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白城的陶秀水,自見了肖蘭兒後,就自行回了小屋。
一想剛纔的情景她就覺得好笑。
那位肖公子,像是被抓住什麼把柄似的。
雖說夜晚送其妹妹過來沒錯,但一個大男人不騎馬在外面相護,卻坐馬車裡面不下來,想想確有些奇怪。
青竹看到自家小姐高興回來,呵呵笑着地道:
“小姐,是不是肖小姐給你說什麼笑話了”
陶秀水彷彿能想得到肖安那張搖擺不定的臉,尷尬又抹不開面的情景面孔,臉上笑意更濃了,笑話?對,就是個笑話。
青竹一臉不解,也沒繼續問,她追着自家小姐的身影進了屋,好辦天才一臉嚴肅地道:
“小姐剛纔我碰到老爺身前的小廝王二了,這人上次走了沒多久,又回來了”
王二,陶秀水想了會纔想這來,這個小廝青竹曾說過,就是暗戀她的那小子。
在這面嘻嘻笑了兩聲“怎麼?是和你說什麼悄悄話嗎?”
青竹紅了臉,跺腳道:“那有了小姐,我是在和你說正經事”
“呵呵,我也是在和你說正經事呢!到底說了什麼,說來聽聽”
青沒辦法,也不知小姐從什麼時候開始,竟變得愛說玩笑話了,以前的小姐可從是不說的,生氣和高興都直來直去,不過要比較起來,她更喜歡現在的小姐,不發脾氣,不作不鬧的,即使生氣,臉上也是淡淡的神色。
陶秀水輕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什麼事快說吧!”
青竹神秘地湊到近前,小聲地道:“小姐,他說大少爺要回來了”
陶秀水那天也聽陶大老爺這樣說過,覺得沒什麼稀奇的。
“回就回來了,怎麼了?上次聽陶大老爺也是這麼說的”
青竹有些着急,馬上回了句“小姐你忘了?……”說完又敢忙捂嘴,她家小姐確實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忘了?忘了什麼?難道我和他有什麼過節嗎?”陶秀水疑惑不解。
青竹嘆了口氣“小姐你和他何止是有過節,而是……”
“什麼?”
“有仇”
青竹說完滿臉陰鬱地看着,以前的事說來話長。
陶秀水吃了一驚,自己和這位大少爺有仇,有什麼仇?
她怎麼感覺原主把所有人得罪了個遍,而自己過來就是給這人擦屁股的,怎麼突然上了賊船就下不來了。
她接着道:“怎麼回事,和我詳細說說”
青竹愁眉苦臉地看着自家小姐道:“這事說來話常……”
陶俊傑雖生在陶家的,是個商甲,對於商業陶大老爺沒讓其接觸過,學業倒是一直不落地學着。
不過這人雖學是不差,但怎麼也學不學,像大腦裡差了一根弦,怎麼也學不太好。
雖說這樣,陶大老爺依舊對他這個兒子給予厚望,希望能出人頭地。
不過最讓人無可奈何的是,這個陶大少爺卻是個老好人,一點也沒繼承陶大老爺的處事圓滑,是個老實木納的呆板性子。
從小到大,遵規守矩,一直奉行君子禮儀,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不過這人有一點很讓白城衆位小姐喜愛,就是從小到大都沒有任何通房或姨娘,那怕人已長成,也從讓其母親給找丫鬟伺候。
平時也只去一般的酒店飯莊,什麼妓院賭坊,一次都沒去過。
陶俊傑雖在學業建樹上一般,人卻是個正人君子,溫文有禮,良好的風評吸引了白城一衆小姐。
當時陶俊傑自放出要說親的消息,就有好幾戶人家託人找陶老爺說合。
不過讓陶源比較滿意的人家有兩個。
一位同是白城的李家大小姐李小暖,家裡也做陶瓷生意,其家業和陶家不相上下。
李家老爺也和陶源一樣,同屬白城有頭有臉的大商甲。
這位大小姐人性子文溫可親,只是身體有時弱不禁風,時常感染風寒纏綿病榻。
不過身子倒沒什麼大病,每次病倒吃個幾副藥也就好了,主要還是在孃胎裡血氣不足,身子虛,不抗風的緣故。
李家這些年,一直用好東西給李家小姐滋補身子,聽說身子已經大好了。
而一位是城主夫人的外甥女田棲棲,聽說這丫頭自從六歲就養在城主夫人身邊,家裡是開了個不大的小作坊,以賣鍋碗瓢盆爲生。
不過鑑於這位小姐一直被城主夫人養着,聽風評說也是不錯。
可後來不知怎麼的,大少爺竟在外面意外碰到了李家大小姐,
兩人意外碰面,竟彼此產生好感,一見鍾情。
大少爺回家就把這事和其母親說了。
說他想娶李家大小姐。
可陶大老爺分析來分析去卻不同意,說還是娶城主夫人的外甥女好。
田棲棲家雖沒什麼銀錢,但有城主夫人撐腰做靠山,娶了這位,陶大少爺就算不能入仕,以後他家生意也定能佛照一二。
大少爺一聽自家父親這樣說,說什麼也不幹依,還揚言要定了田棲棲他就出家。
陶大夫人害了怕,在這面趕忙勸慰答應。
陶大老爺雖口上答應,心裡卻不甘心。
所以那個時候,從陶府傳出的消息是大少爺要娶李家大小家。
雖說只是口頭說說,但李家卻信了,坐等媒婆上門。
這事傳出去不到一天,陶大老爺就被城主請去坐客。
待回到陶府陶大老爺話風就變了,不管陶大夫人怎麼說,都不讓去人去和李家提親,而是要選城主夫人的外甥女。
陶大夫人沒辦法,只好先瞞着自己的兒子,尋思等過後再說。
陶秀水在這聽了半天,也沒聽到這關自己什麼事。
不解地道:“那我呢!我做什麼惹着那位大少爺了”
青竹唉聲嘆氣,搖了搖頭道:“小姐,當時這事我要勸你的話,你也許就不會那樣做了,說到底這事也怪我。”
陶秀水暗暗着急,問着青竹“我到底怎麼了,快說”
原來在陶家偷偷讓媒人去說城主夫人的外甥女之時,卻被出門閒逛的陶秀水聽到了。
事情好巧不巧的是,她上街就碰到了李家大小姐。
李家大小姐比陶秀水小兩歲,長像清秀文弱,性子還很溫和有禮。
陶秀水看見這人一副癡心,還在等大少爺陶俊傑娶她,就心有不忍。
她不想讓這麼好的姑娘還矇在鼓裡,就把陶家今天一早派媒人去說城主夫人外甥女的事情說了。
李家大小姐聽完大驚失色,本好好的一張臉瞬間退去了大半血色,變得慘白一片。
陶秀水再怎麼安慰也沒管用,就見這人搖搖晃晃被丫鬟攙扶着着走了。
到了晚間,陶俊傑就闖進陶秀水的閨房詢問,問她和李家小姐說什麼了。
陶秀水本就不喜大夫人所生的這幾個子女,一來氣就道:“你已經求娶了城主夫人的外甥女,難道還想瞞着人家不能說嗎?”
“什麼?你說什麼?”陶俊傑沒聽懂。
陶秀水就把今早家裡派媒人去城主那的事情說了。
陶俊傑什麼話也沒說,聽完撒腿就跑。
不用想,都知道這位大少爺定去指問陶大夫人和陶大老爺。
那一晚,家裡鬧得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第二到一早,李家老爺就來找陶大老爺。
剛進門,李老爺就破口大罵。
什麼陶老爺忘恩復義,要沒有他的指點,陶家能把陶瓷賣得這麼好什麼的云云,還說陶大老爺攀高枝,以爲娶了城主夫人的外甥女做兒媳就能得了好處,豈不知,那個外甥女早心有所屬,早和人暗度陳倉了,還以爲娶了個金枝玉葉,實際上就是個破鞋,城裡人誰不知道,就你們陶家還拿着當個寶似的……。
這位罵完出了氣,走時還說了句,別以爲誰都不知道你們陶家是怎麼發家的,整急眼了,他就把這事給捅出去,讓陶家所有人好看。
陶秀水聽到這忽然想起那個兇惡男子曾問陶家的發家史來。
心下不安地再問青竹道:“李老爺是親口會說的嗎?你可記得清楚”
青竹點了點頭,她那可還和小姐出門去看熱鬧呢,那會不記得這事。
那位李老爺可都氣瘋了,這纔不得不來鬧。
“那後來呢!這位大少爺就這樣恨上我了”陶秀水繼續問道。
青竹點了點頭接着道:
“後來時隔一天不到,那位李家小姐就上吊自殺了”
“什麼?”陶秀水吃了一驚,上吊自殺,死了?
青竹搖頭“不過沒死成,被人救了”
“那太好了,嚇我一跳,再後來呢?”
青竹看着眼前把什麼事都忘得一乾二淨的小姐,嘆了口氣:
“後來大少爺就要出家,而城主夫人也知道了這事,自動提出退親”
“是嗎?那這事怎麼來說也不能怪我吧!要不是我那位父親貪心,派人求娶李家大小姐,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嗎?”
“唉!小姐,你不知道,後來也不知怎麼搞的,就有人說是小姐你故意挑壞,特意找李家小姐偷說這事”
“啊!可聽你說我那時不是那個意思啊!”
“就是說啊!所以從那以後,大少爺就把你恨上了”
陶秀水一臉不解,看着青竹道:“難道別人這樣說,那位陶大少爺就信了“
“是啊!那位就真的信了,不過大少爺自從那事後,就一直離家出去唸書,沒再回來,到現在,有一年多都沒進家門了”
“這樣啊!那這位這次怎麼說要回來了?要是自己出了這種事,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回白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