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緋煙跳起身的時候，千羽野突然加快了車速，並且方向盤往左邊一打。
宋緋煙身子不穩，跌回到了座位上。
“你幹什麼？”宋緋煙尖叫。
“誰要你這麼不乖，想逃走？”千羽野早已看穿她。4633832
宋緋煙臉色微滯，提高嗓音問：“你已經得到你要的一切了，還想要怎樣？”
“要你！”千羽野脣角一勾，加快了車速。
宋緋煙坐回到原來的座位，心情有些起伏不定。
難道真要兌現自己的承諾？可是……
他真的還要她嗎？現在這樣殘缺不全的她，如何能配的上他呢？
“你送我去國外吧，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宋緋煙深吸一口氣。
現在她的大仇已報，已經了無牽掛，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她只想有一個平靜的生活，帶着以辰的骨灰一起出國，了此殘生。
“我會送你出國的，雷御風的勢力還有殘餘，你繼續留在這裡會很危險，我會安排人貼身保護你。”千羽野慎重的說。
宋緋煙點點頭，調整心情，閉上了雙眼。
一路的沉默，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雖然已經解決了雷御風的問題，但新的問題又再一次出現了。
她跟千羽野之間，究竟是該有個了斷，還是該有一個新的開始？
過了一段時間，轎車不知不覺的停了，停在哪裡？宋緋煙沒有留意，她還穿着白色的婚紗，就這樣出現在千羽野的車子裡，實在很奇怪。
她現在只想下車，將身上的這套白色婚紗換下。
可她開門的動作硬生生定格住了——
因爲她看到窗戶外，有不少人也跟她一樣，穿着潔白的婚紗。
這裡是哪裡？絕不是千家，也不是海邊的別墅。
不遠處，仿歐陸的圓弧臺階上熱鬧非凡，歡樂的親友，圍住白色婚紗的新娘和黑色禮服的新郎，有人在拍照，有人等着搶捧花——
這裡，難道是？
宋緋煙吃了一驚，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了。
千羽野在她身邊，揉了揉太陽穴，從未有過的疲憊嗓音：“緋煙，這些年我一直追逐着你的腳步，我也很累了。這次終於幫你完成了心願，所以這一次，由你來選擇。”
千羽野打開車門，來到婚姻登記處門外，在門口等待她的答案。
雖然他習慣於自己掌握主動權，但是宋緋煙這個女人，從他第一次遇見她開始，她就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他從來都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也不清楚她對他究竟是什麼情感？
雖然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但最終輸的人不僅僅是雷御風，還有他。
九俗顧顧梅顧四。他們都輸的是心，而她依然將自己豎起堅強的堡壘，把自己關在跟顧以辰的世界裡，封閉起來。
他不想再逼她了，所以這一次把選擇權交給她，何況他跟她之間，從來也不是他說了算，就讓她拋開一切自己做決定吧。
宋緋煙的目光沒有看向千羽野，而是一直凝望着婚姻登記處門口的那幾對新人。
他們的臉上都帶着幸福的笑容，男男女女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像她曾經幻想着能跟顧以辰那樣。
只是自從顧以辰離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奢望過，有一天能穿上婚紗，幸福的當一個快樂的新娘。
她的所有人生，都是一個目的，要向雷御風報仇。
可是今天，大仇已經報了，她真的可以重新選擇她的人生嗎？
宋緋煙的心裡，慢慢被酸澀的柔軟浸潤。
她的手捂上自己的小腹，許久，視線才從那一對新人身上移開，她回頭看向千羽野。
“千羽野，你愛我嗎？”她問。
“愛。”千羽野毫不猶豫的回答。
宋緋煙直直的盯着他的眼：“你介意你的妻子，心裡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嗎？”
“介意！”千羽野並沒有隱瞞，頓了下，又道：“不過我會想辦法，將他從你的心裡除去。”
宋緋煙沒有說話，眸光望向天空刺眼的陽光，忽然開口：“我跟雷御風上過牀。”
“我知道。”
“還不止一次。”
“……”
“你會介意嗎？”
“……”
“你會介意，自己的妻子不僅心不屬於你，連身體也不是忠於你的嗎？”
“……”
沒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宋緋煙兀自搖搖頭，像是終於瞭解，聲音很輕很輕，最後笑一下，轉身踩着高跟鞋離去。
沒有半分流連。
千羽野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臂：“這些跟你要嫁給我，有什麼關係？”
千羽野心口泛起一絲慍怒，又不忍對她發脾氣，只能儘量平心靜氣地。
可宋緋煙偏偏不領情，甩開他的手：“你既然介意，又爲什麼要娶我！？”
她近乎尖叫，周圍人紛紛側目，詫異的看着這對已經準備要結婚了，卻仍在爭鬧不休的男女。
千羽野眉峰一挑：“我什麼時候說我介意了？”
“你剛纔！”宋緋煙任性的叫道。他難道不知道，那些事都是她心靈的傷口，他不回答，無疑是揭開了她的傷疤。
“我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介意你的過去，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何會跟我說這些？”千羽野表情十分認真的思考着。
“……”這下換宋緋煙啞口無言了。
“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衆目睽睽之下，千羽野將宋緋煙重重的攬向自己，“你對我究竟什麼感情？”
脣，似吻非吻；鼻息，互相縈繞。
這個女人的嘴從不饒人，她的眼睛卻從騙不了人，他望進她的瞳孔裡，期望望進她的心裡。
沒錯，他需要確認。
確認自己沒有錯。
“你愛我嗎？”
……
他與她之間早已有了肌膚之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想知道他們每一次熱情纏綿，究竟是她出自真心，還是將他當成了某人的替代品？
千羽野在心裡已經決定了，如果她說愛，他便相信，即使是欺騙，也無妨；如果她說不愛，他也相信，他努力了這麼久，都沒辦法讓她愛上自己，他會將選擇權，交給她，如果她要走，他會選擇放手。
宋緋煙臉上微微有些驚愕：“這……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