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幼薇開車到了現場。
車子抵達現場的一瞬間，林季的系統就有了反應。
【您有以下三個選項：1，迅速離開這裡；2，回到上一個受害者出事的現場；3，什麼都不做，等待下一個受害者出現。】
林季聽到系統的提示後愣住了。
什麼意思？
這個系統的提示，是不是有點太不人性化了？！
他纔剛到這個地方，系統爲什麼要讓他離開這個地方？
而且後兩個選項，是不是有些太敷衍了？居然跟之前的選項一模一樣？
沈不言注意到了林季的異樣，也不着急，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林季擡頭看了看這個現場的環境。
是一個大約有個十五六層的工地建築。
因爲還是個雛形，四處看上去都只是灰黑一片的水泥和鋼筋架。
而且這個地方距離市區大概又有個三十分鐘路程，可以說是十分偏遠的地方了。
林季吞嚥着口水，沒有着急做出選擇。
他巡視四周的時候剛好對上了沈不言的目光。
“怎麼樣？”
沈不言的詢問中帶了一些關懷的語氣。
林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沈不言見林季這麼爲難，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只是依舊語氣溫和得順着林季的話說下去：
“先跟着她進去看看情況吧，要是運氣不好，我們開下一輪也不是不可以。”
林季默許了沈不言的話。
二人跟在了趙幼薇的身後，朝着這個水泥工地的深處走去。
如果這樣跟着趙幼薇進入這個工地的深處，大概率會被系統默認成選擇了最後一項，也就是什麼都不做的選項。
林季小心翼翼得跟在沈不言的身邊，沈不言卻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緊張感。
“你好像很喜歡去案發現場啊。”
林季低着頭看着地面上揚起的灰塵，低聲說着。
沈不言很自然得就接過了話：“我接觸案件的年齡，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
林季擡起臉，有些沒聽明白。
沈不言又繼續解釋：“現在咱們待着的這個年代，大約就是我七八歲的時候吧。”
“我第一次遇見案件就是七八歲的時候，那時候可比現在要激動多了。”
“我第一次接觸小說，是《福爾摩斯》。那會兒字都沒認全，一邊看還要一邊查字典。”
說到這個，林季的目光黯淡了幾分。
他也不認字。
何止是不認字，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還停留在一個很模糊的階段。
沈不言見林季的反應不對勁，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認字這種東西啊，快的很。”
“小時候覺得很難的東西，隨着年齡的增長，會逐漸覺得它們在變得簡單。”
說着，沈不言突然眉頭一皺，“數學除外。”
這樣的反應讓林季難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好像從來沒有聽過人跟他說過這麼多話。
上一個跟他說過這麼多話的人是白冰。
當然，白冰大部分的內容都是在陳述林季的罪行。
二人聊着，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現場。
黃線之內站着兩個眼熟的人，而現場周邊有着幾個穿着防護服的執法人員在收集現場的痕跡。
等林季和沈不言走到，趙幼薇遞給了他們兩個人一次性的防護用具。
“這個東西戴上吧，以防萬一把你們的痕跡也帶進去。”
林季默不作聲得就按着趙幼薇的話做了。
突然感覺頭頂有些刺撓的疼，像是有個什麼東西砸到了他。
林季擡起臉，看到這個高層的最上方站着一個人。
不對，應該是趴着一個人。
他就那麼爬在最高層，半個身子都在石臺子的外面，搖搖欲墜。
林季指着頭頂上，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上面！有人！”
所有人都擡頭向上看。
砰——
一聲巨響，林季的臉上滿是鮮血和劃痕。
離他最近的趙幼薇，被砸的血肉橫飛。
林季的耳膜彷彿快要炸裂，這個巨石的位置離他太近了，掉落下來後的聲音在整個建築裡面迴響着。
沈不言拉扯着林季就要往邊緣跑，林季呆愣愣得看着沈不言一邊拉着他跑的時候一邊嘴裡還在說些什麼。
可惜，因爲常年失明的關係，他的耳朵本來就比常人要靈敏的多。
被巨響刺激過後，他的耳朵更是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迷茫得看着沈不言的口型，以及沈不言着急的表情。
林季感覺耳朵已經聽不見東西了，但是有一種溼溼黏黏的柑橘。
他摸了耳朵一下，是血。
他的耳膜破了？
林季迷茫得站住了腳步，沈不言又扯了他幾下。
“林季！你幹什麼！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