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心底說不出的愧疚,這幾日爲着南風館的事,夜裡也得出去,幾乎把雅君書院的事情都拋諸腦後了。
沈師兄早就說過,女學這邊要小心些的,她但凡多派一個人來,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京兆府的人先來,還是孔大人親自出動的,可見京兆府對此事有多重視。
總共六個人,全部捆了起來,幾個巴掌下去,除了輕薄了顏如玉那人之外,全部都清醒了。
交代了身份,他們六個人全部都是碼頭上的賣力氣的,每日幫人卸貨扛大包銅板,一個月下來,累死累活賺個兩吊錢是有的。
就在昨天晚上,碼頭的工頭攢了個局,九個人坐下來吃了頓酒,說是有個活兒,辦成了之後便能得五十兩銀子。
這活兒很簡單,不費勁,就是闖進雅君女學搗亂,也不需要如何搗亂,就是闖進去在那些女學生面前嚇唬嚇唬,便尋個後門逃生去。
他們混碼頭的,也都不單純,知道這麼簡單的活兒肯定是有問題的,但是五十兩啊,他們要扛兩年多的大包才能賺這五十兩銀子,就闖進去鬧一鬧便有了,誰不心動啊?
大家都心動,但有兩個人選擇不做,工頭自然也是不做的,他只是負責派發這活兒,另外六個人忐忑猶豫了一會兒,接了。
便到今日的時候,他們來之前,工頭給他們吃了一碗酒壯膽,畢竟一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壞事,會特別的緊張。
其中一個叫陳漢的人,一碗酒都喝完了,他平素膽子是比較小的,但家中有患病的老父親,妻子生了第三胎,他很需要銀子,所以他喝了整整一碗的酒才把膽氣壯了起來。
其他人,則是淺淺飲了兩口。
而那陳漢,就是輕薄了顏如玉的人,他雙腿都被紅綃打骨折了。
等到青雀來的時候,口供都問完了,經過青雀的檢查,發現他們都不同程度地中了迷情毒。
也就是說,那工頭不是要他們闖入這麼簡單,是要他們去輕薄那些姑娘,甚至是強一暴那些姑娘。
孔大人立刻派人去抓着工頭,結果到了碼頭只看見這人的屍體,說是喝多了掉海里了,被人救上來的時候人都歇氣了。
官差問這兩天他與什麼人接觸過,或者說有什麼特別的人來找過他,碼頭的人都說不出來,不知道他與人結交的事情。
至於他是怎麼喝酒還掉海里的,碼頭的人說他時常喝酒,掉海里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之前運氣好,被人發現及時救了起來,而這一次大家都忙着,發現他落水再去救他,已經太遲了。
聽起來就真像是個意外。
但大家都這麼忙的時候,有人過來提貨,把他撞下去也不會有人發現。
官差回去稟報,那六個人說工頭已經死了,一個個嚇得渾身顫抖,自然,也是冷的,因爲朝他們潑過涼水。
孔大人辦案多年,到這裡便明白背後是有指使者,衝着女學來的。
只是這人要明着查,很難查出來,負責聯絡的人已經死了,線索便斷了。
他邀宋惜惜私下說話,把話跟她說明白,也問她有沒有覺得可疑的人。宋惜惜一開始覺得是齊家四房,爲着給齊姿禮出一口氣。
但是,這事到了滅口這個地步,她就覺得未必是齊家四房了。
一時,她也沒猜出是誰,或者說,便是有猜測,也一時沒明白爲什麼。
“那就只能先把這幾人帶回去,該是怎麼判便是怎麼判了,線索斷了,我們這邊也做不了什麼,如果你覺得有懷疑的對象,不妨自己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