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下午去找舅舅,結果如何。”
因爲惦着這事,竹淺影特意在客廳裡刷網看電影,就爲了等老媽回來問問結果。
從陳靜的表情,還真看不出結果。
“還那樣……”
陳靜語氣平靜,跟上次那種傷心欲絕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媽,你沒事吧?”竹淺影是怕老媽把自己憋成內傷。
陳靜卻是一臉無辜地看着她,“我能有什麼事?”
見竹淺影還是皺着眉,連忙出言安慰。
“放心,我已經有了準備,一次不行去兩次,兩次不行去三次,總之,總會有一次,我大哥會給我開門的。”
竹淺影探究的眼神在陳靜臉上游移了好一會,確認她真的沒事,這才扶着她的肩膀催促她快上樓去洗澡。
母女倆在陳靜的臥室裡又說了些親密的體己話,陳靜去洗澡,竹淺影這纔回到書房陪炎大少爺。
最近,炎大少爺越來越難伺候。
本來,他這麼多年一個人在書房裡加班也沒見得有什麼事,可最近,他卻三番四次在竹淺影面前表示,一個人加班很痛苦、一個人加班很無聊諸如此類的抱怨層出不窮。
竹淺影耳朵軟加心軟,加之確實也是寵他,聽了幾次之後,便自動自覺地抱着自己的電腦與他一起待書房裡。
她自己也有事忙的時候,她便拖張椅子過來,從把電腦放他辦公桌一角上忙她自己的事,反正,他的電腦桌夠大,互不影響。
她沒事幹,她就會捧着電腦窩在沙發上,戴上耳機刷網看電影聽歌。
她困了,有時,直接綣成一團縮在沙發上就睡了,等她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睡在書房的休息室裡,身邊沒人,而門那邊,還隱隱透着亮光。
如此夜晚,過了一晚一又一晚,比起電影裡所呈現的轟轟烈烈的愛情,這要平淡得多。
但卻,莫名地,讓她心軟,心動。
她忙碌的時候,偶爾擡眼,會看到坐不遠處的他好看的側面及修整乾淨的鬢角,然後,她的目光會捨不得挪開,直到,他也擡起眼,目不轉睛地與她對視數秒,然後勾脣一笑,腳一蹬人便隨着椅子滑過來,脣,隨即貼到她的脣上……
她沒事幹的時候,他累了,會偶爾過來騷擾一下她,趁她看電影看得入迷的時候,撓她腳底,把人欺負夠了,便把人壓在身上,狠狠地蹂躪一番。
她困了時候,不知不覺間睡着,醒來,雖然他不在身側,但擁着滿滿的全是他氣息的被子,眯着眼看着門下透進來的微弱燈光,意外地,覺得安心、安穩。
而正是這一點一滴的溫情和暖意,讓她越來越習慣了窩在書房陪他加班,甚至,說是有點留戀,也不爲過。
這下,她從老媽臥室裡出來,十分自然地往他書房裡走去。
進門的時候,她儘量輕手輕腳,因爲,她聽見裡面傳來炎少冷靜而無波的嗓音,不用懷疑,他是在跟高管們開視頻會議。
熟悉了之後,竹淺影漸漸發現,炎大少爺在不同的場合或是面對不同的人時,語氣及口吻都會有所不同。
比如現在,他和下屬說話,基本就是冷峻無波的聲音。
對他爸媽,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囂張得要死的語調。
對她老媽,他則是一副乖孩子的體貼語氣。
對仔仔,他多數是寵溺的但有時小屁孩太皮,他也會極威嚴地警告小屁孩,直把小屁孩吼得乖乖改正。
只有對她,他似乎沒有任何固定的模式。
偶爾他會用像對下屬說話的冷酷聲音跟她說話,如此,代表他在生她氣。
若他對她囂張得死,多數,是他想要求表揚求寵愛的時候。
若他乖巧有禮,說明他有求於她。
若他對對寵溺又縱容,說明是在心疼她,若他極威嚴地吼她,說明,他對她恨鐵不成鋼。
如此一細想並加以分析,竹淺影才發現,炎少這個男人,從一開始留在她印象裡那個單一的紙片人形象,到今天,已經變得豐滿而立體而多面化。
而無論他的那一面,她都覺得很可愛!
所以說,她是沒救了。
炎少好不容易開完視頻會議,視線投過來,對上她細緻打量的目光。
“怎麼了,又對着好看的帥哥發花癡啊?”
說着,目光不動,人卻是站了起來,一步步往沙發這邊挪,待他坐下,便很是自然的將人抱到了懷裡。
竹淺影戳戳他的胸膛,一臉嫌棄狀。
“知道矜持兩字怎麼寫嗎?”
炎少搖頭,“不知道!”
沒等竹淺影再問其他,炎少反問她,“知道什麼人才會矜持?”
竹淺影只好也搖頭,“不知道!”
“因爲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覺得自己搶不過別人,所以矜持。因爲對自己的樣貌沒信心,覺得自己沒別人帥,所以矜持。”
對他這套歪理,竹淺影無言以對。
炎少似是很滿意她的反應,低頭吻上她的脣,放開之後,才用微啞的嗓音問,“所以,寶貝你覺得你老公我這樣有能力又長得帥的人,需要矜持?”
竹淺影已經無力吐槽,頭一歪眼一閉,靠在他懷裡裝死。
其實,承認自己對他犯花癡,並不會怎麼樣。
可她偶爾就是會偶爾受不了他那副得瑟而欠扁的模樣,好比現在。
炎少摟着她,任由她靠在他懷裡裝睡,可裝着裝着,她就真的有了朦朧的睡意,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下軟軟的牀,只以爲自己又在書房的休息室裡。
可張眼看看,入目的,卻是臥室的陳設。
她居然,又睡得這麼死,被他從書房裡抱回來都不知道?
難怪,他總說她是豬!
但其實,她的睡眠並不是真的這麼沉,只是,每每跟炎少共處,她就會睡得特別沉。
大概,是因爲她的潛意識裡,早就認定了這人男人是值得她依靠的人,所以,她可以毫無顧忌、毫無戒心地讓自己處於熟睡及毫無任何防範意識的狀態。
這種狀態,可以說是危險的。
但同時,亦可以說,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