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扭頭一看,像是有點兒驚慌,是那種心虛的驚慌。
但很快,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猙獰。
從樓梯那裡,蹬蹬蹬跑下來一個年齡約莫只有二十三四歲的小青年,這個小青年染着一頭青不青紫不紫的頭髮,像是雞冠頭吧,又不是那麼像。原來,這就是鼎鼎大名的“殺馬特”。
他的神情帶着慌張,衝下來就大聲問:“榮老槍,我姐姐……我姐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快說!”
這喊得還挺驕縱的。
其實這小子在組織裡的身份,遠遠比不上榮老槍。不過,他有一個漂亮姐姐,可是海袍子的情人啊。仗着這重關係,這小子就能把很多身份地位高過他的人不放在眼裡了。
但是,他的漂亮姐姐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並且就是被海袍子弄死的!
他叫做鄧廣英,就鄧美妍的弟弟。
榮老槍的眼睛裡劃過一絲詭異之色,他也不計較鄧廣英這麼叫他。他揹着雙手,並且有意無意地遮住了鄧美妍那已經腐爛不堪的屍體,笑呵呵地朝那小子走過去。
“小廣啊,彆着急,有話慢慢說。你姐姐?你姐姐不是美妍麼?那可是咱們袍子爺的女人,誰敢讓她有事?你聽說在那胡說八道了。來……先抽根菸,定定神,咱們好好溝通一下。”
榮老槍說着,已經走到鄧廣英面前,還貼得相當近,相隔都不到半米。他掏出一個煙盒,是那種木盒子來的,正好可以放下一包軟裝煙。打開盒子,彈出一根菸,遞了過去。
鄧廣英下意識地低頭去拿煙,畢竟榮老槍也是一個頭目,何況現在是笑臉迎人,這面子肯定要給。但他沒有發現,這個遞煙的傢伙臉上,驟然冒出一絲獰笑。
榮老槍的手忽然在煙盒子下一抹,一道寒光就閃了出來,嗖!直奔鄧廣英的脖子。
是一把鋒利的刀片!
速度非常快,這個榮老槍竟然是要把鄧廣英割喉!
幸好鄧廣英及時發現,他滿臉駭容,趕緊朝後一退,順便揮手打開那個煙盒。
飛掠而去的刀片就這麼被阻擋了一下,沒有切中目標部位,但還是掠出了一道血花。
小鄧同志的下巴頓時被割裂,出現老大的傷口,好像是在他的嘴巴下邊,又開了一張嘴巴似的。裡邊的骨頭都隱約可見。他慘叫一聲,趕緊扭頭就跑。
榮老槍也有些意外,他還以爲自己能夠一擊必殺呢。
見到鄧廣英逃跑,他也撕下了滿臉的笑容,厲聲喝道:“別讓他逃了,殺了他!”
大家呼喝而去。
鄧廣英對自己的姐姐倒是非常關心,一邊跑還一邊嘶啞着聲音喊道:“榮老槍,我姐姐是不是被你殺了?你特麼快告訴我,說!!”
他喊得那麼淒厲。
榮老槍哈哈大笑:“是殺了,但不是我殺的,是袍子爺殺的。誰讓你姐要在外邊找男人呢,這背叛袍子爺,哪有不被殺的道理?小子,本來你還可以有一條活路的,你命不好,闖到這裡邊來幹嘛呢?”
說着,帶着一干手下衝了上去。
而鄧廣英呢,已經跑到外邊去了。這外邊是一條馬路,馬路邊挺着一輛國產閃電俠。雖然只要五六萬塊,但質量也算是硬挺了。這是一輛跑摩。小鄧跳了上去,立刻打火,朝着莊園之外衝去。
這莊園裡頭,可到處都是海袍子的人啊。
榮老槍一衝上去,立刻扯起了嗓子狠狠地喊:“攔住他,攔住那小子!袍子爺要他的命!”
周圍那些傢伙都不知道具體事情,只知道這個鄧廣英也是咱們團伙的一份子,而且他姐姐還是袍子爺的愛寵呢。一時間,都不知所措。
鄧廣英也算是聰明,跟
着大聲喊:“不要攔我,我要去找袍子爺告狀!榮老槍欺負我!”
這麼一喊,周圍的人更一頭霧水,不敢攔着了。
榮老槍發出一聲聲的獰笑,他忽然一個蹦跳,跳到同樣停在路邊的一輛卡車上。緊接着,拔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正在不斷奔馳而去的鄧廣英。
砰!
開槍了。
子彈如閃電般,一下子追上了鄧廣英,沒入他的背部右方。
他慘叫一聲,整個身子一陣扭曲,帶動着跑摩都猛然打轉,差點摔倒。不過,這小子的技術算是精湛,竟然穩住了身子,更是加大油門,衝出了莊園。
一路上灑下斑斑血跡。
榮老槍滿臉猙獰,狠狠一揮手:“愣着幹嘛,都給我去開車,追!”
他的那些手下趕緊開來了兩輛越野車,大家紛紛鑽了進去。
呼呼呼!
這兩輛越野車又竄出了莊園,直追向鄧廣英。
此時,另外一個地方,在一片美麗的海灘之上,卻是一片寧靜和美好。
這片海灘比較偏僻,沙子很柔軟,一邊是環海公路,一邊是蔚藍大海。
沙灘上攤開一塊桌塑料布,上邊擺着各種各樣的很好吃的東西,比如烤雞烤鴨什麼的。這是要來一個海邊野餐的節奏啊。
一男一女一條小小的但卻特別精神的哈巴狗。
這條哈巴狗叫做然然,它的女主人叫做嶽寶丫,男主人叫做夏赫然。
不過,夏赫然和然然經常處在相互嫌棄的狀態。
比如,夏大爺回來之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嶽寶丫帶到海邊玩兒,增加彼此的交流和感情,以期達到雨水交融的境地。本來兩個人就可以了,寶丫雖然想帶着然然也但也不是那麼積極。但然然呢,非要跟着女主人不可,好像擔心男主人欺負她。
寶丫狠不下心,就帶了,而夏赫然則很想掐死某隻可惡的電燈泡。
本來,區區一隻小狗,也不至於成爲電燈泡,但然然這隻小狗不同,它的瓦數還相當之高。
再比如說現在,夏赫然把一隻蘋果遠遠地朝海邊丟了出去,然後喊道:“上!”
但是,然然吭都不吭一聲,更別說跑出去了。它用那種類似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白了夏赫然一樣,就趴在嶽寶丫的腿邊了。它還張嘴打了個呵欠。
頓時,夏大爺有點抓狂,立刻伸手去抓然然的尾巴,但立刻被嶽寶丫抓住了他的小臂。
“赫然,你幹嘛!然然又不吃蘋果,你不要丟蘋果吸引它。它是肉食動物!”
寶丫眨巴着大眼睛說道。
她雖然還是看不見,但聽風辨位的能力非常棒。而且,她現在對天眼通這種神奇異能的掌握度也越來越深厚。只要周圍有能量波動,她就能看到。雖然看到的可能只是一個輪廓,但已經足夠。
這種天眼通也是有一定科學根據的。肉眼是通過光對某種物體的折射效果,從而看到那個玩意兒。而天眼通呢,則是通過對能量場的感應。時下很流行的網絡小說裡頭的那種透視眼,其實就是通過對能量場的感應所看到的。
人的身子就是一個大能量場,直接感應到這種能量存在,就透過了衣服等障礙物,形成了透視效果。所以,如果說光憑一對肉眼能看到某種障礙物裡邊的什麼東西,那是不可能的。光的折射效果,絕對不會允許你看到。除非你有某種特殊器材,繞過這種折射。
而嶽寶丫現在當然也還遠遠沒有達到透視的境界,她的天眼通還很初步。
不過,這種本事的發展潛力也相當大。
夏赫然悻悻地說:“肉食動物是吧?那我丟一根雞腿出去,你撿不撿?”
他盯着然然問。
然然也眨巴了一下眼睛,點點頭。
“好!”
夏赫然抓起一根雞腿,用力地朝海邊丟過去。
“上!”他同時興奮地大喊。
但是呢,但是呢……
然然還是懶洋洋地趴在嶽寶丫的腿邊不動,用更像是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夏赫然一眼。
夏大爺暴怒了,指着然然的鼻子吼道:“你玩弄我?你信不信我整死你!”
然然居然搖了搖頭。
夏赫然暴跳而起,不顧一起地就要幹掉那隻小狗。
嶽寶丫不高興了:“赫然,你幹嘛就要爲難然然呢?”
“我爲難它?”
夏赫然倒指着自己的鼻子,鬱悶地說:“是它欺騙我好不好?我問它,我丟雞腿它撿不撿,它點了頭的,結果我丟了,它居然不撿!做狗都這麼沒信用,上輩子一定是人來的!”
嶽寶丫說:“那是因爲你總是欺負它,讓它心裡難受,不想理你唄。我就不會。”
說着她也摸起了一隻麪包,朝着海邊丟去。
隨着玉臂的揮動,金黃的麪包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一直朝海里頭飛過去。
嶽寶丫清脆地喊:“然然,上!”
然然就像打了雞血似的,嗖地站起來,精神抖擻地朝海邊竄了過去。它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一跳之下,就飛出五六米那麼高。這簡直就是飛狗了!
夏赫然看得目瞪狗呆:“我去!寶丫,它不是肉食動物嗎?”
“是啊。”
嶽寶丫說:“可我丟什麼,它就吃什麼,它不會嫌棄的。”
“哼!真是狗眼看人低!”
夏赫然一邊哼哼着,一邊爬起來坐在寶丫身邊,還伸出一條手臂抱住她。
他真心實意地說:“寶丫,你真漂亮,你讓我騷動不已。”
一邊說着,還一邊低頭看,眼神多貪婪。
可不,嶽寶丫一直很漂亮,今天特別漂亮。她今天穿着一條白色碎花的吊帶裙,而且還是領口比較低的那種。夏大爺這麼低頭一看,啊!那宏偉的風景啊,波瀾壯闊得讓他激情澎湃。
好想一頭紮下去。
寶丫裡邊穿着的是比基尼三點式,很鮮豔性感的那種。
不管是裙子還是比基尼,都是夏赫然給她買的。
開頭,寶丫還不好意思穿呢,特別是比基尼,但禁不住夏赫然哄,還是穿了。
這會兒,夏赫然抱住她,她也自然而然地賴在了他懷裡。臉色嬌紅,不知道多動人。儘管某人上下其手,摸完了手臂又去摸腿腿,她也沒有怎麼反抗。
夏大爺衷心地感嘆着:“啊!寶丫,抱着你就好像抱着整個春天。”
嶽寶丫說:“赫然,你就是這麼會花言巧語甜言蜜語,不知道抱了多少個春天了。”
這說得可就有些幽怨了。
夏赫然一愣,接着就有些尷尬。他有些恨一個人,那就是舒雅美。都是雅美姐姐經常在嶽寶丫耳邊嘀咕他的壞話,搞得現在在她眼中,他就是一個花叢老手,又愛又恨地。
但夏大爺當然不敢把舒雅美怎麼樣,只能俯首帖耳。
不過,對嶽寶丫,他還是挺能控制的。
他立刻迴應:“什麼嘛!春天就只有你一個,其它的都是春天的陽光,春天的大地,春天的風兒,春天的花朵什麼的。”
一邊說,腦子裡一邊涌出一個想法,雅美姐姐絕對是春天裡的一隻……母老虎。
嶽寶丫不大懂,疑惑地問:“這個春天的陽光,春天的大地的,是什麼鬼?”
夏赫然剛要解釋,忽然汪的一聲,一道白白的影子飛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