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沒有想得那麼深遠,只是覺得因爲這個事情害得她們兩人有矛盾,就得不償失了,“奴婢是認爲這麼久來,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沈姑娘都很支持你,奴婢覺得不若順她一回?而且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除了平陽侯府的下人之外,還有別人在攪局啊。”
“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寶珠,我心裡有數的,別擔心。”宋惜惜支着下巴,想了想,“我晚點去一趟工坊。”
紅綃也站在一旁還沒走,她其實比較贊成王妃的做法,成立之初鬧得這樣大,工坊要有堅定的做法纔可以,“王妃,我陪你去吧。”
宋惜惜擡起頭看紅綃,道:“紅綃,你不用陪我去,你繼續調查,看可有人是收了銀錢傳謠的?”
“是!”紅綃領命出去。
宋惜惜再請路總管進來,勞煩他去跟馮管事打聽打聽,問問被嘉儀虐待過的下人有多少,鬧得比較嚴重的有那些。
沈萬紫氣呼呼地在花園裡走,走了幾圈纔看到慧太妃在亭子聽曲,當即便要走過去。
慧太妃見狀,立刻叫歌姬下去,對高嬤嬤道:“回屋。”
“沈姑娘過來了呢。”高嬤嬤笑着道。
慧太妃道:“可不是看她過來了麼?她都鼓着腮幫子在那邊繞了幾圈,咱不觸黴頭啊,半句抱怨的話都不要聽,走走走。”
沈萬紫來到涼亭,只能目送太妃離開,她其實也知道方纔自己太沖了,只是真的很生氣啊,那扇大門是她親自挑選重新換上去的,被毀成了那樣,還有素珍工坊的牌匾,也被潑了不明物體,那字是沈師兄寫的,惜惜就不心疼嗎?
最讓人心疼的,是她們這番好意被糟踐,讓人心灰意冷啊。
“發什麼愣呢?”棍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後,拍她肩膀問了一句。
“別鬧,煩着呢。”沈萬紫進了涼亭坐下,擺着臭臉。
“稀罕,你竟然會跟惜惜吵架。”棍兒賊兮兮地看着她,“你是刺頭兒,但也最聽她的話啊,怎麼會吵起來呢?”
“你怎麼知道的?事兒精。”沈萬紫擡頭白了他一眼。
棍兒一屁股坐在她的對面,頗有些得意洋洋,“府裡頭有什麼事情瞞得過我棍爺的? 你說你有什麼好氣的?這輩子沒受過氣嗎?就這麼點就受不住了。”
“嘉儀本就不是什麼好人,直接攆走就行,爲這麼個爛人遭百姓打砸,把我們的心血心意全部都毀掉了。”
棍兒笑着道:“心意是最不值錢的,工坊跟那些老百姓也不相干啊,他們覺得自己或者自己的親人一輩子都不需要到工坊,而且他們打心裡就不喜歡工坊的存在,毀掉最好。”
沈萬紫惱得很,“所以纔不能讓他們毀掉啊,把嘉儀攆走就行,爲什麼還要維護她?”
“惜惜沒有維護嘉儀,她是在維護工坊,反正我覺得我們打小都是聽她的,現在也依舊聽她的準沒錯,大道理的我也不會說,就說一句戳你心窩子的話好了,她能面對滿城風雨而絲毫不驚,是因爲她遇到過更大的暴風雨雪。”
這句話真像是一支箭刺向了沈萬紫的心窩,什麼憤怒都比不上心疼了。
棍兒見她神色緩和了,正欲再勸慰幾句,一擡眸看向沈萬紫的身後,頓時爆笑,“哈哈哈,她來道歉了。”
沈萬紫順着他的眸光回頭看,見一道身影翻着筋斗過來了,身段輕盈,一個筋斗翻下來,雙腳似乎沒沾地便又瞬間翻了起來,十幾二十個筋斗,一氣呵成。
沈萬紫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無聊,都這麼大了,還用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