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長公主對於蘇蘭石和鄭永壽的離席,也略顯不安。
看到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有眼神的對視,似乎在肯定些什麼。
長公主眉頭輕蹙,越發覺得不對勁了。
但她不可能叫鄭永壽出去問明白,一場宮宴,三番兩次地叫鄭永壽出去,明眼人都看出有問題。
西京現在內亂將起,冷玉長公主實在不想再動干戈,此番來討個公道,也是爲了穩固老三的帝位和安撫百姓。
上南疆戰場討公道的時候,已經損兵折將,且全力資助了沙國,導致國庫空虛,實在再經不起一場勞民傷財的戰事。
要開戰,起碼也要等五年後。
宮宴上,琴師奏曲,舞姬獻藝,但各有各的心思,用虛假的笑容作爲掩飾,暗中觀察着座上的人。
宮宴罷,已經是亥時中,肅清帝喝得七八分醉,冷玉長公主帶領使臣行了告退禮,他也在宮人的攙扶中回了後宮去。
今晚在宮宴上,一切都是和平的,至於明日的談判如何硝煙四伏,無需他直接面對。
他很喜歡謝如墨有私心,這樣的他纔是活生生的尋常人,一口一個大公無私,爲國爲民,這樣的話在他耳中,太虛僞,沒有所求的人,反而最讓人無私,爲國爲民,這樣的話在他耳中,太虛僞,沒有所求的人,反而最讓人恐懼。
違反了本性,人都是自私的。
不排除有真正的忠君愛國的純臣,像蕭大將軍那般,他是心存敬重的,因爲他並非用嘴巴來說,他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而且證明了大半輩子。
可人心易變啊。
他已經派人到燕州調查,但目前來說,沒有什麼證據證明燕州有問題。
如今已經派人到雍縣調查,雍縣屬於謝蘊的封地,如果燕王不敢在燕州里頭明目張膽行事,那麼多半會匿藏在雍縣。
在調查謀逆案上,肅清帝才覺得有深深的無力感。
並非是無人可用,朝中賢能無數,父皇給他留下了文武班底,可稱得上是商朝自開國以來最好的。
只是,那些都是父皇給他留下的人,但凡議論朝事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也是一口一個先帝。
他會用他們,但不會視作心腹,因此暗中調查燕王的事,便交給吳越。
可吳越麾下的人與北冥王府的人相比,還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宮門外,車馬如流水,冷玉長公主的鳳駕走了之後,大家也陸續地走了。
宋惜惜剛上了馬車,蘇蘭石便走了過來,態度較方纔恭謹了許多,“王爺,明日便正式談判,有些話想同王爺說說,可否找個酒樓再暢飲一杯?”
宋惜惜掀開馬車簾子,露出清冷的面容,“王爺,都這麼晚了,不若先回吧,有什麼明日再談便是。”
蘇蘭石笑着道:“王妃可是擔心我會把王爺帶往花樓去啊?不必擔心,只是談判之前,想坐下來單獨聊一聊,說直白些,大家透個底。”
透底肯定不會是真正透底,只不過談判前夕,互相坐下來摸摸底,也是有的。
而且,這一次理虧方是商國,理應是他們去找西京的人摸底,如今他們找過來,於情於理謝如墨都不應該拒絕。
謝如墨只略一沉吟,便對宋惜惜道:“你先回吧,本王同蘇尚書去喝杯酒。”
宋惜惜只得點頭,“那好吧,妾身就先回了。”
她叫上侍女沈萬紫,還有車伕孟天生,道:“那我們先回吧。”
兩人同聲應道:“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