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說的不錯。”
如空雙手合十，雙眼有意無意的望了望南方，那裡是白象國的所在。
“不說白象國其他佛門，單是自在佛門，就是附佛邪道。若任由自在佛門在白象國中繼續荼毒，那也不是小僧身爲佛門弟子的本分。”
“先前是有些事情沒能思索明白，自在佛門的事情，也不知該如何處置。現如今，已經可以去和自在佛門做個印證了。”
聽如空言語，許七正色道：“如空禪師，你已知道該如何處置了麼？”
如空雙手合十，面有悲憫之色：“不殺一人，無以救萬人；不除毒瘤，無以救蒼生。”
許七聽的明白這話中的意思，點頭道：“之前出山行走了一遭，如空禪師看起來是真的有了判斷，知道該如何選擇。如此甚好。”
石青松和如空在離國中行走，一路追蹤，找上淨土佛宗，一路上殺伐不少。
經這一番事情，如空又在萬靈山中靜思多時，心中終於堅定了心念。
是殺人滅罪，還是悲憫惜命，仁慈渡世？
在這選擇之中，如空曾經搖擺、迷茫，不知方向何在。
但種種事情經歷過來，現在的如空已經不再迷茫。
秉慈悲心腸，行雷霆手段，滅罪渡世，這就是如空的選擇。
如空宣了一聲佛號，並不言語。
“白象國和南疆接壤，自在佛門在其中勢大，與我萬靈山也有仇怨，清理自在佛門是必然之事，本座也有一些準備。”
許七道：“如空禪師既然要去白象國中，本座也十分樂見。此去若有艱險之處，如空禪師只管發來消息，南疆便是你的後盾。”
如空的境界雖然只在金丹，但戰力卻比尋常金丹境界強了太多，天罡修士都不是他的對手。許七又給了他一粒佛門高手的舍利，能助長修爲、手段，讓他去白象國中，也沒什麼太大的妨礙。
即便遇到了白象國中的高手，南疆就和白象國接壤，一旦如空有消息傳來，援手立刻便到。
除卻許七之外，萬靈山中還有應蛟、徐攔峰兩大戰力。應蛟得多多鎮守南疆，一身實力也有江河正神之位的加持，不必去說。那徐攔峰卻是追求和強者戰鬥的癡人，若下令讓他去白象國中，那是正合他心思。
“謝過首座了。”如空對許七合十行禮，道：“小僧不日便前往白象國中，未必能和首座此行，先告罪了。”
“唔，無妨的。”
許七心中稍稍琢磨了一下，道：“如空禪師此去白象國，可同石青松一起前往。他在山中也無什麼事情，正好去歷練一番。不管是煉丹煉藥，還是治病救人，都是他的志趣所在，在白象國中應該有些施展所學的地方。”
如空在萬靈山中，也就只和石青松交好，二人先前也有過一起做事的經歷，此去白象國，正好也藉着機會，讓石青松歷練一番。
若是如空有個什麼傷損之處，石青松也能將他治好。
一個戰力強橫，一個長於治病療傷，二人結伴前行，極爲穩妥。
如空略略想了想，道：“謹遵首座之命。”
許七道：“這事情，禪師就自去和青松說去吧。待他料理了手中的事情，禪師又準備好了，便可自去。”
石青松這幾日都在萬靈山中煉製丹藥，除卻七竅丹之外，還煉製了許多治療傷勢的丹藥，要供給整個萬靈山使用。
日月洪爐能大能小，療傷的丹藥煉製起來也不麻煩，藥材更是足量。石青松煉製一次，就能煉出二三百枚。日日煉製，煉出的丹藥足以支撐萬靈山中妖族精銳將近一年所需。
那七竅丹，石青松也加緊煉製，但卻不再使用。那些服用過七竅丹的水族還在應蛟的管轄、注意下，難說日後情形如何，使用時還是要謹慎一些。
等石青松將手頭的丹藥煉製完畢，他在山中也就沒了什麼事情可做，正好和如空同往白象國中走一遭。
如空領命自去，許七也無別事，自去鷹愁河中凝煞。
前後不到一日功夫，許七正在凝煞，白雲碑上卻傳來應蛟的消息：“首座，徐攔峰求見。”
許七頗覺無奈：“今日真是忙碌啊。”
徐攔峰自從入了萬靈山後，每日不是打熬肉身，就是尋應蛟拼鬥，驗證手段。應蛟也少遇到能和自己肉身抗衡的，和徐攔峰拼鬥時頗能盡興，也不覺得無聊。
幾場爭鬥下來，一人一蛟互有勝負。徐攔峰一心修煉，非要修煉到場場都能勝過應蛟，才能算是滿足。
這麼一個癡人突然來見自己，許七還真不知道他心裡在琢磨什麼。
“着他來見我。”
吩咐一聲，許七出了鷹愁河。不過片刻功夫，應蛟便和徐攔峰一起來到。
徐攔峰衝許七一拱手，道：“見過首座妖尊。”
“何事要見本座？”
徐攔峰也不遮攔，道：“屬下聽聞，首座妖尊要派人前往白象國。屬下自從進了萬靈山後，還沒半點建樹，想求首座妖尊給屬下一個機會。”
“稟首座。”應蛟在旁拱手道：“這事情，是從屬下這裡知道的。石小先生先前前來尋我，交付了一些治療傷勢的丹藥給屬下，讓屬下用來給與信衆，爲他們治病療傷。”
“屬下多問了兩句，才知道石小先生要和如空禪師前往白象國中。徐先生說自己有些無聊，屬下便順口說了這件事情。”
這事情是從應蛟這裡被說出來的，他自覺有泄密的罪責。和徐攔峰一起前來，正有因此而請罪的意思。
許七道：“無妨。也不是什麼需要掩蓋的事情，徐先生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無妨。”
“首座妖尊。”徐攔峰在旁說道：“屬下雖然是初入萬靈山，但各司其職，各守其命的道理，還是明白的。今日因這事情來求首座妖尊，是屬下有錯。屬下願受責罰，但這事情，卻不得不來求首座。”
“沒甚對錯之說，徐先生願意爲萬靈山出力，本座深感欣慰。”
許七知道了這其中原委，知道徐攔峰一是有個建功的心思，二來恐怕是挑戰強者的癮頭髮作，想要去白象國中走一遭。
他雖然和應蛟每日拼鬥，驗證手段，但畢竟不是生死之爭，許多搏命的手段都不能運用。有個
能和自己打的不相上下的對手，誠然是極爲暢快的事情，但欠缺了那生死一線的感覺，終究還是不夠爽快。
許七做過不少生死一線的搏殺，對這其中的心思理解的十分明白，也能體會徐攔峰心中所想。
“徐先生要去白象國，誠然是極好的事情。如空和石青松能多個臂助，也能安穩無虞。”
話鋒一轉，許七道：“但若有徐先生爲臂助，如空和石青松又能受到多少磨練？處於徐先生的保護之下，誠然安全，但卻少了生死一線的磨礪，沒了面對困境，尋思盤活局面的心思鍛鍊。”
“這種事情，難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徐攔峰聽了許七一番話，沉默片刻，而後點頭道：“首座妖尊一番話有理有據，屬下心服口服。這件事情……是屬下思慮不全。”
徐攔峰親身經受過許七的手段，知道他手段兇悍，對敵無情。這番話說的十分有耐心、道理，徐攔峰心中敬服，實在無半點可多言的。
“倒也不是這麼說。”許七搖搖頭，笑道：“本座本就有心讓徐先生充當援手、臂助，只待他們在白象國中落入險境了，便讓徐先生進入白象國，施以援手。”
“如今徐先生自己想往白象國中，倒也不差。”
許七道：“徐先生可自入白象國，不要和如空、石青松二人同行。你在白象國中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傷及常人性命便罷。若是如空、石青松遇險，需要援手，徐先生身在白象國中，也能及時許多。”
看看徐攔峰，許七問道：“如此可好？”
徐攔峰聽着許七的言語，雙眼是愈發的明亮。聽許七問話，徐攔峰連忙道：“極好，極好！多謝首座妖尊，多謝！”
許七道：“石青松和如空二人，還有一兩日才能動身。徐先生可先行前往白象國中，要挑戰高手就挑戰高手，隨意行動。”
徐攔峰有這意圖，許七也不拂了他的心思。有他這麼一個超羣戰力在白象國中，處處挑戰高手，如空和石青松若要做什麼事情，壓力也會小上極多。
將徐攔峰這件事情定下，總算是沒旁人再來煩擾許七。
一連數日，許七都在鷹愁河中凝練水雷意象，化無爲有，煉成水雷意象，煉入己身之中。
他又運用長生直指經，一身如樹，將種種手段的境界一起推進。
到了第八日頭上，九陽羣妖佩中傳來了消息：“大荒山脈中的修士開始散去，各有所向，都在追蹤、掌握之中。”
這消息是妖族探查消息之後，匯聚於九陽山中，而後再由楚紅袖歸納整理，告知許七。
和這消息一起傳來的，還有參與了大荒山脈之事各個修士的姓名、出身、境界、所修功法。
其中有不少都是位列天地人三榜的修士，這類消息倒是不難取得。
略略看了參與此事的修士名單，差不多有百人之數。其中罡煞修士自然不必多說，就連元嬰境界這等堪稱老怪一流的修士都有攙和。
“真是熱鬧。”
許七將衆人的姓名都記下了，叮囑楚紅袖，讓她繼續關注衆人的行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