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羅是散播謠言,純粹的噁心,四方天平受不了可以追殺,但這位望祖樓樓主不同,他既不明面上得罪四方天平,卻也保着憶賢書院抗衡四方天平,偏偏四方天平不敢真的得罪他。
陸隱讚歎,這纔是高手,害怕破祖失敗,就保留現在的身份遏制四方天平,比真的成祖還有效,畢竟成祖後就要去主宰界面對永恆族,而他,不需要,逍遙自在。
魁羅說的話也讓陸隱很在意,如果憶賢書院有一位祖境坐鎮,不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堪比四方天平了嗎?農家,劉家,鬼淵都被四方天平監視,即便他們有祖境強者,卻也無法插手樹之星空的一些事,但憶賢書院不同,祖境之下,憶賢書院算是自由度最高的。
而且貝則打聽到憶賢書院如今與四方天平交往,除了四方天平,還可以光明正大去其他家族,頂上界,背面戰場,下凡界。
陸隱想了想,或許,去憶賢書院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以把樹之星空這淌水徹底攪渾,看看哪些人可用,哪些人,爲敵。
正想着,巨大轟鳴聲傳來,蒼穹被撕裂,無盡海水掀翻了星空,遠方,貝則臉色大變,急忙出手擋住海嘯,其餘星使強者也都各自出手護住自家地方,否則不管是海岸線還是島嶼都會被淹沒。
萬天掌法的最後一掌被破,陸隱看去,只見青平師兄面色疲憊,面對萬知一的掌法,他對抗也不容易,而這應該並非萬知一最強的掌力,或許只是萬知一剛達到半祖境的掌力。
萬知一是真正無限接近祖境的強者,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說必能突破祖境,比霓皇大長老還厲害,而霓皇大長老已經足以堪比天門門主。
“當初陸家還在,萬知一夠資格被祖境平等對待,此人竟破了他的萬天掌法,戰力驚天,不過,源劫並未結束”,白袍老者道。
話音落下,源劫旋渦內出現一滴水,衆人迷茫。
陸隱心一跳,水?他下意識想到山海戰法考覈的泉水,不會真是吧,那就是九山八海強者的戰法。
“不是水”,霧祖開口,目光奇異。
魁羅盯着那滴越來越大的水,“好像,真不是水”。
白袍老者深深看了眼霧祖,“確實不是水,是一種內世界,非常奇異的內世界,來自一位奇人”。
內世界?陸隱迷茫,水,不是水,但看起來就是水,是內世界?
“布袋老人?”,魁羅驚呼,看向白袍老者。
白袍老者點頭,鄭重道,“不錯,布袋老人的內世界,一種似水非水,可以將人困到死的內世界”。
“麻煩了,這傢伙渡劫竟然會碰到這種內世界”,魁羅臉色難看。
陸隱有不好的預感,“老傢伙,怎麼回事?”。
魁羅沉聲道,“布袋老人,是這片星空曾出現過的奇人,一生研究困人的手段,從踏上修煉之路第一天起,與任何人作戰想盡辦法只爲困住,敵人的生或死,就看能不能脫困,此人修爲越高,困人的手段越可怕,尤其當他達到星使
巔峰,曾困死過半祖”。
陸隱瞳孔一縮,“困死過半祖?”。
星使戰半祖,說起來簡單,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魁羅做不到,陸不爭他們能不能做到陸隱不瞭解,但即便是十二天門門主,在星使巔峰時期也未必都能做到,而十二天門門主,已經是半祖之中最強的,並幾乎可以突破祖境的存在,代表了一個時代的巔峰。
當今時代,第五大陸可以憑星使戰半祖的唯有青平與天鬥,其他人想做到太難太難,除非藉助外物。
這還只是戰半祖,不代表一定能勝,更不用說——殺。
布袋老人竟可以在星使時期殺半祖,這是難以想象的,哪怕那個半祖再弱,也是半祖,也擁有內世界,層次不一樣。
陸隱有自信可以誅殺掉落半祖境的王祀,但如果王祀內世界沒被破,他就很難做到,哪怕有外物也一樣。
星使與半祖,是質的差別。
“當他達到半祖境後,內世界就是這種水袋,最輝煌的戰績是同時困住三位永恆族半祖,在背面戰場,其中一位還是十二候之一,被永恆族針對,派了三位十二候伏擊纔將他殺死,唯一可惜的就是布袋老人在啓蒙境或者星使時期未能破三關,終生無法破祖,否則不會那麼容易死”,魁羅道。
陸隱看向青平師兄,他頭頂,那滴水不斷擴張,似乎要將這片天地囊括進去。
“師兄,別被困住”,陸隱忍不住傳音提醒,沒讓白袍老者聽見,能不讓別人知道他們與青平師兄的關係最好。
但不管他有沒有提醒,青平還是被困住了,他逃不脫源劫範圍,而那個水滴,不,應該是布袋囊括整個源劫,他必會被困。
如今的青平就像水袋中的游魚。
陸隱緊張,這個水袋的威力應該不是布袋老人困住三位半祖時期的威力,否則也太變態了,即便如此,其困人的威力也不會在半祖戰力之下,畢竟即便沒有內世界,布袋老人都能困死半祖,何等彪悍的戰績。
青平不斷對四周出手,妄圖破開這種水袋,但毫無用處,無論他怎麼出手,水袋最多鼓脹,就是不破。
“源劫強度取決於渡劫之人體內星源,你師兄體內星源應該很多,否則不會出現布袋老人的內世界,布袋老人出了名的能困能耗,他體內星源連那一代陸家人都比不過”,白袍老者感慨。
陸隱眼皮直跳,果然還是因爲星源的儲量,師兄都如此,那自己?他有些不敢想。
穿梭時空破源劫,面臨的威力並不大,而且只是小源劫,可以憑外物渡過去,但六次源劫呢?半祖源劫呢?陸隱有些慌,看着師兄嘗試破開水袋,他似乎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很有趣的內世界”,霧祖讚歎,目光明亮看着,“雖然不及我的微,但論困人,即便我那個時代都沒這麼彪悍的,就是威力不強,不然都可以跟夏殤的天賦比一比了”。
白袍老者驚詫,“夏殤不是辰祖名諱嗎?”。
陸
隱平靜道,“另一個夏殤”。
白袍老者瞥了眼霧祖,沒有多說。
陸隱趕緊傳音給霧祖,讓她別亂說話,這裡是樹之星空,道源宗時代很多事沒有斷絕,都被帶這來了,對於那個時代的事遠比第五大陸瞭解得多。
霧祖纔不管陸隱,她想說就說。
陸隱也無奈。
遠方,青平師兄不斷出手,施展了各種戰技,就是破不開水袋,血色鈴鐺也無用,已經耗了一段時間,陸隱擔心會引來四方天平的半祖,唯恐他們認出青平師兄。
青平師兄不是第一次來這片星空,他在這裡可是曾力壓一個時代,連那一代陸家嫡系都不是對手。
“看來是破不開了”,白袍老者搖頭。
魁羅皺眉,“老東西,打個賭,絕對破的開”。
“破的開就破的開,爲什麼打賭?”,白袍老者反問。
魁羅怪笑,“你說破不開,我說破的開,你贏了,你問什麼我都說,你輸了,嘿嘿,幫我做件事”。
白袍老者搖頭,“那就破的開吧”。
陸隱無語,這老頭真是魁羅的剋星。
遠方,青平呼出口氣,這片內世界雖無殺伐之力,卻似乎可以永久困住他,內部循環,連星源都在循環,沒有消耗,不知此內世界的主人是誰,真想見識一下。
想着,他腳底出現天秤,延伸而出,不斷延伸,如一根針一般將水袋刺穿,蔓延入虛空。
白袍老者驚訝,“居然破了?”。
魁羅惋惜,老東西不受激,不然就贏了,他絕對確定青平能破。
布袋老人當初之所以困死半祖,是因爲他只能困,並沒有正面與半祖一戰的實力,消耗了太久太久,可以說是磨死的,而青平可是能當面跟半祖硬撼的狠人。
“恭喜閣下突破半祖”,白袍老者對着青平笑道,“閣下可有興趣前往憶賢書院擔一任院長?”。
青平看到了白袍老者,並未理會,擡頭,源劫,還未結束,如果這麼簡單就結束,對不起他多年的積累。
白袍老者詫異,看着頭頂源劫,驚訝,“還沒結束?怎麼會?剛剛可是引出了布袋老人的內世界,星使之中何人可以破?任何人渡過此劫都應該成功了,怎麼會還有?”。
陸隱不意外,他渡星使源劫可以說九死一生,耗費了所有力量,師兄可是還沒完全出力呢,至少他還有觀想,有秘術,還有,師父傳授的戰技。
他很好奇師兄傳承了木先生何種戰技,反正肯定不是九陽化鼎,難道是尋古溯源?
遠方,又有修煉者到來,此次來的可不是尋常修煉者,都是星使,足足四人。
星使在廣大的中平界並不常見,否則貝家也不可能憑貝則獨佔一城,青平渡劫着實了引出了一些動靜,但沒有想象中大,原本陸隱還以爲四方天平會有半祖走出。
源劫旋渦炸響,震撼衆人,不知道傳出去多遠,陸隱懷疑頂上界都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