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人性如水

果然如他所猜測,吸收了那兩個弟子的生命能量之後,季英林身體上的創口恢復如初,也恢復了一些元氣,站在原地,望着唐雲桀桀怪笑,“你終究還是這樣無能啊,我近在咫尺,你卻依舊無奈我何。”

“是麼?如果,我把你剁成十七八塊的話,你還至於說我無能了麼?”唐雲冷笑着,讓周圍所有弟子散開,拔出了熾陽劍,大踏步地向着他走了過去。

“我猜,你應該不會這麼做。”季英林哈哈笑道,手一伸,一個人影突然間出現在他的面前,被他扼着脖子提在手中。看起來,他應該也有一種可以允許生物生存的空間類法器。

唐雲定睛望了過去,登時狂吃了一驚,嘶聲吼道,“鳳芸?”

只見季英林拎着的那個人,雖然容顏俏麗,卻是一頭白髮如雪,滿眼悲傷,正握着季英林的手,眼裡帶着心碎的絕望與歉意望向了唐雲。

趙婆婆的眼神也因爲驚悚而收縮了一下,她也認出來了,那個人確實是鳳芸,不過,剛剛二十歲出頭的鳳芸,居然變成了現在如斯般模樣,甚至比她還要蒼十倍,這種視覺上的衝擊確實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她暫時還不清楚倒底發了什麼。

“王八蛋,你放開他。”唐雲的眼睛登時就紅了,熾陽劍一指季英林,怒吼道。他萬萬沒有想到,季英林居然還留了這樣一記後招,抓了鳳芸。至於鳳芸怎麼會被他抓到的,卻是不得而知了。

“真抱歉,你的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當然,除非你放我走。”季英林哈哈笑,向着唐雲搖了搖手指。

“好,你走,留下鳳芸!”唐雲咬了咬牙,怒喝了一聲道。

“不不不,單純讓我走還不行,我覺得,我還應該帶上我的同伴,比如,這位尊敬的神使長,還有我親愛的戰友,何自安。”季英林指了指地上的神使長與何自安道。

“你還真講義氣,好,帶他們走!”唐雲恨得牙根直癢,冷笑不停,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如果這樣真能換來鳳芸的一條命,他不介意這樣做。

“真爽快,我就喜歡跟爽快人談事情。”季英林咧嘴一笑,臉上還有未乾的血跡,配合着那白森森的牙齒,說不出的獰厲駭人,如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鬼。

“那就勞煩你一下,幫我帶着人,先把我送出去你們這座護山大陣,如何?”季英林提着滿眶是淚的鳳芸,向着山下走去,邊走邊說道。

“帶上他們兩個,我們出山。”唐雲咬牙說道。

“可是,掌門,縱虎歸山,心腹大患啊……”趙婆婆有些猶豫地小聲道。

“那,我現在該如何選擇?”唐雲轉頭盯着,眼睛通紅地道。

趙婆婆輕嘆了一聲,沒再說話,一揮手,上來幾名弟子押着神使長與何自安向山外走去。

走在季英林的身後,唐雲幾次都想偷偷出手幹掉季英林,可是季英林那漆黑如墨的右手始終扼在鳳芸的脖子上,他終究還是沒敢輕舉妄動。

有了那兩名弟子被季英林吸成.人乾的前車之鑑,他委實不敢亂來了。

終於到了外面的護山大陣之中,季英林在前方的一條山路上站定,望向了唐雲,眼中猶有勝利者的笑意。

“可以交換人質了吧?”唐雲寒聲說道。

“不着急,我們可以聊一會兒天嘛,都是老朋友了,這麼長時間不見,剛纔又光顧着打架了,都沒有談心的時間。現在有時間了,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嘛。”季英林向着天空望了一眼,哈哈一笑道,笑容中帶着戲謔之意。

“談你媽個頭,你倒底想怎麼樣?”唐雲實在忍不住了,熾陽劍向他一指,破口大罵道,可現在這一刻,他還真拿這個王八蛋沒辦法。

畢竟,鳳芸就在他手中。

“他似乎,在等什麼人?我們要不要小心一些?”趙婆婆心思縝密,謹慎地向唐雲說道。

“我知道,等他底牌盡出吧,看他倒底能耍出什麼花樣來。”唐雲眯了眯眼睛,他也看出來了,季英林現在還沒有放棄,肯定是在等什麼人。

畢竟,如果換做是他,就算手裡握着鳳芸,又能怎樣?唐雲怎麼可能輕易放走他?勢必要一直跟着他,如影隨形。而他又不敢真的殺了鳳芸,如果殺了鳳芸,他也活不成。所以,現在是一個兩難的尷尬局面。

唐雲倒也不急,只是慢慢地等待,同時,手上的飛劍時刻做好了準備,反正現在季英林也不知道他有飛劍,沒準兒能在關鍵時刻立下奇功。

“唐雲,你知道麼,其實,我也是一個可憐人。”季英林居然坐了下來,掏出了一枝煙來,打火點着,悠然吐出口煙霧去,緩緩地說道,居然真的跟唐雲聊上天了。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不是可憐,而是可恨。”唐雲很想大笑。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承認我現在變得很瘋狂,可你知道,我爲什麼這樣瘋狂麼?”季英林淡淡地一笑問道,並沒有動怒。無論如何,現在主動權握在他的手裡,他並不着急。

“或許你天生就是如此。”唐雲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只要他稍微露出半點破綻,就直接放飛劍幹掉他。

可惜,季英林那隻漆黑的手一直扼在鳳芸嬌俏的脖子上,讓唐雲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天生如此?人天性如水,在什麼樣的環境中成長,就會向哪個方向發展,僅此而已。”季英林冷笑說道。

“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你慢慢說,我慢慢聽。”唐雲也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點起了一枝煙來。

身後的黎山派弟子面面相覷,看這樣子,兩個人好像誰都不着急啊,倒像是兩個多年的老友,偶然間相遇,互訴友情過往的樣子。

“我父親,以前是火蓮教的三大真傳弟子之一,叫季和,與何自安是師兄弟,算起來,我叫要何自安一聲師叔呢。”季英林指了指唐雲腳下的何自安,輕嘆了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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