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時,巨宮內已經安寂了下來,再無點滴神力波動,而沉浮旋轉的破碎石軀,也全都寂靜無聲的懸停在了殿中。
張弛與神圖分開,顯化出身影,站立在大殿中,並沒有毀滅性力量出現來磨滅他,顯而易見,他已經得到了認可。
張弛向前走去,清晰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巨宮中迴響,讓這裡顯得更加幽寂。
徑直來到前方的高臺前,張弛駐足,停了下來。
他仰望這完全是由巨石堆砌成的祭壇,騰昇而起,來到上面二這就足那座曾經擺放過九燈的石臺。
上面還清晰可見九個模糊的精神烙印,那是九盞古燈的座基留下的磨痕。
張弛用手輕輕匆摸,頓時感受到了一股特別的涼意。
剎那間,石臺上那九十模糊的精神烙印,升騰起九道焰火,非常的突然,沒有灼熱的氣息,只有淡淡的清涼,與張弛觸摸時的感覺一樣。
在張弛身邊緩緩旋轉的神圖,如受召引,降臨而下,在九道柔和但卻充滿涼意的焰火上沉浮,像是在汲取着神秘偉力。
張弛有些驚訝,在這以前,他已經看到過過去的畫面,九燈內的火焰曾經祭煉過骨圖,使之孕育出神圖。
現在,九燈不在了,它們的座痕,竟殘存有部分神力,供神圖吸收。
也就是這個時候,神圖不斷顫動,浮現出一道道神秘的圖紋,以及一個個難明的文字,張弛仔細而又認真的觀看,但卻無法辨明,難懂其意。
迷迷濛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神圖顫動,與九道火焰凝結爲一體,再現出一幅焰生動地畫面,又揭開了一段湮滅的歷史。
在那金色的夕陽下,神圖崩碎了,衝向四面八方,其中最大地一塊載着石人王者們的碎體,落入了殘破大地上。
同一時間,九燈墜落而下,深埋九方地域中,那登天梯,裹帶走了這裡的一切。
連帶着黑暗之淵,都一樣衝向了高天,只殘留下一小片廢土,因有巨宮鎮壓而巍然不動。
後來的畫面,飛快流逝,翻轉的很快,張弛只大概瞭解到一些情況。
異界雖然勝利了,但可謂慘勝,所有石人近乎全部隕落,那一戰後,天下再、不見石人出世!
且,異界自己的世界都被打廢了,雖然沒有滅族,但是卻也元氣大傷。
最終,他們將奪來的大半廢土,重新祭煉,融入己方世界,從此,居於這樣一片貧瘠的破碎世界中。
神圖光華一閃,當中的景象全都消失不見了。
至此,石臺上的九道焰火也熄滅了,而九盞古燈留下的印痕,則全都徹底消失不見,有些往事註定要淹沒於歷史的長河之中。
在巨宮中,默默站立良久,張弛打算就此離去。
當他即將邁出巨宮時,後方幾顆破碎的隕石頭骨全都輕顫了幾下,連帶着在他身邊緩緩旋轉的神圖,都一陣劇烈的抖動。
“咔嚓嚓……”
身發,傳來破碎的聲響,那座石臺在龜裂,脫下一的的碎石皮,露出幾幅石刻圖。
石刻圖當中沒有其他任何景物,只有幾名男人,張弛吃驚望着幾幅刻圖,而後又望向巨宮中那幾顆破碎的石頭顱,竟是他們。
沒有大道精華,沒有無上戰技,僅僅是他們的刻圖。
張弛快速走到近前,凝望幾幅石刻圖,在這裡他感覺到了無上的壓力,產生了膜拜的衝動。
張弛仔細觀摩,但是卻一無所獲,他相信,這幾幅刻圖決不可能這般簡單,一定蘊有深意。
他盤坐在第一幅刻圖前,凝聚神識,仔細琢磨與觀研。
那個男人沉靜如淵海,雙眸深邃,睿智如海,給人以深不可的感覺。
張弛這一坐就是整整三年,但是他卻依然琢磨不到任何心法傳承的蘊意,最終他決定將這刻圖完成的烙印進腦海中。
但是,這幅刻圖像是有着一股無窮的魔力,不再注視時,其神韻形貌會立刻自張弛腦海消失,根本無法烙印在心間。
張弛更加確信,幾名無敵王者的刻圖絕對是聖品,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他必須烙印在腦海中,就是現在無法揣摩出究竟,以後也要藉此悟透。
就這樣,他整整在第一幅刻圖前坐了五年,前方那靜如淵海的圖像,纔在他心同顯化出朦朧的影跡,而前方的石刻圖則模糊了不少。
這一坐就是整整十年,第一幅石刻圖終於徹底烙印在了張弛的心間,而前方的石臺上,那片地域則空空如也,原圖徹底消失不見了。
張弛若有所思,在第二幅刻圖前盤坐了下來,這個人與第一名男人的神韻大不相同二這個男人,可謂霸絕千秋萬古。
那種捨我其誰的神態,仿神要透過石壁咄咄而出,睥睨天下,惟我獨尊,是這幅刻圖給人的強烈衝擊。
張弛又是整整寂靜無聲的盤坐了十年,纔將這幅刻圖烙印在腦海間,十年後,前方的石壁上,原圖消失不見。
就這樣,張弛整整用了五十年的時間,纔將五幅刻圖烙印在心同。
對於他這個級數的強者來說,這簡直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僅僅爲了留下幾幅刻圖的精神烙印,就花費了貪狼級強者如此多的時間!
最終,張弛大步走出了巨宮,外面的血光似乎徹底認可了他,不再掃殺他。
“哐當”
就在這時,在這片死寂無聲的巨宮所在地,竟傳出這樣一聲突兀的聲響。
遠處,巨宮的地基一陣劇烈震動,一隻殘碎不堪的石人手,仿神隨時會粉碎一般,碎裂的已經快沒有形狀了。
艱難的震碎冷硬的的表,無力的伸了出來,充滿了無盡的歲月氣息,
那裡竟有一名活着的石人!
這個突然的發現,讓張弛深深吃驚不已。
就在遠處,探出一隻破碎不堪的石人手,無力的扒在冷硬的地表上。
它是從地基下伸出來的,難以撼動那石體的地基,卻將周圍的一塊硬土擊碎了,重見天日。
籠罩在周圍的血光,頓時瘋狂衝涌而去,開始磨滅那隻石質的手掌,石人手墜落下一的的石粉,
不是石人手不堪一擊,而是它近乎腐朽了。
“砰”
無力伸出的石人手,突然猛力一震,周圍的硬土又裂開了很多,探出了更長的一條手臂。
非常的悽慘,極其不協調,像是一段朽木已經腐爛到了極致,石臂多處朽滅,有些的方僅僅連着一點,似隨時會斷開。
強大如不可朽滅的石人竟比爛木還要更甚,實在讓人震驚,很難想象,這個石人到底遭遇了怎樣的磨難,纔會落到這般悽慘地下場。
周圍的血光瘋狂衝直,齊唰唰掃殺而來,又是一地石粉墜落而下。
張弛吃驚過後,當場將神圖召喚到身前,剎那就衝了過去,瞬間就將那隻石人手籠罩住了。
這樣一條快不成形的石臂,剛一出現就遭遇血光衝擊,肯定不是廢土地石人,不然怎麼遭受同源的血光掃殺?
“砰”
神圖臨下,當時就將那條本已腐朽到極致的石臂轟殺的徹底碎裂了開想,像是一個破罈子被摔在了地上,根本沒多少神力。
非常微弱的聲音從巨宮的地基下傳出,裡面的石人還有不弱的神識波動。
當然,所謂的“不弱”僅僅是相當於一般人來說,與其石人的位一點也不相符。
感受到這一切,張弛放下心來,這個石人沒有威脅,他完全可以輕易鎮壓。
張弛破開周圍冷硬如岩石般的地表,將破碎的硬土推向一邊,挖出一個大坑,漸漸露出地下的景況。
慘不忍睹!
一名石人多半邊身子,完全被地基鎮壓在了下方,僅僅有半顆頭顱以及右肩右臂露在外邊。
顯而易見,這僅僅露出的部分軀體,也是經過無盡歲月的掙扎,才從地基下逃脫出的。
張弛以強大地神識探索,想要看看地基下的情況。
但是,他發覺巨宮永擁有無比神秘的力量,完全可以阻擋他這個級數的強者的探究,靈識無法進入。
果然不愧是廢土當中的禁地,這座巨宮具有難以想象的偉力,這個世界都破滅了,它卻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張弛與神圖相合,立刻與巨宮有了相近的氣息,如此才緩緩探究到了地基下的情況。
石人被鎮壓在地基下的部分,已經完全朽滅了,早已變成了黃土狀,輕輕用力一震,便會形散。
僅僅剩下半顆頭顱以及右肩與右臂的石人,此刻睜開了那隻獨目,冷幽幽的望向張弛,聲音非常虛弱道:“你不是我的子孫,是這亂地的罪人後代!”
他自然是以靈識傳音,因爲偶爾發出的古老音節,根本難以明瞭其意。
雖然石體都已經近乎腐朽了,但是那種天生的威嚴,還是保存了下來,這是異界當年的無上王者。
“你怎麼會被鎮壓在這裡?”張弛冰冷的俯視着他,神圖懸在其頭顱上方,隨時準備砸下。
“你在居高臨下審問我嗎?”
石人雖然極度虛弱,但是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射出兩道凌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