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童小槐只覺老爸是*.寵.*老媽*.寵.*到了極致,反正只要是出自老媽之手,什麼都好的。
這下,聽到炎博的肯定之詞,童小槐才認真看下四周,“你真覺得這種裝潢很漂亮?”
她自己是不太懂得欣賞,所以,一直只認爲這是老媽鬧着玩兒的隨手之作。
“是啊,她這種裝潢佈局,我記得以前在京城裡見過類似的,而且,那名設計師是十分出名的大家,不過,我以前沒太留意相關的信息的,忘了他的名字。”
炎博努力想要回憶起那名大師的名字,卻終是想不起來什麼。
想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童老大的夫人,又怎麼可能與京城某大設計家有關係呢。
童家的傭人陸續把菜餚端了上來,看着賣相還不錯,然而,等炎博夾了一塊東坡肉放進嘴裡,才明白,不止人的外表會騙人,食物的外表也一樣。
童小槐看見炎博把肉塞進嘴裡然後倏地僵住的樣子,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樣,沒讓你失望吧?”
炎博原本真覺得這東坡肉非常難吃,可當他瞧見童小槐那調皮的笑臉,漂亮的眼睛因染滿笑意而彎成了新月狀,可愛得像只奸計得逞的小狐狸,滿心滿眼便全是她,嘴裡的肉也就不顯得難吃了。
“嗯,一點也不!”
哪有一點失望?簡直全是驚喜!
吃過東坡肉之後,因爲有了心理準備,對各種菜餚再沒期待,因而,接下來吃到的各種菜,雖然不美味,但總算能夠下嚥。
不過,他心裡禁不住奇怪,這童家也不是沒錢請廚師,爲什麼這個廚師手藝這麼差,卻一直不曾辭退?
大概是因爲他臉不改色地把桌上的菜餚全都嚐了個遍,童小槐在他吃完一碗飯之後,終於把原因說了出來。
“我家這名廚師,從前是我爸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後來,他受了重傷,康復之後再也不能跟着我爸左右,他覺得自己廢了,不願拖累我爸,便自己跑回鄉下躲了起來。後來,我爸把他找回來,讓他給我們當廚師,他在沒跟我爸之前,是一名廚師。”
聽完這個解釋,炎博對童老大的印象愈發地好。只不過,他還是有一點困惑。
“既然他是曾經是一名廚師,爲什麼他做的菜這種味道啊?”
既然是廚師,再不濟,做出來也應該比普通人的味道好纔對。
“關叔的味蕾,也在那次受傷中完全損壞,所以,他做的菜,賣相很不錯,但味道卻時好時壞。”
說起這些,童小槐倒是沒有了先前的戒心和敵意。
畢竟,這些其實是與他們倆人都無關的話題。
而炎博,通過這一頓飯,多少有點掌握她此時待他的心態。
只要話題不涉及她自己及她家人的隱私,她一般都會迴應他,亦不會給他臉色看。
摸透她的心理之後,他便聰明地把話題扯到她現在就讀的l大上。
“其實,我對l大也不瞭解,不過,我的分數線也只夠勉強考上l大,而且它離家近。”
炎博卻不甚認同她的說法,“l大在國內是很有名的大學,能考上l大的學生基本全是尖子,你比起其他考生,已經很棒了。”
他覺得,她似乎對她自己的能力不太認同。
“也許吧!”童小槐笑着聳聳肩,顯然,她把他的真心話當成了奉承,然後,她把話題轉到炎博身上,“你呢,在國外哪間學校畢業?”
炎博老實地把校名報了,童小槐明顯吃了一驚。
“國際名校啊!你不是才二十歲嗎?畢業了?”
炎博點點頭,“是的,我小學只讀了三年。”
童小槐看着他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原來,你是神童啊……”
她以前,一直渴望自己看書能過目不忘,考試不用溫習也能考滿分,後來,慢慢才明白,那種人,叫神童,而且,現實生活中很小很小。
而現在,居然,讓她碰着一個,而且,還和她同桌而坐。
炎博從小被人這麼說,其實有點麻木了,但聽到自己有好感的女生這麼說,臉上,竟多些許的羞澀和不自然。
“其實,也不算是神童,我家裡人,似乎學習都比較好,不止我,我哥和我姐,基本都是這樣的。”
童小槐這下再也忍不住“哇!”地叫了一聲,“原來,是遺傳啊!真厲害!你家裡人,不會是科學家吧?”
就在剛纔,童小槐仍舊以爲炎博不過是某富商的兒子而已,這下一想到他可能是科學家的兒子,不禁肅然起敬起來。
炎博被她小孩子一般的單純想法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不是,我家人從政,只有我從商。”
炎博一句從政,童小槐眼裡的火苗隨之“撲”地一下滅了。
“這樣啊……”
她略略有些失望地說了句,對他家裡人的職業,再沒興趣追問下去。
顯然,她只崇拜科學家,對從政者並無好感。
炎博自然不會說,我爸在京城當什麼官、我哥在某市當什麼官這樣的話。
當然,他並不是刻意要隱瞞她什麼,而是,他從小就習慣了低調應對自己顯赫家世的這件事。
而童小槐,在很久之後被炎博帶回家見家長時,聽說他爸爸居然是那個經常出現在新聞聯播裡的某大人物時,嚇得差點當場跪了!
一頓飯下來,倆人竟也絮絮叨叨地聊了不少,雖然,都是些無關痛癢的閒話,但對炎博來說,今天這頓飯,是一個極好的轉折點。
一個讓他與她從陌生人變成朋友的良好轉折點。
吃完晚飯,炎博並沒有死皮賴臉地留下繼續叨擾,而是,喝了杯茶便主動起身告辭,因爲,他不想給她留下不識趣的印象。
童小槐把他送到門口,炎博讓她別再送了,就此留步。因爲他知道,她接下來應該還有事要忙。
“小槐,今晚謝謝你,也替我謝謝關叔。”
童小槐點點頭,朝他揮揮手,“嗯,我會轉達給關叔的。”
炎博細看着她,夜燈下的她,沒了白天的疏離和敵意,竟顯得分外地稚嫩和柔美,乖乖巧巧的,就像普通的十八歲少女可愛柔弱得讓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