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駱東的選擇

沈天從駱東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他點點頭,繼續道,“既然如此的話也不必深究了,我也只不過是隨便問問,畢竟這也不關我什麼事,今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說話間,沈天的心中其實已然長嘆了一口氣,歲月流逝,曾經的那個二胖小道童如今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沈天不應該再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了,

“沈大哥,你說,我聽着呢,如果是需要幫忙的話,二胖隨時都能夠豁出性命來。”駱東拍着胸脯道,

沈天笑着搖搖頭,“那倒不必到生死的地步,想來你也知道之前豐獸府發生的事情,這地伏洲的局勢是一天比一天要混亂,而我這一次來就是想告訴你,我與豐慧已經決定要離開地伏洲,具體去哪裡我也不知道,這便要問這位了。”說着,沈天用眼神瞟了瞟自己抱着的左丘劍,駱東也看了過去,此時左丘劍雖然已經昏迷,但是即便如此,他那已然冷漠慣了的面容依舊沒有帶給駱東絲毫的好感,

“當初我把你從那個地方帶出來並交託給豐慧,其實無論是她抑或是我自己對於你都是放心不下的,今日來到這裡便是想要徵求你的意見,如若我們離開的話,你會否跟着我們一起走。”沈天繼續道,其實沈天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不其然,駱東聞言後神情立刻一驚,隨後立刻便本能的回過頭去,看向那頂紅轎子,

“駱東,與人交談的時候,不可如此失禮。”一旁的靈木見此不禁皺眉訓斥,

靈木的話立刻讓駱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回過頭來不好意思的笑笑,“沈大哥,不是我不想,只是雖說沈大哥你當日救了我,但是如今我卻已經拜了新的師尊,正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一切事情我還得問過師尊,並不是我想跟你走便可以走的……”駱東腦子轉得倒是極快,立刻便將包袱丟給了靈木,

“你這孩子……”靈木無奈的搖搖頭,看了看滿臉期冀的豐慧以及一臉平淡的沈天,“我受到了芊雪小姐極大的恩惠,按理來說的話是應該爲洛門獻出我微薄力量的,但是轉念一想,今日刺桐園的事情是因我而起,倘若我再繼續留在洛門的話或許會爲洛門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龍巖城也不是好惹的主兒,所以我的離去或許可以理解爲對洛門的一種貢獻吧,駱東,你也知道,我們師徒的修爲在洛門中,實在是太低微了……”靈木與駱東相處了那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呢,此時靈木所說的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則是她想讓駱東從洛芊雪的倩影中抽離出來,洛芊雪這樣的存在,並不是駱東可以奢望的,即便是仰望,或許都不可以,

駱東自以爲很瞭解靈木所以纔會將問題丟給了靈木,但是他卻不知道靈木雖說平時比較柔弱,但是在對一些問題的時候,還是會自私以及果斷的,“師尊,你這樣做的話,大小姐會不高興的吧,她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這幾句話脫口而出,待得說出來後他才感覺不對,立刻轉頭看向沈天,他看到的,是沈天微笑的臉,

“沈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怎麼會不想跟你走呢,我只是……”駱東還想辯解,其實這並不怪他,以駱東修真的年月來看,他還只不過是一個少年,加上之前他又沒有與其它的修士有過太多的交道,此時難免會以爲癡迷洛芊雪而放棄一些東西,

“好了,不必說了,你的心思我知道,我只不過是問一下你的意見,並不是一定要你與我們一起離開,事實上你留在洛門我還放心,畢竟我們去的地方也不太平,說不定我們都不能夠再相見也是有可能的。”說着,沈天拍了拍駱東的肩膀,此時他的肩膀已經不再是那個道童那般脆弱了,似乎是因爲一直揹負着韋東的仇恨,駱東的肩膀很結實,很寬厚,

“沈前輩……”靈木原本以爲沈天會勸說駱東離開,但是沒想到沈天居然順着駱東的意思說了下去,

沈天知道靈木想要說什麼,他擺了擺手,示意靈木放心,“駱東,你已經是大人了,既然你想留下來我也不阻止你,但日後你的師尊不在你身邊,你萬事必須要比之前小心百倍,你知道的,即便是在洛門中,你若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也難逃厄運。”

事情到了這裡,駱東反而有些不捨得了,他看了看那個帶着他成長的師尊,又看了看眼前這位曾經救過他的修士,他咬着下脣,似乎原本堅定的決心也開始了動搖,

沈天看着他抓緊拳頭的樣子,搖了搖頭,摸了摸夢兒的頭,靜靜的等着駱東做最後的決定,

一旁的靈木亦是在等待,他是很想自己的這名弟子跟着自己離開的,洛門雖說對自己是好,但是大家族的水實在是太深了,她怕如自己與駱東這樣的小修士還未下水恐怕就被一道浪給打死了,畢竟在大家族人的眼中,初衍初期修士實在是不算得什麼,

“沈大哥,我決定了,我要留下來。”駱東低着頭,緊握着拳頭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很難受,莫名的負罪感在折磨着他,他愧對沈天與靈木,他爲了洛芊雪選擇離開帶着自己長大的師尊以及自己的恩人,但是他卻無法違背自己心中所想,所以他不敢去看沈天與靈木,他慚愧,卻又不得不爲之,

“對不起,沈大哥,對不起,師尊,那天,我第一次看見大小姐的時候我便有一種感覺,那種感覺是從來沒有的,即便是曾經的師尊也沒有讓我有這樣的感覺,你們可知道,我願意爲她死去,我,我對不起你們。”駱東在心中反覆的吶喊着,但是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沈天點點頭,他尊重駱東的決定,“好,既然如此的話,你便回去告訴洛小姐你與你師尊的決定吧,倘若有緣的話,或許我們還可以再相見的。”

靈木見此,還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卻被豐慧拉住,她衝着靈木搖搖頭,示意靈木按沈天的話去做,

“要說的就這麼多了,駱東,以後自己多保重吧。”夢兒似乎有什麼要說,但是卻被沈天制止住,

駱東聽完後,深深的鞠了三躬,這三躬自然是對沈天,豐慧以及靈木鞠的,這三個人改變了他的命運,他與三人的羈絆也不僅僅就只有這麼多,“師尊,沈大哥,豐慧真人,後會有期,駱東一定會刻苦修煉,待得修爲足夠的時候,即便是踏破整個修真界,駱東也會找到你們,報答你們的恩情。”說話間駱東一直低着頭,而在說完之後他亦立刻轉身向着洛門那邊飛去,他這樣做其實是不想讓沈天他們看見自己的淚水,愧疚的淚水,

“沈前輩,你爲何讓駱東留在洛門呢,他的心思我想你應該能夠看出來,這是沒有希望的事情,而且這孩子性格有時候非常倔強,此前已經與其它修士鬧過不愉快,只不過當時他們礙於大小姐的面子,不敢對駱東怎麼樣,但是大小姐並非那麼悠閒的人,她經常需要閉關也經常有事情要處理,倘若我不在他身邊而大小姐也顧及不暇的話……”駱東纔剛離開不久,靈木便開始擔心了,

“靈木,你如此想便太小看你的弟子了,以你的話說,他一個如此倔強的人,你若是強行要他跟着我們離開地伏洲,那麼你覺得他會同意,會開心嗎。”沈天笑了笑,前方的駱東已然進入了洛門的隊伍中,此時應該是在向洛芊雪報告了,

果不其然,很快,洛門的隊伍便開始了移動,他們在遠離,遠離刺桐園,遠離沈天,“有的時候,事情順其自然便好了,我們認爲駱東留在這裡會不好,但是也許適得其反呢,就好像有的東西,你一直記在心裡或許會讓你難受,但是如若你忘記了的話,纔會釋然吧。”

“小天天,你說話好奇怪呢,你是不是在說芊雪姐姐的記憶呀,難道你不想她重新記得我們嗎,不行,我一定不會放棄的,下次見到芊雪姐姐的時候,我一定要讓她重新記得我們。”夢兒想說這些話好久了,只不過一直被沈天壓着,不讓她說,

沈天聞言後笑着搖搖頭,摸了摸夢兒的頭,“夢兒,我與她的故事我原本以爲還沒有結束,畢竟當初我虧欠了她,我一直覺得很是愧疚,但是今日我看見她,聽她說出那些話後我忽然覺得,也許這樣纔是最好的,以往的傷痛你再怎麼補救也是於事無補的,碎裂的瓷器,再怎麼修補也無法令其完美無瑕,但是現在卻很好,她把曾經的過往都忘卻了,那些傷痛,苦難,如今她高高在上,萬人仰慕,這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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