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言着急地要蘇瓏迴避,生怕皇帝發現蘇瓏在他將軍府,引起皇帝無端的猜忌。但腳步聲已經行至將軍殿前,此時迴避只怕已經晚了。
果然,禁軍侍衛已經簇擁着皇帝顧凌天走進了將軍殿,秦沉言只得納頭拜倒:“皇上駕到,微臣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蘇瓏、秦妙齡以及伶月都隨後下跪:“恭迎聖駕!”
“都平身吧!”顧凌天落了座,微笑道:“朕聽說瓏兒在將軍府,特地來看看。”
秦沉言聽了,立即再次下拜:“微臣該死!”
蘇瓏擡起頭來,望着顧凌天:“皇上該不會是來找麻煩來的吧?”
顧凌天哈哈大笑:“這句話問得好!大將軍平身吧,帝師已經將內情向朕稟明,說起來這也是朕的錯,朕不知大將軍與瓏兒早已兩心相許,錯點了這鴛鴦譜,還望大將軍莫要見怪!”
秦沉言頗感意外,感激地道:“微臣慚愧,皇上沒有錯,錯的人是微臣……”
“大師兄,你哪裡有錯了?”蘇瓏撥了撥秦沉言,又轉頭對顧凌天說道,“皇上也沒有錯,皇上爲瓏兒賜婚也是一心爲瓏兒着想,錯的纔是瓏兒!當初聽聞皇上要給瓏兒賜婚,瓏兒就想入宮面見皇上,奏明此事,可是大師兄不許,大師兄怕瓏兒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好意,瓏兒無奈,只得上了花轎。可是入了王府,瓏兒想到此生將與大師兄永遠錯過,便不由悲從中來,萬分傷感,實在無奈這才逃了婚,跑到將軍府躲了起來……所以,有錯的都是瓏兒,皇上不怪罪便好,若是怪罪,便只治瓏兒一個人的罪就是了!”
秦沉言着急地去拉蘇瓏:“瓏兒……”
顧凌天哈哈大笑:“罷了!這件事既已過去,辰王也未識出瓏兒的身份,想來他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意中人,所以這件事也就莫要再提了。怎麼樣,瓏兒,有家不回,卻躲在將軍府裡,就不怕給大將軍惹上麻煩嗎?”
秦沉言連忙又道:“微臣該死!”
蘇瓏看了秦沉言一眼,對顧凌天說道:“我大師兄還想把我送進宮交給皇上處置呢,他好狠的心哪,皇上,你可要替瓏兒出氣,好好整治整治我大師兄!”
顧凌天聽了,又一陣哈哈大笑:“好!大將軍竟然敢欺負瓏兒,來人哪……”
話音未落,蘇瓏連忙說:“算了皇上,還是放過我大師兄吧!”
“看,還沒整治呢,你就心疼起來了!”顧凌天笑着,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秦妙齡與伶月身上,便向秦沉言發問:“大將軍,這兩位姑娘是?”
秦沉言忙介紹道:“這是臣妹妙齡,這位是臣妹的好友,伶月姑娘。”
“妙齡姑娘真是花容月貌啊!”顧凌天讚歎着,目光落在伶月身上時,不由微微一怔,這小女子肌膚勝雪,容貌十分清麗,五官精緻到堪稱完美,尤其是那一襲素衣更是襯得她萬分的清新脫俗。顧凌天讓見慣了濃妝豔抹的佳麗,乍一見伶月這樣的素衣女子,竟覺得她尤爲驚豔奪目,令他印象深刻。更何況,伶月次見到皇帝,心中難免緊張不安,那惶惶然的表情更是令顧凌天心生憐惜,忍不住想擁她入懷,好好安撫。
顧凌天心想,此次專程來安撫秦沉言與蘇瓏,想不到不虛此行,竟然見到一個如此絕色的佳人!
笑了笑,顧凌天對秦沉言說道:“皇宮尚有國事未曾處理,朕這便要回宮去了,朕便將瓏兒交給愛卿了,望愛卿切莫辜負了瓏兒對你的一片深情。”
秦沉言感激地道:“微臣不敢!皇上日理萬機,爲了這事
還要抽時間專程跑一趟,多謝皇上對微臣與瓏兒的關心,臣代瓏兒叩謝聖恩了!”
顧凌天滿意地笑道:“如此甚好!擺駕回宮!”
“恭送皇上!”
目送顧凌天離開將軍殿,秦妙齡抹了一把汗,對秦沉言道:“哥哥,皇上走了,那我們也走了!”
“去吧!”秦沉言點點頭。
秦妙齡便牽起伶月跑出將軍殿。蘇瓏高興地拍了拍秦沉言:“大師兄,怎麼樣?我就猜想,一定是我爹跟皇上稟明瞭內情,果不其然,皇上就是爲這事專程來看我,皇上這人還真不錯啊!”
秦沉言笑了笑:“還是瓏兒有本事!”
“那當然!”蘇瓏得意地道:“我小時候給皇上當過兩年伴讀書僮,沒有白當啊!”
秦沉言笑道:“想不到你一個姑娘家家也能給皇上當伴讀書僮,實在是聳人聽聞!”
“什麼叫聳人聽聞?”蘇瓏笑道,“本來是我哥哥該給皇上當伴讀書僮,但我哥哥時常偷懶,讓我扮成他的模樣替他去陪皇上,還好我沒有拒絕,要不然的話,今時今日這件事說不定就沒這麼容易過關了!”
秦沉言嘆了口氣:“想不到皇上如此寬宏大量,令人慚愧啊!”
蘇瓏纔要問秦沉言慚愧什麼,這時,顧凌天身邊的太監魏大海匆匆返回,秦沉言一愣,與蘇瓏對望了一眼,連忙迎上前去:“魏公公怎麼回來了?”
魏大海回頭望了望將軍殿外:“敢問大將軍,令妹與令妹的好友怎麼不見了?”
秦沉言一愣:“公公……是要找舍妹?”
蘇瓏忙道:“妙齡跟伶月出府買繡線去了,公公找她們何事?”
魏大海笑道:“並非我要找兩位姑娘,實是方纔皇上對伶月姑娘一見傾心,所以命我前來向大將軍打聽,不知那位伶月姑娘是何出身,何方人氏,年方几許,可曾許配人家?”
秦沉言與蘇瓏均一愣,兩人對視了一眼,蘇瓏驚訝地道:“怎麼,皇上看上那伶月姑娘了?”
魏大海笑道:“這伶月姑娘姿容脫俗,生的是楚楚可人,是個男人恐怕都難敵伶月姑娘的魅力呀!”
秦沉言連忙點頭:“那倒是,那倒是!公公請放心,皇上請先回宮去,在下定當好好向伶月姑娘說合此事,絕不讓皇上失望!”
魏大海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那就我先回去稟報皇上了,大將軍,皇上可就等你的消息了!”
秦沉言肯定地答道:“公公請放心!皇上如此厚待我與瓏兒,這一點小事我們又怎能讓皇上失望?”
“好,那就告辭了!”
蘇瓏望着魏大海離去的背影,悶悶地道:“這天底下的男人怎麼都這般好色?見不得一個漂亮的女人,見到便要據爲己有,真是豈有此理!”
秦沉言笑道:“剛纔你不是還在誇皇上好嗎,現下怎麼改口了?”
蘇瓏鬱悶地說:“剛纔還覺得他寬宏大量,人很不錯,可是沒想到原來他也難逃男人的劣根性!實在令人失望!”
秦沉言哈哈大笑:“食色,性也!這不是很正常嗎?”
蘇瓏斜睨了秦沉言一眼:“你莫非也對伶月動了心?”
秦沉言一愣:“瓏兒,不許胡說。”
蘇瓏皺起眉頭,說道:“我哪胡說了?剛纔那魏公公說,伶月姑娘姿容脫俗,生的是楚楚可人,是個男人恐怕都難敵伶月姑娘的魅力,你可是頻頻點頭,連聲說:那倒是,那倒是!”
秦沉言笑道:“那不過
是應承魏公公的話,當不得真的。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可你剛纔不是說,‘食色,性也’嗎?”蘇瓏反問。
秦沉言啼笑皆非,輕撫着蘇瓏的肩膀,道:“我的心裡只有你,哪可能還容得下別人呢?莫說伶月,就算是天仙來到我的面前,我也不會動心。你就放心吧,瓏兒!”
蘇瓏瞪着秦沉言:“當真?”
“當真!”秦沉言溫柔地點點頭。
蘇瓏臉上的神情立即破冰,投入秦沉言的懷裡,道:“大師兄,你自己說的話,可不能忘了!”
“我永遠不會忘!”秦沉言嘆道,“你爲了我,可以捨棄王妃的身份,可以爲了我東奔西跑,我若還辜負你,我還是人嗎?”
“這還差不多!”蘇瓏的眼眶潮溼了,她緊緊地摟住秦沉言的腰,含淚道:“只要大師兄心裡有瓏兒,瓏兒就算爲大師兄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瓏兒,多謝你了。你放心,任何女人都無法替代瓏兒在我心裡的位置,”秦沉言輕吻蘇瓏的頭髮,鄭重地道,“此生有你,足矣!”
下午,秦妙齡與伶月懷抱着一把繡線歡喜地回到了將軍府,纔回府,下人便對秦妙齡道:“將軍正在書房等大小姐,請大小姐回來以後到書房一趟。”
秦妙齡點點頭:“哥哥找我什麼事?”
“小的不知,大小姐到書房去就知道了。”
“好吧!”秦妙齡將自己手中的繡線交給伶月,“伶月,你先回房去,我一會兒來找你。”
伶月點點頭,含笑道:“好的,你去吧!”
書房裡,秦沉言正思斟着如何跟妹妹說起伶月的事,見秦妙齡回來了,忙放下手中的書卷。
“哥哥,什麼事?”秦妙齡坐了下來,愉快地問。
秦沉言想了想,索性開門見山地說道:“妙齡,今天皇上到咱們府中來,伶月也在,皇上看上了伶月,想納伶月入宮,你看這事,該如何對伶月說起纔好?”
“什麼?”秦妙齡大吃一驚,“皇上這是第一次見到伶月吧?就這一面,就把伶月看上了?”
秦沉言點了點頭。
秦妙齡吃驚地道,“這皇上也太草率了吧?”
“不是有一句話叫,一見鍾情嗎?”
秦妙齡皺着眉頭道:“哥哥,這種事咱們怎麼好去跟伶月說啊?伶月是有難才避到咱們家來的,她纔來不到十天,咱們竟然就要將她送進宮去?這合適嗎?”
“這確實不合適,”秦沉言嘆了口氣,“不過,是皇上既然看上了她,就不會輕易罷手。難道你想讓我違逆聖意嗎?”
“這皇上也太那個了!”秦妙齡憤憤地站起身,“這種事我可說不出口,還是哥哥親自去問伶月吧!萬一伶月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哥哥你這可是強拆別人的姻緣!”
“你這丫頭!”秦沉言皺起眉頭,“快坐下!”
秦妙齡不滿地瞪了秦沉言一眼,也只得坐下。
秦沉言笑道:“又不是我要強行納伶月爲妾,你瞪我幹什麼。”
“可你是皇上的幫兇!”秦妙齡說。
“哎!”秦沉言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天下的女子誰不想進入皇宮爲妃爲嬪呀?可不是誰都能進得了宮的,進了宮,那便意味着這一生便可永享榮華富貴了,多少人求之不得?尤其是伶月眼下的情形,若是她能入了宮,那不管受了什麼委屈也都有皇上作主了,誰還敢傷害她、欺負她?那她還用得着到咱們府中來避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