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混沌之心

黑色,代表着黑暗,而金色,代表着光明。

黑暗與光明,這原本是一對永遠無可調和的矛盾,可是現在,卻契合在了一起,儘管看上去還有些不協調,並且相接處徑渭分明,隱隱間好像有斷裂的可能,但終究還是聯結在了一起,雖然不穩定,但好像有一體的趨勢了。

“這是,怎麼回事?”唐雲也有些發傻了,沒搞清楚狀況。

右手一伸,金色的飛劍滴溜溜地飛到了指尖兒之上,旋轉不停,同時與劍心的金光遙相呼應。不過,也就在這一刻,左手的幽暗之刃卻同樣在左手的指尖兒上旋轉了起來,一黑一金,遙相對視,互不相讓,好像隨時都會掐起來。

而兩邊的敵視也讓唐雲的一顆心臟隱隱做痛,感覺到一顆心好像要分成了兩半似的,他臉色發苦,趕緊將幽暗之刃重新收回到體內,將飛劍套在手腕上,這才感覺好多了。

“咋回事啊?”唐雲撫着下巴,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就在這時,腦海裡突然間“轟”的一聲大響,他的意識不由自主地返觀靜照,回到了靈臺空間之中,就看見,那道剛纔裝死的灰氣再次出現了,它搖舞在空中,又化做了一方小小的空間,先是劍生之境,一顆劍心初初長成,橫亙天地。而後,境況突然間一變,再度變成了劍墳冢境,顯示着一顆劍心雖然勇往直前,但依舊禁不住歲月的風刀霜劍,最後腐朽,靈性磨滅,化做沒有靈性的殘劍遊魂,飄蕩這世間。

再然後,光明由上降臨,黑暗自下籠罩,光明與黑暗交接,共同磨礪着這顆劍心,也讓這顆劍心歷經險境,淬鍊死亡後,死而復生,最後化做一柄集光明與黑暗於一體的劍心,像怔着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劍心都會永往直前。

而後,劍冢境界滅!

“生是因爲光明,滅是因爲黑暗。當光明與黑暗重新交界時,便會絕地重生,原來,這纔是劍冢境的真正意義所在!”唐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終於明白了過來!

也就是在這一刻,整個世界再度一變,而後,他發現自己處在了另外一處空間。

此刻,擡頭仰望,他頭頂上是萬丈光明,金光普照,沐浴着他,讓他心下間溫暖、快樂、安詳。

可是低頭望去時,卻發現腳下是一片黑光的海洋,死寂、冷漠、孤然,讓他看上一眼,便感覺斷絕了所有的希望!

天空是光明的未來,腳下是黑暗的永恆,而他身處其間,一顆心時而希望重重,未來光明限,對以後充滿了激情與渴望;一顆心時而苦寂無助,喪失所有的信心,只想沉淪黑暗之中,唯有如此才能擺脫世間的所有苦痛!

兩種境界,兩種情緒,兩下交逼,一瞬間,唐雲幾乎都要神經錯亂了,捧住了腦袋,瘋狂地嘶吼,想將代表着兩個極端的兩種情緒全都摒棄出去,可是,他又哪裡能夠做得到?

一時間,無法言喻的痛苦在腦海裡瘋狂地折騰着,讓他頭痛欲裂,全身欲炸,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思想。

他翻倒在空中,瘋狂地翻滾了起來,伴隨着他的翻滾,整個世界也在黑白巔倒,光明與黑暗混雜,好像因爲光明與黑暗的交錯,無數雷霆閃電開始轟隆隆地四外穿梭,漫無目的的狂砸,所到之處,一處俱成焦土,整個世界都流離失所,好像隨時都要回歸無黑無白的混沌一切!

“或者給我光明,或者讓黑暗永恆,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好痛苦啊……”唐雲捧着頭,嘶聲吼道,那兩種情緒的交逼委實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這樣,沒有真正的黑白之分,有的只是混雜的一切,混雜的情感,混雜的道理與正義,混雜的邪惡與黑暗,就如同人性,又哪裡有真正的善惡之分?混沌,纔是這個世界永恆的主題!”一個聲音響起在唐雲的耳畔,不陳不徐,不急不緩。

“你是誰?倒底在說什麼狗屁?我不懂,你滾出去,滾出我的腦海!”唐雲怒吼道,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腦袋,嘶聲怒吼道。

“你懂的,因爲你就是這樣一個人,你時而邪惡,時而正義,時而陽光,時而黑暗,你沒有正邪之分,有的只是一顆混沌之心。所以,忘掉你是誰吧,你只需要記住,你屬於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按照你混沌的本心行事就足夠了!”那個聲音依舊低低緩緩地說道,像是魔鬼在誘惑着他要去做些什麼。

“不,不是這樣的,雖然善惡之念始終因爲人心複雜而交織,但終究有黑有白,黑的時候,必須要黑,白的時候必須要白,混沌只會造成混亂,混亂的結果就是滅亡,滅亡他人,也滅亡自己!”唐雲狂吼道。

“妄辨之言,混沌就是混沌,如果不是這樣,你的劍心又何至於半黑半白?這又代表着什麼?”那個聲音依舊不徐不緩地道。

唐雲愕然,卻無言以對。

也就是這一刻,他的神智稍微一迷糊,整個劍心就開始混沌了起來,由原來的黑白相間,變成了黑白相染,開始向着混沌之色衍化,而天空中的雷霆閃電更加猛烈了起來,像是整個世界都要隨時爆炸一般。

“你的男朋友,情況好像有些不妙,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好像迷失了本心,如果被這混沌意念浸染,就會變成瘋魔,迷失在永遠的混沌之中,不知道自己是誰,他的劍心愈強,造成的破壞就會愈大……”楚風鈴皺起了眉頭說道。

“那,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還能治癒嗎?”幻小樓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小聲地問道。

“無法治癒,最後的結果就只能是封鎮在三境之中,任其自行自滅,否則,他一旦逃出三境,必定會造成混亂,我們劍廬也會出人,當場將其抹殺!”楚風鈴嘆口氣道。

聽到這裡,幻小樓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攫得緊緊的,捏得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唐雲,你醒過來,你一定要醒過來,我相信你行的,你不要拋下我啊……”幻小樓開始在心中祈禱,可這祈禱卻是份外地無助。因爲,按照楚風鈴所說,唐雲闖過這一關的機率好像十分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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