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式,王定天下!”樑天喝聲再起,一劍劈下,唐雲就感覺到這一劍似乎引動了煌煌天威,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勢劈面而來,無法抗禦!彷彿這天地都已經成爲了王的主場,而他則成爲了這天地的敵人,王之威勢所到之處,他無處藏身,只能逃、逃、逃!
“第五式,王化萬民!”樑天又是一喝,伴隨着這一劍破襲而來,唐雲恍惚間就感覺到自己好像又重新變成了一個孩子,正在仰望神臺,聆聽王的宣道,王之道也,所到之處,莫不臣服,王道就是他心中之道,他無法不頂禮膜拜,這一刻,他只想跪下,聆聽聖聲!
“第六式,王立千古!”這一式也是最終之勢,樑天將手中之劍向着天空中一拋,劍化青龍,在空中游弋,彷彿隨時都要破空而去,但無論它在與不在,王的精神都永遠存在,成爲這個世界的傳說。
而這最後的一劍,直接將精神的烙印種在人的心中——王的傳說,就是一座永遠無法逾越的豐碑,甚至於,你想去逾越它,都是一種褻瀆!是對自己的褻瀆,對自己精神上的侮辱,對這個世界的全盤否定。而你心中一旦涌起這種想法時,就是純粹的自我毀滅!
唐雲恍然沉浸在這種無法言喻的心境中無法自拔,等他豁然清醒過來的時候,面前又哪裡有什麼樑家家主?哪裡有什麼劍光?
清冷冷的月光從天空中照下,銀子般的光輝彷彿要浸潤進去他的每一寸肌膚裡,讓他於天地無情的清冷中,突然間感受到了一絲明悟。
“王者之道,王者之劍,原來,如此!”唐雲緩緩地坐了下去,盤膝坐在地上,反覆地回想着那六招劍勢,如老僧入定般,開始緩緩地閉起了眼睛,好像整個世界都開始離他遠去。
或者說,他開始一點點地融入了這個世界之中,變成了一片樹葉、一撮塵土、一叢草根!
“你這麼做,值得麼?”樑天的妻子,也就是幻小樓和小丁當的母親,餘曼,此刻正皺眉通過全息監控錄像皺眉望着屏幕裡的唐雲。
剛纔的過程,她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他悟到了,就是值得的。如果沒能悟到,我也損失不了什麼,不是這樣麼?”樑天灑然一笑,爲自己倒了一杯功夫茶。
“這小子不像是王者,倒像是個草頭霸王,豈能悟得了樑家的王者劍道?”餘曼還是對唐雲有些不感冒。不過,這種不感冒是建立在他對幻小樓的態度上,相反,對於他的資質,餘曼還是無話可說的。如果非要說些什麼的話,只能用驚豔兩個字來形容——確實,從修行的角度而言,這小子簡直堪稱奇蹟。
“無論是聖王還是霸王,終究都是王者。如果我能對他有什麼幫助,也算是我的榮幸。”樑天笑笑說道。
“什麼?你,你……”餘曼這一次是真正的震驚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曾經的古代赫赫有名的皇者樑王的後裔,當代樑家的家主,唐國萬人景仰的大人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簡直不可能想像,這簡直就相當於樑天親口承認,他不如唐雲,這什麼情況?
這就好比,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見到清潔工的時候突然間向他鞠了一躬,十分崇敬地說道,“我不如您,請您接受我的尊敬。”
這可能麼?
但就算再不可能,樑天也這樣說了,餘曼絕對不相信自己的老公一時腦抽,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可如果他不是這樣想的,又怎麼會將家族傳承千年王者劍道,親自向這小子演習以示點悟?
“小曼,雖然世界不同,但王者的精神與氣質永遠不會變。我樑家歷經千年之變,早已經蜷縮偏安一隅,只擁有所謂的血脈,頂多是溫室的王者。而他的身上,卻有一種野性十足的王者氣質,這種野性,纔是王者縱橫闔合、所向披糜的底蘊,他是天生的王者像啊!我不如也,所以,如果能夠真正地幫到他,親眼見到他的成長,也算是我的榮幸。若因有他,世界不同啊!”樑天微笑說道,一口飲盡杯中香茗,就如飲盡一杯燒心烈酒,酒中有着沉澱千年的歲月風霜!
“無法想像!”餘曼瞠目結舌了半晌,最後只能搖了搖頭,不置可否。隨後,她睜大了眼睛,“我不管他是什麼王者,反正他已經毀了琪琪的清白,如果他要敢不負責任,就別怪我殺王逆天,也要討個公道。想做王者,首先他得做一個男人,真正負責任的男人,這才行!”餘曼哼了一聲道。
“呵,隨你。”樑天搖頭一笑,好像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也讓餘曼憤怒不已,“喂,樑天,你少在這裡跟我故弄玄虛的,我就問你,琪琪是不是你的女兒?現在她可是受了這小子的欺負,而你卻還在幫那小子,你是不是打架打呢,不想過了?”
如果唐雲要是在這裡看到樑家家主的老婆居然也跟自己的老媽一樣,動不動就向自己的丈夫放賴撒潑,恐怕他也會驚爆眼球的吧?
其實天下女人大多一樣,再優雅的女子在面對自己最親近的人時也會刁蠻任性,就如同再美麗的女人其實也要拉屎放屁,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跟普通的村婦也沒有任何區別。
“你也不是在幫他麼?”樑天哈哈一笑,倒是不以爲意,大概早就習慣了老婆的這種刁蠻,他懂是怎樣才能以柔克鋼。
“我,我哪裡是在幫他,我巴不成弄死他替琪琪出口惡氣。啊喲,那可不成,琪琪會恨我的,哼哼,反正他敢對琪琪不好,不負責任,我就不會饒了他。”餘曼說到最後,終究還是有些心虛了,又把話頭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