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無聲息地來到11月。
沙漠那攤子事在網絡信息洪流的衝擊下,已經淡出人們的視線。
最近在網上最火的一件事,當然是某廚神比賽宣佈當紅女星伍舞舞就是神秘評委。
沒錯,那個破廚神比賽終於要來了,就剩幾天。
公寓裡,陸仁看了會在廚房忙碌着的伊依依,然後走進洗手間,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貼了張便利貼的抽水馬桶。
他想了想,直接坐在馬桶蓋上,進入劇情。
“叮鈴鈴~”
耳邊傳來一陣鬧鐘的鈴聲,他下意識睜開眼,伸手將其關閉。
然後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壓抑的房間,整個房間只有四樣東西:牀、鬧鐘、拖鞋和鑲嵌在牆裡的門。
“沒開場語嗎...”
陸仁嘟囔一句,下牀穿鞋開門,只見門後是一間更狹小的洗手間,只有一個馬桶在裡面,跟室外的公共廁所間隔差不多。
那馬桶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吸引力,在不停引誘他坐上去。
摸不着頭腦的他順勢坐了上去,打算先互動一波看會發生什麼事。
但過了很久,都無事發生。
“所以我爲什麼要在馬桶上坐這麼久?腿都麻了。”
他自言自語吐槽一句,然後離開馬桶,習慣性按沖水鍵。
儘管他什麼都沒幹,但不沖水就從廁所裡出來,會讓人覺得他上廁所不沖水,沒公德。
陸仁重新打開廁所門,發現門後已經不是那個狹小的臥室,而是一個洗手檯。
洗手檯上擺放着剃鬚刀、牙刷漱口杯、乾癟的牙膏管、以及梳子,在旁邊的牆上還掛着一條毛巾。
他看着鏡子中略陌生的自己,按照順序使用道具,安靜地打理乾淨自己的臉。
“嗯?”
用溼毛巾擦乾淨臉後,他才意識到水龍頭完全沒關,無聲的自來水在急促地流着。
他趕緊把水龍頭關好,然後走到下一扇門前,打開它。
只見門後有一條公路和一個公交站,公交站裡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待。
儘管容貌髮型身材服裝等外形因素完全不同,但他們的行爲動作卻整齊一致,統統戴着藍牙耳機,低頭玩着手機,沉默不語。
陸仁直接越過他們走到馬路上,他對這種千軍萬馬中搶上公交車非常有經驗,以前還住宿舍沒買車時,時不時就要擠公交車。
不一會,一輛人頭涌動的公交車在陸仁面前停下,發出冷漠的電子合成音:“請在後門上車。”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中聽到的第三個聲音,除去他那些自言自語。
當公交車的後門打開後,他看到裡面的乘客像城牆一樣堵住車門。
然後,他像是攻城錘一樣,被後面的人用力推上公交車,跟車裡的乘客硬碰硬。
在一番僵持後,他和幾個乘客成功擴寬這趟公交車的載客量上限。
公交車在顛簸中無聲地前行,很快就來到下一站,艱難地打開車門。
而陸仁,也在這個過程中被要下車的乘客強行推下車。
釋放了不少載客量的公交車揚長而去,一扇電梯門出現在他眼前,那些戴耳機玩手機的上班族正在等電梯。
他果斷走過去跟那些上班族一起等電梯。
等電梯到了後,他率先走進電梯廂,準備轉身按一下樓層。
但就在這時,他身後的那羣上班族涌了進來,直接將他擠到角落,伸直手都沒辦法按樓層的那種。
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一層。
沒辦法,他只能用手指輕輕戳了下站在自己前面的人,懇請道:“你好,能幫我按一下電梯嗎?”、
然而那個人依然沉迷在自己的手機中,對他的請求充耳不聞。
不一會,電梯裡的人終於走光,只剩他自己。
就在他準備把所有樓層都按一遍時,電梯門突然詭異地自行打開。
只見門後是一副繁忙熱鬧的辦公室場景,每個人都在拿着固話或手機打電話,臉上表情複雜多變,似乎在跟電話對面艱難地溝通着什麼。
問題是,他們的嘴巴在動,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整個辦公室看似忙碌,實際一片死寂。
他帶着些探究離開電梯走進辦公室,來到寫着自己名字的工位上坐着。
通過近距離的觀察,他發現這些人雖然表情千變萬化,但他們的眼神,卻是死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裡的一扇門突然自動打開,他轉頭一看,發現那門掛着個男衛生間的標誌。
“又是廁所嗎?”
他直接站起來走了過去,發現門後的馬桶也像屋子裡那個一樣,散發着奇怪的魅力,在邀請他坐上去。
見狀,陸仁順勢反手關上門,坐了上去,等待事情發生。
跟屋子裡的那個不同,這個馬桶附近散發着二手菸的味道。
但直到他腿坐麻了,依舊無事發生。
沒辦法,他只能浪費點水衝個廁所,然後開門離開。
門外的辦公室依舊在無聲地忙碌着,忽然,一個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是他工位上的電話在響。
陸仁連忙跑過去接聽電話,但無論他“喂”了多少聲,對面依舊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發出聲音,非常安靜。
就在這時,一扇跟辦公室畫風不合的厚重玻璃門打開一條縫隙,示意他進去。
他只好放下電話,推門而進。
只見門後是一個KTV房間,一個醉醺醺的中年人一手摟着小姐,一手在玻璃桌上朝他推來三瓶白的。
意思很簡單,就是讓他先罰三瓶。
他記得自己免疫醉酒,乾脆連吹三瓶白酒,看看會發生什麼。
見他喝得這麼痛快,中年人好像很高興,在那說着什麼,可惜他一個字都聽不見。
就在這時,他突然泛起一股噁心感,胃開始痙攣,裝在裡面的東西好像即將要噴涌而出。
他趕緊跑進房間裡的廁所,雙腳跪地,趴在馬桶上大口嘔吐,將讓他難受的東西統統吐出來。
等他漱乾淨口腔推門而出時,發現門後的KTV房間、中年人和小姐早就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醒來時的那個狹小壓抑的房間。
被折騰了一天,他也有點累了。
再加上他也不知道浴室在哪,乾脆直挺挺地倒在牀上,脫掉鞋子,閉眼入睡。
“叮鈴鈴~”
第二天,鬧鐘照常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