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王倫的右腿重重抽打在了這名男子的頸脖上,震得這男子的衣服都飄出了一股灰塵,灰塵瀰漫在夕陽下,模糊了對方的眼睛。
男子在模糊視線的注視下,驚恐地看着王倫,後悔自己太託大了,因爲原本在正常的打鬥下,他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被王倫一腿擊倒,但後退已經晚了,他感覺王倫的身體被拉長了,似乎一下高了很多。
事實上,此刻他本人正在朝地上滑落,噗通一下後,他雙腿跪在了地上。
王倫的腿擊,直接將他砸得跪倒在地!
雖然他還沒暈倒,但一時半會也恢復不過來,可以讓王倫放心應付最後也是直覺上最難纏的那一人。
這人長得牛高馬大,一臉的凶氣,像是一個常年在刀口浪尖討生活的匪漢,用黑話講,這人點子硬,不好對付。
王倫落地後,迅速繃直身子,身體微微彎曲,人朝前躥出,全力一拳朝面前大漢砸去。
大堅不得不慎重對待王倫了。
即使兩個同伴的倒下,是糅合了託大、猝不及防等因素在內,並非真實實力的反應,但王倫能夠在兩個照面間,成功擊倒他的兩個同伴,這份實力也容不得他小覷。
他總算真正體會到老闆讓他務必小心,這句話沒有半點嚇唬他的成分在內。
只有親身感受到了王倫身手的厲害,纔會有這種感覺。
他承認,王倫能夠搞定“拼命三郎”,不是偶然,是確實有那樣的實力。
換言之,面前這個他一定要抓回去給老闆交差的人,是一個和他同等實力級別的合格對手!
大堅舔了一下嘴脣,開始瘋狂起來。
他喜歡這種挑戰。
再者,他有槍傍身,先天就處在了不敗之地,因此他要親自試一試王倫和他,到底哪個更厲害。
眼見王倫一拳朝他砸來,他側身避過,同時雙手快速狠辣地一抓,直接抓住了王倫的手腕,然後反手狠狠一擰,想要來一個過肩摔,將王倫直接摔倒。
王倫應變極快。
手腕被人拿住沒關係,他迅速出腿,右腿狠狠朝大堅的腹部揣去。
雙方都不敢將招式用到底,大堅鬆開了雙手,朝一側躲避,王倫也在出腿後迅速收回腿,做出了防守的架勢,嚴陣以待。
王倫發現要像擊倒之前那兩人那樣,擊倒這人,幾招肯定不行,得需要更多的時間以及充足的耐心,因此他只有攻中帶守,否則,敗的人將會是他。
下一刻,兩人如同兩頭狂獅,再次撲打在一起,拳來腳往,爭鬥地分外激烈。
大堅看着狠勁能夠和自己相媲美的王倫,一副瘋狂的架勢,不由微微錯愕,想到了老闆交待給他的話,讓他不要給機會,讓王倫將狠勁使出來。
現在看來,狠勁使出來的王倫,果然可怕!
他自詡十五歲就開始出來混,一直到今天三十五歲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哪一年都是在血與火中歷
練、存活下來,才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他對自己的本領很自信,可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人,竟然就及得上他二十年的“苦修”了!
“靠!”
大堅心中發泄了一聲。
手腳上愈發瘋狂起來,迫切想要將王倫打倒。
王倫顧不上說話,只顧着和麪前這凶神惡煞的漢子打鬥,事實上他也說不出來話了,打鬥中消耗體力可是非常巨大的。
但勝負未分,也沒機會離開這裡,他只能繼續打下去,要麼打倒這漢子,要麼被漢子打倒,沒有第二種可能。
又是一腿抽打出去,被對方雙手架住,對方猛地一拳,從下到上朝他的腿肚子砸來,他急忙撤腿收回,然後像彈簧一樣又抽打了出去,和對方繼續爭鬥下去。
兩人誰也不敢輕視對方,不僅注意力高度集中,而且力量也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打鬥得十分慘烈,各自都捱了不少踢打,身上也都有地方流出了鮮血。
期間,被王倫一腿砸得跪倒在地的男子,還想着從背後搞突然襲擊,被王倫及時發現,一腳踢中了胸口。
男子骨碌骨碌就順着土路滾到了路邊的灌木叢中,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站起來。
大堅隱隱焦急起來,憑着感覺,他也知道再打鬥下去,十分鐘之內肯定還是不分勝負的局面,即使最後自己能獲勝,也是慘勝,似乎沒必要爲了證明自己比王倫強,就繼續這種沒必要的打鬥了。
心中想了想,大堅決定還是亮槍算了,畢竟沒有結果的打鬥只會拖長時間,增加被人發現的可能。
正要從後腰皮帶上抽出五四式手槍,大堅因爲想事而有所分心,被王倫逮住了機會,一腳踹中了他的胸膛。
蹭蹭蹭。
大堅連退了好幾步,直到身體重重碰撞在麪包車上纔算停下。
“靠!”
大堅暗罵,只是想了一下事情,一不小心就捱了王倫一腳,讓他很是鬱悶。
本來,早一點亮槍,完全能避免挨這一腳。
胸膛處的骨頭疼得要死,讓大堅惱羞不已,終於一把亮出了手槍。
黑洞洞的槍口,筆直對準了王倫。
“停住!再亂動,老子朝你腿上來一發了!”
大堅右手持槍,保持與王倫約莫三米的距離,槍口指了指王倫的大腿,大聲說道。
“打不贏就亮傢伙了?”王倫嗤笑一聲。
內心中,王倫很震驚,還有些害怕,畢竟被一把手槍指着,這滋味可不好受,他膽子再大,也做不到完全無畏,要知道對方手上的是真槍,開一槍會射出一粒子彈。
但他也知道對方這時候才掏槍,顯然不是要殺他,否則早該動手了。
“哼!”
聽到王倫的嘲諷聲,大堅鼻孔中重重哼了一聲,很不服氣,可爲了執行老闆的命令,他得儘快將人帶回去,而不是逞一時之快而繼續和王倫爭鬥。
躺在灌
木叢中的傢伙走到了王倫身邊,在大堅拿手槍指着王倫的情況下,用塑料繩釦鎖住了王倫的雙手。
小周被弄醒後,和同伴一起將王倫的摩托車裝進了麪包車內,同時清理了一下現場,小周開車,大堅挾持着王倫,讓王倫沒機會逃走,麪包車到了鎮上後,另一人下了車,開着那輛桑塔納跟在了金盃麪包車後面,一路出了石山鎮。
在進入有監控探頭的區域之前,兩輛車又被換回了真實車牌,車子穿過了縣城的一部分,進入了郊區,最後在一棟有了年頭、看起來沒人居住的房屋前停了下來。
“老闆,王倫已經抓到了,活的。”
大堅給他的老闆打了個電話。
“帶他進來,讓小周他們將兩輛車都開走。”黑寡婦在房屋內,貼着玻璃看着外面的金盃車說道,隨後掛斷了電話。
黑寡婦表情輕鬆了不少,自言自語道:“王倫,看起來你也不是那麼難抓嘛。”
小周和同伴開着金盃麪包車以及黑色桑塔納很快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向大堅多問半句,儘管他們知道這一次的行動,是他們和大堅一起受老闆命令而做的,但既然老闆讓他們離開,他們當然不會多事。
抓王倫的事情,他們不會說出去半句。
看到兩輛車同時離開,房屋內的黑寡婦面無表情,她一點也不擔心手下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畢竟,她挑選的可都是她認爲絕對信得過的人。
看着大堅押着一個年輕人朝房屋靠近,她的表情依舊沒多大變化。
走近了一些後,她透過玻璃看清楚了王倫的樣子,心中不禁笑了笑,暗道能夠讓“拼命三郎”江笑認栽的王倫,原來也沒有三頭六臂嘛。
黑寡婦在行動沒完成前,其實多少有些擔心行動會失敗。
畢竟,她打探到的關於王倫的消息,讓她知道王倫這個人不好對付,還以爲大堅等人會掛彩回來的,可現在看大堅的樣子,身上沒有半點血跡,她自然以爲這一次的行動很順利,王倫的戰鬥力並不強,很輕易地就被大堅等三人制服了。
可黑寡婦很快就會發現自己是錯的。
是的,大堅的身上確實沒有半分血跡,那是因爲大堅在回來的過程中,已經清理掉血跡了,並且,出血倒還是輕傷,真正的傷是內傷,是被王倫用腳踢、用拳頭砸了之後受的傷!
這些傷,當然不是皮外傷,不會流血,但卻比流血要嚴重得多。
而黑寡婦是一個軍師之類的領導者,從不會參與打打殺殺的事情,只會調度人去幫她完成打打殺殺的事情,因此黑寡婦其實並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於是很奇妙的是,堂堂一個大幫派的老大,卻不知道一個淺顯的道理:有些傷,是不能夠憑藉出血的多少來判斷的!
就像此刻的大堅,全身沒有血跡,卻全身疼痛!
黑寡婦卻憑藉自己看到的情景,斷定大堅一點事都沒有,斷定王倫是被大堅輕易制服的,未免有些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