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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蔘你們不要,我可要挖了?”
就在王錚兩人說話的時候,一個帶着喜悅的聲音從後面插了進來。
王錚轉身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留着莫西幹髮型,大約三十多歲,臉上神色帶有一絲僵硬的青年。
王錚認識他,之前一直跟在趙德芳身邊,具體叫什麼名字,就不知到了。
“我之前就說過,繫了紅繩的人蔘誰都不能動!”老陳冷聲道。
“可我要是偏要動呢?”
青年不以爲意道。
“那就問問我手裡的獵槍答不答應!”老陳冷哼一聲,直接把手裡的單管獵槍指向了對方。
就在此時,一直跟在趙德芳身後,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僱傭兵們臉色一變,人人都從腰後摸出了一把手槍。
“嗚嗚……!”
隨着獵犬低沉的威脅,場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趙老闆,讓你的人住手吧!別忘了我們這次來長白山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王錚冷冷道。
在周圍所有人裡或許只有他這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最清楚老陳爲什麼這麼堅持。
從古至今,採參就是一個危險的行業。數量衆多的採參人進山,冒着喪身狼蟲虎豹的危險,就是爲了掙口飯吃。
雖然現在的條件比古代好了無數倍,但這麼一顆三十年以上的野山參,包含着採參人幾十年進山照看的辛苦。
如果此時把人家的東西挖走了,就是挖走了人家幾十年的心血。類似老陳這樣明白其中艱難的人當然不肯。
而王錚雖然貪婪,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類似麥宏博這種跟自己有仇,本身屁股底下又不乾淨的人,他不介意無所不用其極。黑吃黑,刑訊逼供,甚至殺人他都下的去手。
但在面對類似老陳這樣的普通人,或者完全憑藉自己的能力和勞動活在這個濁世上艱難求生的人,他又很尊重對方。
簡單來說,王錚就像是一個黑與白的矛盾結合體,有善也有惡!
“都把手裡的槍放下!”
趙德芳自然是顧大局的。另外,他也沒想到自己身邊這個身家豐厚的合作伙伴,居然會有着如此貪婪的內心。
要不是爲了避免引起王錚的懷疑,他早就不像現在這麼平靜了。
“真是島國的狹隘心思,要不是他們手裡恰好有我要的東西。真是懶得跟他們一塊合作!”趙德芳心道。
他的話音剛落,還沒等這些僱傭兵們反應過來呢,就聽不遠處的叢林裡傳出了動靜。
“山哥,有人動我們的‘棒槌’!”
“他瑪德,誰這麼大膽子,連我們的東西都敢動。”飽含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可能是那些可惡的高麗棒子,就他們不遵守咱們白山的規矩!”
隨着說話聲,旁邊的樹叢後面,響起一連串由遠及近的急促腳步聲,緊接着從中竄出八九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壯漢。雖然他們形象不同,但各自都揹着一個大號雙肩包,手裡拎着單管或者雙管獵槍,腰間挎着開山刀。注意到王錚他們後,一個個怒目而視,氣勢洶洶的在一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壯漢帶領下小跑了過來。
比起王錚他們在叢林中行走時的艱難,這些經常翻山越嶺的漢子們,在叢林中簡直比猿猴還利落,百十米的距離十幾秒鐘的功夫就趕到了。
不過,隨着雙方各自靠近,而且看清楚對方手裡拎的傢伙事後,彼此臉上都露出了慎重之色。
而錢地更是搶先一步擋在了王錚的前面,王乾和一直形影不離跟在王錚身邊的大高個,更是一左一右,把他圍在了中間。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動我們的人蔘?”
明顯是這些採參客領頭的大漢,眼神快速在衆人身上掃過後,高聲道。
“小山子,放心吧,他們沒動你們的東西!”
“陳老叔?”看着從王錚背後走出來的老陳,領頭的年輕壯漢驚訝起來,“您老怎麼在這?”
“這些人是外面來的,想要進山打獵。我答應給他們做一次嚮導!”
“打獵?”被稱作小山子的人,轉頭打量了王錚、趙德芳衆人一眼後,“陳老叔,打獵的人可走不了這麼遠!”
一般來說,城裡人進山打獵,就是圖個消遣而已。不是真的像以前的獵人要滿山轉悠,所以,基本上不會深入白山。只是在外面打幾隻野雞野兔也就回去了。而現在的位置,可是已經進入了白山深處。一般來說,只有常年在白山裡找參的採參客纔會到這裡。
老陳看了王錚和趙德芳他們一眼,他當然看得出這些人不是真正來打獵的,而是懷着某種目的。不過,他也知道這些人都不簡單,基本上都是刀頭舔血的狠人,或者實力強大的保鏢。因此也不想惹麻煩。同樣也不想小山子這樣的故友後代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小山子,這顆參已經有三十年份以上了,今天把它挖出來帶走吧!”
老陳轉移了話題。
能夠成爲一個採參隊的領頭,顯然小山子也不是渾人。一看場中的情形,他就知道這是老陳叔在讓他趕緊帶東西離開。
不過,現在彼此都用槍指着對方,他也不敢妄動。否則萬一出意外,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裡,豈不是太冤枉了。
經驗豐富的老陳自然能看得出小山子的顧慮,所以他的眼神看想了王錚。
而王錚也早就想結束這無意義的對峙,好快點趕路。一顆三十年份的人蔘而已,他想要的話,用神農植物型營養液培育,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趙老闆,我想爲了這麼一顆幾十萬的人蔘,我們已經在這裡蹉跎的夠久了。如果你們不着急,那我可就要先走了!”
“一顆人蔘而已!都把槍收起來吧!”
趙德芳帶着提醒的話,讓表情有幾分僵硬的青年神情微動。把手裡的槍收了起來。其他跟在趙德芳身邊的僱傭兵也紛紛隨之而動,把槍放回了自己身後。頃刻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大爲緩解。
小山子指揮兩個同伴去挖人蔘,而他來到了老陳身邊,悄聲道:“陳老叔,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簡單。要不您跟我們一塊走吧,有我們在,量他們也不敢把您怎麼樣!”
“你們不用擔心我!你陳老叔雖然老了,但當年在越南戰場上出生入死練出來的這身本事還在,有手裡這杆半自動‘五響翻子’,再加上黑虎它們三個,自保還是沒問題的。到是你們,今年入山要小心點,對面棒子的日子不好過,窮瘋了的他們可是什麼都敢幹。”
“我知道,陳老叔放心吧!這次進山,我們帶着的彈藥充足着呢!保管讓那些棒子有來無回。”小山子自信的拍了拍腰間的鼓鼓囊囊的子彈帶。
“你小子辦事牢靠,我放心!行了,人蔘挖出來了,把種子撒下,快走吧!”
小山子也注意到了旁邊夥伴的動靜,點了點頭後,“陳老叔,那我們先走了,您自己多保重。”
“我知道,放心吧!”
短暫的聊天后,小山子幾人再次打量了王錚、趙德芳他們幾眼,彷彿要把他們的形象印入心底。如此之後,才帶着自己的同伴們消失在叢林裡。
事情解決了,王錚他們也就不再耽擱時間,沿着地圖上標記的路線開始前進。
山路崎嶇難行,而且現在又是初秋,正是東北多雨的時候,中間碰上一場大雨,而後又加上河水暴漲等諸多因素的阻礙,生生讓王錚他們耗了三天的時間,才臨近地圖上的目的地。
而此時在山林中摸爬滾打了三天後,衆人早已經不復當初衣冠楚楚的樣子,一個個身上沾滿泥漿草屑,再加上幾天沒洗的腦袋,活生生像個叫花子。
不過,一路辛苦跋涉後,他們終於看到了遠處一高一低,中間裂開,彷彿一隻正張開嘴對月吼嘯的狼頭般的大山。
“狼頭山,終於到了!”
此時此刻,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王錚的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
“前面就是狼頭山,而那條河就是黑龍河。黑龍河和狼頭山是我們白山獵人的禁地,所以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老陳道。
“陳老叔,爲什麼這裡是禁地。站在這裡看,裡面山清水秀,不像是險惡之地啊!”王錚詫異道。
“只站在谷口看的話,這裡地區跟白山其餘山谷沒什麼區別。但過去幾十年,最起碼有五六波人進去過,但最後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活着出來,而這些活着出來的人有一半都瘋了!”老陳看着遠處的山谷,神色中帶着一絲驚懼道。
“爲什麼,難道就因爲這山谷裡的狼羣?”
“不,不是狼羣。有槍支在,再多的狼羣也被打光了。是這條河,這條河水裡有東西!”
“河!”
王錚一愣,隨即目光看到了成半圓環裝,把狼頭山山谷包圍在裡面的,大約六七十米寬的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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