓米從毅一個人將功勞給獨吞了。

米嘉扭頭看向季笑白,“隊長,沒有人看到可疑的人,這回案子可就更麻煩了。所有人看到的都是進去的,但是根本就沒有人看到兇手是怎麼樣進入寢室,或者說兇手是怎麼將人殺死後既能將寢室的門反鎖,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的。”

很顯然,米從毅與慕安溪的調查更加印證了密室殺人這個可能。案情不但沒有什麼進展,反倒令其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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