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業只好無奈的離開別墅大廳,回到屬於他的房間去養傷了。
白振東來到二樓書房,將昏迷的白立秋帶到書房密室,同時讓一臉緊張的白浩宇與白浩天招呼傭人將家裡打掃乾淨了,而且白立秋受傷的事情暫時不要跟白富美講,以免她擔心。
密室內,白振東緩緩的將丹田中的內力運於雙掌之上,然後猛地一拍白立秋的胸口,內力順手而出,開始進入白立秋的身體中,修復他被震傷的五臟六腑。
一般武者不願意用內力爲別人療傷,因爲這樣會對自己本身造成的傷害更大,畢竟內力都是辛辛苦苦積攢而來的,哪能輕易爲別人療傷。
但白振東怕白立秋的傷勢過重,還是用內力療傷了片刻之後,又在密室內拿出了幾個紅色的小藥丸,掰開白立秋嘴,對着水給餵了下去。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白立秋嗯哼一聲轉醒過來,頓時感覺全身痠痛,臉色露出不自然的痛苦表情。
“醒了就坐起來!”白振東盤坐在蒲團上,看着平躺在地面上的白立秋,聲音清淡的說道。
白立秋勉強坐起來,打量了一番周圍,認出這是書房密室,隨即想到什麼,不由急聲對白振東道:“二叔,那陳默呢?”
“走了有一會兒了!”白振東面色有些虛弱,但聲音依舊淡然無比。
畢竟給白立秋療傷也耗費了不少內力,他現在與人動手是不成了,至少要慢慢靜養半個月以上才行。
“那二叔你……”密室黑暗,卻沒有燈,只有蠟燭,故此密室的光線比較昏暗,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到白立秋臉上緊張的表情。
白振東知道白立秋關心白家認主的問題,淡然開口道:“我們白家祖傳的心法口訣,第三段第五句是什麼。你念給我聽!”
“心靜如水,天塌不驚!”白立秋說完之後,面露慚愧之色,連忙正經危坐,身上的傷勢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故此也不擔心動作大牽動傷勢,低聲道:“二叔。能爲我解釋爲什麼您非要認陳默那個小子爲主,他有什麼資格?”
“立秋,我白家存於世上多少年了?中間經歷過幾次滅門?”白振東答非所問的說道。
白立秋想了想,緩緩道:“從白公明先祖到今天已有300餘年,一共有四次險些被人滅門,有六次家族叛亂。”
“是啊。四次差點被人滅了,六次也差點毀在自己家人手裡,可你知道爲什麼,一次次的危險之後,我們白家卻又死而復生了?”白振東一雙眸子閃亮的盯着白立秋。
白立秋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白家之所以沒覆滅,理由有很多。比如說,不甘心,比如說團結,又比如說天命所歸,等等很多理由,但這總體感覺其中每一條好像都不是白振東眼中的正確答案,便露出恭敬的表情道:“還請二叔教我!”
“無他,四個字!”白振東淡然一笑。隨即認真的盯着白立秋一字一句道:“居,安,思,危!”
“居安思危?”白立秋面色一愕,明顯不是很理解。
“你很奇怪我爲什麼會突然要認陳默這個背景簡單,人脈稀少,涉世不深,甚至可以說是除了武功之外,其他都一無是處的小人物當主人!”白振東長嘆一聲:“你們只看到了表面上的東西,而我。卻看到了更深一層,我白家如今看似蒸蒸日上,實際上是步履薄冰,我且問你。別看陳默是個小人物,但有他在王欣蓮身邊一天,你認爲暗殺可以成功嗎?”
在陳默沒有到白家之前,白立秋甚至都在想找到陳默之後,將他一塊殺了,然後暴露出陳默是元陽真人傳人的身份,讓江湖武林誤會白家得到了元陽真人的傳承,然後羣起攻之,最後白家漁翁得利。
想法很好,但是今天陳默到訪白家之後,一切的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因爲對方的實力真的很強,也許他江湖地位,社會地位都不高,只是一個普通不能在普通的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一身功夫確實高的有些嚇人了。
“不能!”白立秋苦澀的吐出這兩個字。
“既然不能,那麼王家三房的人會放過你嗎,會放過整個白家嗎?”白振東幽幽的嘆道:“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白家人知道的東西也太多了。”
“我不相信那小子會一直守在王欣蓮身邊,他現在出現了,我就根據道路監控,一定會查到他的下落,到時咱們白家的死士無時無刻的守在他身邊,只要他離開哪是片刻時間,抓住機會,仍舊可以殺了那個並不會絲毫武功的王欣蓮!”白立秋的臉上露出猙獰和狠辣之色。
“癡兒,你以爲王欣蓮一死,你就可以像王如龍以及王家三房的老怪物們交代了?”白振東看着自己這個侄子,搖了搖頭道:“無論這次你是否能不能殺了王欣蓮,結果只有一個,咱們白家是要被滅口的,你懂嗎?”
白立秋臉色劇變,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兔死狗烹,不過他依舊對王如龍抱有一線希望,認爲白家對他還有用處,對方應該不至於對付白家。
“王欣蓮是王家年輕一輩中當之無愧的王家大小姐,你認爲她若死了,整個王家的人都會睜隻眼閉隻眼嗎?王家如今當家做主的可不是王家三房,還是王家老爺子!”白振東見侄子的臉上漸漸布出一層密汗,知道他緊張了,心中暗自點頭,雖然白立秋有時候可能辦事不是那麼老謀深算,但只要稍加點撥,便可以融會貫通了。
“我明白二叔的意思,王欣蓮死或者不死,王家三房都不會放過我們,因爲白家這些年確實知道他們太多的缺德事了,可是王家三房也不敢說滅就滅了我白家,現如今我白家死士達上百名,您和我還有五叔,都是後天中期以上的武者,而且我還是江海市副市長。副部級官員,就算王家三房想要拋棄我們白家這枚棋子,也得掂量一下!”白立秋還有些不死心的說道。
“哼!”白振東冷笑一聲:“副市長?當年白家一共有正部級一十三名,副部級二十五名,廳級五十多名,還不是在一夜之間被人連根都拔了,要不是大哥他有先見之名。讓我們先跑了出來,你認爲你現在還能活着?三名後天武者,這對於一個普通家族而言,確實很厲害了,可是比起王家,哪怕只是他們三房。仍舊差的太遠了,隨便一個三房內的老傢伙出來,我們白家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白立秋的臉色一下子蒼白無比,雖然他一直認爲白家逐步強大,但是眼下被白振東這麼一說,瞬間打碎了他強大的美夢,不由冷汗連連。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可是這和讓我們整個白家認陳默爲主有什麼關係?”白立秋沉聲道:“他有什麼能力能夠和王家三房對抗,除了武功以外,王家三房完全可以用別的手段將他輕易的碾死,隨便安個罪名,就能把他抓起來,槍斃也不是不可能,難道他還敢反抗,除非想成爲國家通緝犯!”
“陳默是沒有這個能力。但是你就不動腦子想想,陳默爲什麼如此幫助王欣蓮?”白振東亦是沉聲道:“王欣蓮在江鬆市醫科大學任教,陳默是她的學生,你懂嗎?”
“二叔,我不是很懂,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了!”白立秋重傷初愈,腦子還有點亂。
“陳默如此心甘情願的爲王欣蓮鞍前馬後。爲的什麼,你和他也算接觸過,這小子精明無比,從來不幹虧本買賣。包括我要帶白家認他爲主,他都推三阻四,確認了沒有什麼損失纔敢答應,如此小心翼翼的人,怎麼就會豁出命來爲王欣蓮辦事?”白振東蒼老的面容上露出微笑道:“無外乎兩種可能,一,男女之情,二,陳默本身就屬於王欣蓮,也就是王家大房的人!”
白立秋眼睛一亮,王如龍之所以要殺了王欣蓮,就因爲王家大房傳到王欣蓮這一代已經沒有男丁了,只要王欣蓮一死,那麼其他各房子弟便會按照王家的家規並過去繼承王家大房的一切,而王家各房中,三房氣勢最盛,可以說只要王欣蓮一死,那麼繼承人的位置十有八九會是王家三房子弟中挑選。
但是一樣,如果王欣蓮沒死,而且還找到了一個上門男朋友,與她結婚,那麼將來王家大房的一切都是王欣蓮和她那個男人的,別忘了,王家家主可是向來傳長不傳幼,若是哪天王家老爺子嗝屁了,那麼王家老爺子的大兒子將會繼承王家家主的位置,好像聽說此人患了重病,所以纔會回到江鬆市祖宅養傷,他只有王欣蓮一個女兒,若是繼承了家主之位,到時候患有不治之症死掉的話,那麼王家家主的位置豈不是……
一想到這裡,白立秋瞬間豁然開朗,陳默那小子絕對是瞭解了這些,纔會不留餘地的支持王欣蓮,一定是這樣,他很有可能就是王欣蓮的男友,雖然兩者年紀差了六七歲,但是女大三抱金磚,這年頭姐弟戀,師生戀的人也多了去。
白振東略顯虛弱的蒼老臉上終於露出瞭如重釋放的輕鬆,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子想明白了,陳默這小子,外表看很普通,實際上卻很不普通。
“二叔,陳默這小子真有機會成爲王家未來的主人?”白立秋仍舊有些不可思議。
“就算不成,憑藉他這次救命之恩,王欣蓮還不會把他當成座上賓?況且,他是唯利是圖的小人,怎麼會吃虧……”說到這裡,白振東想起第一次見陳默想買張元陽真本,對方卻獅子大開口的一幕,啞然笑道:“有王家大房這層關係,王家三房想要動我們白家,那才得掂量掂量!況且,我說陳默是白家之主,他就真的是了嗎?難道我白家的產業已經落入他手中了嗎?”
“高,二叔,侄兒服了!”白立秋精神一震,對於白振東十分佩服,但隨即又一皺眉頭道:“那我們白家現在能做什麼?”
“等!”白振東露出自信的一笑道:“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奸猾似鬼的小子就會再次找上我們,不,應該稱呼爲我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