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最古老的火車,彷彿從博物館開出來的。
這就是唐易給周傲安排的回國路線,從歐洲取道蘇國,從蘇國再入龍國。要做至少一週的火車,至少要經過七八個國家和地區,十分複雜,知道的這是個高手想出來的,不知道還以爲腦袋有病呢。
最古老的火車也有包廂的,唐易早就安排好了。
周傲,小學生,洛羽,陳寶拉以及從蒙卡趕回來的華柏晨,一行四人,一老三小。華柏晨倒是沒意見,他很懷念原來的老火車,再說他活到了100歲還沒從歐洲坐火車回龍國過。
這也算是一趟十分有趣的旅行吧。
只是旅程上沒了唐易這個活寶明顯變得安靜太多,周傲不說話小學生也不敢說話,洛羽則一直在上網在跟外界通話,她算是四人當中最忙的一個。
周傲在聽音樂,這是唐易給她的死命令,並且塞給她一個龍國產的hfi播放器,音質不錯,佩戴龍國產的hifi耳機,周傲肯定比唐易有藝術氣息,唐易在人家女神跟前就是個土鱉。
可是他卻送給人家播放器耳機還有他選好的一些音樂作品,都是歐洲的音樂作品,不是按照周傲的喜好選擇的,而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來的。
這個播放器和耳機也不是新的,而是他原來用的東西,人在國外,他卻喜歡用一些龍國出產的東西,儘管龍國出品很多時候都意味着山寨和品質差,不過也不能說都不好,好的還是有不少的,就看怎麼挑選。
周傲也很奇怪這傢伙搞什麼,她甚至覺得這是個惡作劇。
當她開始聽的時候,立刻被裡邊的音樂吸引了。
歐洲音樂不同於美洲和亞洲,歐洲音樂有自己的底蘊和味道,更重要的總有一種人爲和文化的氣息在裡面。她以前聽的就很多,現在更加覺得情切。
唐易還是那個活寶,那個混蛋。
他沒聽完一首曲子,後面都會加入自己的感受,他的感受很粗俗很直接很無恥。例如他會說,這首不錯,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他會說,這什麼玩意?沒聽懂,再來一遍。嗯,還可以了,留着吧,反正閒着沒事,聽音樂總比殺人好!
他會說,這是誰寫的曲子?知己啊,喔,好吧,作者死了200年了,那還是不見爲好。
他會說,戀愛,結婚,生孩子,歡快的節奏?算了,與我無關,我連自己哪天死都不知道。
但是聽着聽着,唐易的敘述中開始出現一個女人的名字,開始出現他的愛情和他的熱烈。
他說,瑪西婭,跟我一樣,不知道哪天就會下地獄的傢伙,但是我想跟她睡覺。
他說,瑪西婭笑起來挺好看,雖然跟龍國姑娘還有差距,我,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他說,愛情?這就是愛情麼?那個瘸子告訴我,我這種人不能戀愛更不能結婚。但是我還是跟瑪西婭好了,我們在一起很好,何況那個瘸子說的事情我總是對着幹,我就是這麼長大的。
他說,未來也許沒有那麼樂觀。
他說,她死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我要死麼?爲了一個女人殉情?但那不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情,我沒那麼脆弱,沒那麼高尚更沒有那麼偉大。
他說,算了,離開這裡,去做喜歡的事情,做什麼呢?龍國料理,煎餅果子。
他說,我還是很憂傷,我特麼的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也會憂傷,不就是一個女人麼?這天底下漂亮女人多得是,我想要多少都有。
他說,我的眼裡溼溼的,爲什麼?
他說,我沒哭,我死了都不會哭的,我怎麼會哭呢,該死的瘸子讓我回國相親,他這是腦袋讓驢踢了麼?
他說,算了,回國就回國吧,哪裡的黃土不埋人這就是最後,最後曲子他說的最後的話,所有都是記錄他在國外的情況,記錄了他的生活他的愛情他的女人。周傲知道這傢伙故意給她聽的,他在她面前肆無忌憚。
他就是要她知道他之前的一切。
傷口,傷口是怎麼來的?
唐易跟周傲講了那個故事,他第一次那麼深沉,第一次眼睛裡開始變得複雜,他說,“我去了瑪西婭的墓地,她死後,我親手將她埋在那裡,愛麗絲公墓。不知道你怎麼想,我覺得那地方是個天堂,瑪西婭不應該跟我一起下地獄,她應該去天堂,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姑娘……”
“晚上8點,我在公墓門口遇到一個賣百合花的老頭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他想要殺我。我買了他的百合花,沒多看一眼,進去,來到瑪西婭的墓碑前。墓碑是我親手選的,青色的墓碑,上面只有三個漢子,瑪西婭。她是我的女人,她……她不應該下地獄,她應該在天堂……”
“然後,槍響了,一個叫幽靈者的傢伙,有那麼一點名氣,據說殺人從未失手,他把我當成了一個角色,所以他放棄射擊頭部,他選擇了射擊心臟,他很拿手,他是這方面的行家。即便他躲在我背後向我開了槍,我也還是想跟他做朋友。我喜歡狙擊手,一直都覺得他們有點意思。”
“我……知道子彈射過來,也知道自己躲不過,所以只能避重就輕。我中彈了,倒在瑪西婭的墓碑上,我的血在她的墓碑上流淌,我感受不到疼痛,我想笑,我還是自私的。瑪西婭死了,我仍然快活的活着,也許用我的血清洗她的墓碑是最好的結果,我想到了死,死在她跟前……”
“接着來了一個老頭子,不要臉的老頭子,就是門口賣給我百合花的一個人,他覺得自己很厲害,說要給我留個全屍,說讓我死的有尊嚴。這老頭子雖然也是來殺我的,但是我並討厭他,實話說我不是他的對手,倘若公平比試輸的一定是我。但是結果卻是我切了他一根手指,小拇指的手指。”
“他雖然通過殺人賺錢,賺的比職業殺手還多,他對我來說是個壞人,他趁人之危,我已經中了槍,他卻還要殺我。只是江湖就是這樣,我殺別人別人殺我,如此循環,只要人類存在,這個循環就會繼續下去,只要人類存在,就一直都是這樣的江湖。可惜,他敗了,具體說他沒有敗,他還有殺我的實力,然而他那樣身份的人絕不會再動手,所以我大搖大擺的離開,他的手滴着血,看着我離開,他甚至還說未來是我的……我覺得很搞笑……也很悲哀,因爲我也會有老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