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是要小三登堂入室的節奏?
不行拒絕反對,季琳在心中連連抗議,一雙眼睛瞟向君懷笑。
君哥哥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重要的事說三遍,但事實是——
“也好。”君懷笑點點頭,眸底含笑,“我已吩咐香芸爲你整理了臥房,若是還有別的需要,儘管吩咐府中下人便是。”
關懷之意溢於言表,季琳聽到自己的心嘩啦啦碎成一地渣渣的聲音。
好你個君懷笑,你特麼就這麼讓她住下了?
怎麼的,你特麼都能住,人家的心上人還不能住啦?某小人深刻鄙視。
季琳心中的狂躁與鬱悶豈是語言能夠表達形容。
更讓她無法發泄的是她現在的立場,她不能明確投反對票,甚至連點情緒都不能表現出來。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但可以肯定的是,比和自己義兄妹的關係吊多了。
這一想,心裡更是比吃屎還難受。
於是苦悶中,季琳抓起桌上的酒壺,正式開啓借酒燒愁愁更愁模式。
“琳妹,此酒酒性甚烈,不宜多飲。”她突然發瘋般的舉動,讓君懷笑連忙出聲提醒,可她哪裡聽得進去,只是朝他咧嘴嘻笑:“君哥哥,我還沒有這麼喝過酒呢,這是什麼酒啊,真好喝。”
說完,又是滿滿一杯下肚。
一旁的雲染見狀,也忍不住開口。只是不是勸阻,也不是提醒:“沒想到琳妹酒量這般了得,他日定要與妹妹一醉方休。”
聽不出她話裡什麼意思,季琳也懶得去想,於是咧嘴一笑:“好啊,就這麼說定了,誰要是輸了,就給對方一張金票。”
她想說誰輸了誰從這個家滾蛋,可她不能說,畢竟自己也不算個什麼東西呢。
雲染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一言爲定!”
這頓飯季琳以醉倒而結束,醒來的時候,已是夜裡。
房間裡燭光搖曳,見她醒來,香凌連忙停了手上正在給她擦拭額頭的動作,輕聲喚她:“小姐,你醒了?”
“嗯。”季琳嚶嚀一聲,撐着香凌的肩膀從牀上坐起來:“我怎麼了?”腦子脹得發疼,像是被人用重物擊打過一般。
香凌一邊將枕頭往上墊了墊,一邊應道:“小姐,你晚上喝得太多,醉暈了!”
呃……季琳扯扯嘴角,隱隱想起吃飯時的情景,有點尷尬,卻仍然止不住有些心慌煩悶。
“小姐,你從來不喝酒的,今天怎麼一下喝那麼多?”香凌說着,又用布巾換了水幫她捂了捂額頭。
“沒、沒什麼。”季琳連忙搖頭。
總不能跟她說她是因爲聽到雲染要住下,所以才氣得自我麻醉的吧?於是趕緊岔了話題:“對了香凌,你……跟雲染很熟?”
“雲染小姐不時會在府上住些時日,不過一直是香芸侍在左右,所以我跟她倒也說不上多熟。”香凌回道。
季琳點點頭:“哦……”頓了頓又問:“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幹嘛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哼,白蓮花,你等着,等姐把你的老底都先套出來的。
“嗯……”香凌蹙蹙眉,不知是在努力回憶她的優點還是缺點,反正看得季琳很不爽。
死丫頭,她就好得讓你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嗎?還是壞得你在想該怎麼形容才能表現出她的惡毒?
想到後面這點,季琳不由暗自哈哈大笑。
但事實是——
“雲染小姐雖然每次在府中住的時間都不長,但她對我們就跟公子對我們一樣,沒有主子架子平易近人,而且她人又長得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武功,總之就是人特別好,府中的上上下下都很喜歡她。”香凌用最簡短的話對她的爲人做了最高的評價與稱讚,接着又繼續道:“據說她喜歡雲遊,每次回來住半個月的日子,然後便出去一年半載,我想,她大概算是俠士那一類的吧。”
季琳聽得火冒三丈。
我特麼有主子架子?我不漂亮?會琴棋書畫了不起?雖然她不會武功,但就琴棋書畫四樣,哪樣不是信手拈來爐火純青?
亂彈琴、五子棋、草書、抽象畫,不是她吹,隨便一樣都能分分鐘秒殺她。
尤其是草書和抽象畫,草得能連季琳自己都不認識,抽象畫更是抽象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啥。
明明只是打聽雲染的底細,最後季琳竟是不自覺的和她對比起來,更是因此滋生出一股子濃烈的妒意。
等她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自己都傻了眼。
她趕緊斂去這些思緒,又繼續問香凌:“那她跟君哥哥到底是什麼關係?”
吃飯的時候她倒暫時還沒看出來君懷笑對雲染那種如視珍寶的眼神,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個關係確實不一般,可是君懷笑喜歡的不是男人嗎?季琳一時間有些迷惑了。
香凌收起對雲染的崇拜,又繼續回答問題:“她和公子的關係嘛……”呃,其實這個她也不是很清楚,她跟香芸都是君懷笑到東祈後才偶然間挑進府中的,她們知道雲染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香凌頓了頓,才又道:“聽是聽說將來公子是會迎娶雲染小姐的,而且雲染小姐也十分愛慕公子,府中上上下下也都視他們爲一對壁人,就盼着他們倆早日成親呢。”
季琳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對二人結合的期盼之意,季琳十分惱火。
成雞毛個親?要成親也是姐和君懷笑,白蓮花算個求!
“絕對不可以!”脫口而出的話,香凌一臉疑惑的看着她,季琳自覺不對,連忙打起哈哈:“哈、哈……我是說不可以這麼倉促。”語氣莫名心虛。
“小姐說得是。”香凌點頭,季琳繼續扒:“那他們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成親?”
“聽說是雲染小姐不喜歡受約束,又常常在外雲遊,所以便一直拖着。雲染小姐不急,公子便也不提。”香凌解釋,又笑:“哎呀,反正也就是個時間問題。”
香凌不知道季琳的心思,說時一臉的期待和喜悅,季琳心裡卻如吃屎一般難受。尤其是聽到說君懷笑早晚會娶雲染的時候,季琳覺得自己快被堵得斷氣了。
“你家公子不是喜歡男人嗎?”季琳氣得連君哥哥都不叫了,直接用了“你家公子”來代替。
特麼的,難道一直以來她的判斷都是錯的?他不是喜歡男人,只是喜歡的女人不在身邊,所以才表現得那麼薄情?
香凌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姐,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你總說公子喜歡男人?”
“那他不是沒有妻妾嗎?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雲染的事?”
“公子的確尚未娶妻納妾,可不代表他沒有心上人啊,再說,小姐你也沒有問過這些。”香凌不知道她爲啥突然好像很生氣,只是有些委屈道。
季琳垂下眼眸,她確實沒有問過,因爲她根本就沒想過他會喜歡女人啊!!!
正心煩意亂中,香凌突然驚叫一聲:“哎呀!”
“幹嘛?”季琳心情糟糕,語氣也壞了起來,“大半夜瞎叫什麼?”
“小姐,這是公子吩咐我給你準備的醒酒湯,我都差點忘了。”說着,香凌端了一碗黑不溜秋的東西遞過來。
季琳一臉嫌棄,只是聽到君懷笑吩咐的,連忙問她:“君哥哥來過?”
“嗯,你昏睡的時候他來過。”香凌點頭,“看你醉得不醒人事,公子和雲染小姐都十分擔心,在這守了好一會兒才走呢。”
如果說前半句是沸點,那後半句,便是一盆從上而下的刺骨冰水,讓季琳從外面涼到了心裡。
……
第二天早上剛出門,季琳便瞥見一抹白色在斜對面的樹叢後面時快時急的飛來閃去,要不是大白天,她一定以爲自己見鬼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待那白色停下後,才發現是雲染。
皺皺眉,季琳心中嘀咕,大早上的跟鬼似的飄來飄去,有病呢這是?!
不過在西院看到她,季琳心裡略微平衡了些。
至少說明她跟自己住的地方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按這個距離來算,兩人要去找君懷笑的話,要走的路也是一樣多的,沒有誰比誰更近一些。
也就是說,在這一點上,大家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
正想着,雲染忽然朝這邊走來,看到季琳,連忙朝她招呼:“琳妹,早!”
季琳本來不想鳥她,但都碰上了,又不好裝高冷,於是也應道:“早,蓮花姐姐!”
昨天開始她就一口一個蓮花姐姐,雲染只當她年齡小淘氣,也便隨了她。
“琳妹身子可好些了?”雲染一臉關懷,季琳知道她是指昨天她喝醉的事,於是扯了扯嘴角:“謝謝蓮花姐姐關心,我沒事我很好。”
特麼的要不是你,姐會喝這麼多嗎?賤人!
季琳不想跟她多交集,說完,便找了藉口離開,不過剛到走園子拐角,突然聽到雲染帶着欣喜的聲音傳來:“懷笑,你來了!”
君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