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地下格局不斷變革,可十三圓桌騎士的地位卻不可撼動。
因爲每位圓桌騎士代表的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家族,一個勢力。他們不但有錢,有權,還有勢,他們的背後有着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各行各業也都完成了滲透。正因爲如此,他們才能在洛城的地下世界裡屹立不倒。
作爲地下世界的大佬,他們能夠趨吉避凶,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爲他們讀懂了國家政策,更理解了公安機關的動向,這才能夠坐得安穩。
秦東風大鬧市公安局的事情發生後,雖然現場所有的目擊者都被局長史鵬飛召集起來訓話,並且嚴辭下達了封口令。可身爲地下世界柱石的十三圓桌騎士,仍是在事發後的一個小時內,得知了這個消息。
這個消息便如同晴天霹靂,直把所有人都給炸懵了。
路家書房,路強父子一邊喝酒,一邊滿懷期待地等消息。可惜他們等來的,卻並不是秦東風被抓的消息,而是劉向東被打廢帶走的消息。
“我的天,秦東風強闖會議室,當着武書記和史局長的面兒,將劉副局長打成重傷,卻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最終還將他帶走了?這……這怎麼可能?”
路強聽到這則消息之後,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秦東風去市局暴打副局長,市公安局的人居然不管,他們都是幹什麼吃的?”路東生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氣急敗壞地叫道。
路虎聽了這則消息,微微一愣,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讚賞。
“路虎,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路強扭頭向路虎問道。
“秦東風看似粗魯,實則狡詐,他敢去市局鬧事,自然有保命的手段。不過,通過線人傳來的消息看,他似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路虎嘆息道。
“再強大又如何,一個小雜種還要逆天不成?”路東生羨慕嫉妒恨之下,不由嘶聲叫道:“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居然能鬥敗公安,這也太扯了!”
“給我閉嘴,別忘了你爹也是混混出身。”路強皺了皺眉頭。
看到老爹面色不善,再想想先前挨的那一巴掌,路東生縮了縮脖子,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在路強期待的眼神中,路虎再次開口了:“正所謂,順天者昌,逆天者亡。既然秦東風如此強悍,甚至連市局都困不住這頭蛟龍,如果我們再選擇與之爲敵,那就是大大的不明智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向他主動示好?”路強皺起了眉頭。
“那倒也不至於。秦東風這個人還算講理,只要我們不主動招惹他,他應該不會再爲難我們的。況且,上次的事情,我們已經示弱了,還按他的意思賠了一大筆錢,他也沒有理由再找我們的麻煩。”路虎略爲沉吟之後,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靜觀其變?”路強眨了眨眼睛,問道。
路虎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了窗外:窗外明明是陽光明媚,大地如春,可卻隱隱泛起一絲寒意。秦東風連市公安
局都鬧了,估計洛城的地下世界要變天了。
李家的長廊下,李戰和金牙依然在喝茶聊天,茶葉換了三四回,廁所也上了七八趟,可李戰卻始終沒有讓金牙離開,而是繼續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他的舉動看似無聊,實際上他也存了和路強同樣的心思,想看秦東風的笑話兒。自從李戰擊敗胞兄李中華,製造逆襲,成功上位,便被譽爲是洛城地區少有的年輕俊傑。可秦東風的出現,卻掩蓋了他的光環,這令他心頭暗惱。
這次碰巧遇到同樣敵視秦東風的金牙,李戰感覺同仇敵愷,要拉着他共同見證秦東風的滅亡。雖說不打不相識,可畢竟一山不能容二虎。
他李戰將來是要統一洛城地下世界,做梟雄的人物兒,又豈能因爲秦東風而停下腳步?爲此,讓他徹底消失,纔是最最圓滿的結局。
終於,他期盼已久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着一條長長的短信接了進來。看到發短信的號碼之後,李戰的神情竟然隱隱有些激動。
“怎麼,那邊有消息了嗎?”金牙身子前探,激動地問道。
李戰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說道:“想必剛纔一直喝茶,你也喝得有些乏味了。如果這條短信能夠確定我們的想法,那我們便可以開支紅酒慶祝了。”
聽了這話,金牙自然明白,給李戰發短信的,應該便是李家潛伏在公安機關的內線兒。他會將市局裡發生的一切,都如實的告訴李戰。
“哼,他一小混混硬闖市局,那和自投羅網沒有什麼兩樣兒,現在就看市局方面的態度是否強硬了。要我說,這樣無法無天,囂張跋扈的人渣,最少也得判個十年八年,否則根本不足以平民憤。”金牙發出了一聲冷笑。
“放心,劉向東副局長早就看不慣他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說不定,他得到的懲罰比你預期的還要嚴重哩,呵呵。”李戰說着打開了那條短信。
短信很長,語言精練,字字珠璣,文筆也着實不錯。只是其內容卻有些差強人意,李戰原本掛着笑的臉龐逐漸僵硬,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看過短信之後,李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着扭頭看向了走廊外。他面無表情,呼吸急促,久久都沒有說話,這令走廊的氣氛也因此而變得凝重起來。
感覺到李戰前後的情緒變化,金牙有些摸不着頭腦,忍不住出聲向他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倒是說話呀?是秦東風被當場擊殺了?”
面對金牙的三連問,李戰終於收回了目光。扭頭看着金牙,一字一頓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對付秦東風的計劃全部取消,以後也不要再提。”
“爲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金牙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李戰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他的面前:“別問這麼多,這張卡上有三十萬,你先出去避一段時間。沒有我的通知,你千萬不要回來。”
看到李戰看短信前後的表現相差如此巨大,金牙心頭的疑惑更加濃冽了。他盯着李戰沒有
說話,也沒有接那張銀行卡,就這樣一直定定地看着他。
二人對視了大約十秒鐘之後,李戰終於收回了目光。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有些頹廢地說道:“秦東風贏了,他強闖市局會議室,當着三十多名警官的面兒暴打劉向東後,毫髮無傷地離開了市局,政法委和市局的人沒有任何表示。”
“什麼,怎麼會這樣?”金牙聽了這話,不由瞪大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總之這件事情事與願違。”李戰吐出一口濁氣,淡淡地說道:“這人我們惹不起,也只能躲了,今後一段時間我們得夾起尾巴做人了。”
“如果你還想多活兩天,便放手離開吧。”李戰看向了他。
聽了這話,金牙沉默半晌,又深深地看他一眼,接過銀行卡離開了。
待金牙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後,李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既生瑜,何生亮,我正想統一洛城地下世界,沒想到你卻橫插一槓,真是可惡……”
郝家得知這則消息的時間,只比李家晚了幾分鐘。但郝正野的反應,卻遠遠地超過了李戰,他得知秦東風暴打劉向東之後,還能從容離開,警方居然沒有任何表示,這令他整個人都感覺到一種憤怒和震憾。
他將茶杯摔了個粉碎,將桌子踹倒在地,甚至將屋裡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他用這種最原始的暴力手段,來渲泄自己內心的憤怒。
他將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部砸碎之後,最後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想想哥哥的死,再想想秦東風的強大,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他雙手撐地,大口呼吸,宛若一隻惡狼:“秦東風,我不會放過你的。”
……
洛城市醫院的特級病房裡,聶天龍正和王鐵頭在那裡抽悶煙。
送藥的護士看到王鐵頭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便不聽勸告,大肆抽菸,而且是在病房裡抽,不由上前阻止,結果卻被兩名黑衣人給架了出來。
“這小子簡直混帳,竟敢跑到市局撒野,這不是找死嗎?”王鐵頭皺了皺眉頭,怒聲叫道:“可話又返回來了,就算他犯渾,我們也不能不管啊。”
“我剛纔給史局長打電話,他沒有接。”聶天龍嘆息一聲道。
“或許是他沒有聽到,要不再打打?”王鐵頭小聲問道。
聶天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面色看起來十分疲憊。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發出一聲震動,他愣了愣,拿出手機,心不在焉地打開了那條短信。
可是當他看到短信的內容之後,眼睛卻瞬間圓睜,面上泛起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怎……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啦,難道出什麼事情了嗎?”王鐵頭關切地問道。
“秦東風當着市政法委武書記和市局史局長的面兒,硬闖會場不算,甚至還當衆暴打市局副局長劉向東……”聶天龍面色複雜地開口說道。
“這禍闖大了,沒個十年八年的肯定出不來。”王鐵頭面若死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