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將軍明白謝如墨的意思,因爲西京有報復,屬於有來有往,如果在屠村之後他們沒采取報復,而是像現在這樣直接派遣使者前來,那麼商國自然是絕對的理虧。
可他們已經用自己的方式報復了。
蕭大將軍輕聲道:“是的,如果只是屠村,他們報復已經足夠,可別忘記,還有殺降。”
殺降只是一種說法,事實是極盡羞辱一國儲君,導致儲君慘死。
西京皇帝本也不是爲了給那些平民討個公道,他是替他的兄長討回公道,所以就算屠村可以抹平,那麼謀害他國儲君呢?
謝如墨道:“現在殺降一事還沒放在明面上來講,蘇蘭基之前退讓,也是爲了維護西京太子的面子,還有西京的體面,這一次使者團來的是冷玉長公主,所以一切還是有希望的。”
宋惜惜也道:“還有,之前在南疆戰場時,蘇蘭基說那些逃回西京的探子已經全部殺了,但是根據我萍師姐的查探,還有兩人逃脫,師姐一直都在找這兩人,已經找到了,如今已在路上。”
聽着他們一人一句地說,蕭大將軍聽着難受也高興,自他們從南疆戰場回來之後,怕是一直在爲他的事情奔波,纔會在他回京受審的時候,做足了所有的功夫,甚至,他都不用去刑部。
不管如何,他還能回到這蕭府來,住上那麼幾日,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他雙手放在扶手上,望向他們二人,沉聲道:“你們聽着,這件事情只要盡心了就好,別的不用多奢求,外祖父老了,針對我的所有結果,我都是可以承受的,但如果要搭上你們二人的前程,那是萬萬不可,惜惜兒,說句殘酷的話,在兩國對峙上,即便是宋家慘遭滅門,也是抵不上一國儲君被蓄意虐殺謀害,只要他們亮出西京太子的事,我們是輸定了的,在這前提下還有一個,我們屠戮百姓在先。”
謝如墨道:“外祖父,前前後後我們分析過無數遍,知曉您說的都對,鹿奔兒城的事我們需要負責,宋家滅門他們需要負責,西京太子的事如果他們說了出來,我們也是要負責,但他們上南疆戰場幫助沙國,也需要負責。”
蕭大將軍說:“沒錯,該負責的人,一個都逃不了,我若是半點責任不擔,那也是絕無可能的,至於他們上南疆戰場是違反了我們的協定,但這份協定你別忘記是在成凌關和易昉簽訂,當推翻了成凌關和約,他們上南疆戰場就不算違反協定。”
蕭大將軍不是想說喪氣話,只是想讓他們放棄盡一切努力,甚至不惜犧牲很多妥協很多去救他的念頭。
如果砍掉他的腦袋,能把此事了了,兩國不起戰禍,那他甘願赴死。
宋惜惜自然知道外祖父的想法,她道:“不管如何,盡了最大的努力再說。”
“惜惜兒,”蕭大將軍看着她,眼眶發紅,“你現在該想的是,如何爲宋家討回這個公道,他們死得冤枉,死得悽慘,他們都是老弱婦孺,不該遭此無妄之災,你可以盡最大的努力爲他們討回公道,至於別的,沒什麼努力需要盡的,一旦你顧慮了外祖父,那麼宋家滅門之禍就成了砝碼,那樣就永遠不能真正地幫他們討回公道。”
宋惜惜卻搖頭,“公道要討,外祖父也要救,宋家滅門之禍是一定會放在談判桌上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刻意避開另外再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