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戟想盡辦法擡頭,眼睛死盯向陸隱,“你是來羞辱我的?”。
“不然呢?”,陸隱反問。
夏戟冷笑,“我知道,你想從我這得到九分身之法,越是羞辱我,越讓我想活下去,對吧”。
陸隱沒有說話,平靜看着他。
夏戟吐了口血,使勁仰着脖子看向陸隱,“你成功了,我教你,我可以讓你學會九分身之法,只要你能放了我,一定要放了我,我們的仇怨到此爲止,以你的力量也不屑跟我計較,我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放了我”。
陸隱長呼出口氣,“如果早這麼說該多好,可惜,你猜錯了,我其實,就是來羞辱你的”。
夏戟怒吼,“除了我,沒人能教你九分身,你以爲夏洛那個小崽子學會了就能教你嗎?我知道你們關係好,但他教不了你,採星女也教不了你,只有我,只有我能讓你學會九分身,你必須放了我”。
看着夏戟怒吼,想要活下去,不惜放棄了一切尊嚴,陸隱覺得無趣,報仇,只是目的,給曾經的自己一個交代,卻無法帶來多大的快樂,他與夏戟的帳,該結束了,想着,一把抓起夏戟,離去。
神武大陸,禪老也纔剛回來,之前瘋院長少塵以無境破有境,跨入半祖層次,他,還有霧祖都前去看望,並交談了數日。
瘋院長雖然境界遠低於他們,但因爲無數次登摘星樓,看到了過往歲月發生的種種事,看透了塵世,彼此交談,並無高下之分,包括霧祖也是一樣。
禪老還是很替瘋院長惋惜的,沒有破三關,無法成就祖境,可惜了。
“何方客人?請自報姓名”,禪老開口,目光看向一個方向。
那裡,夏溱帶着夏神飛走出。
面對禪老,夏神飛並未因爲彼此立場問題而無視,同樣行禮,“晚輩神武天夏神飛,參見禪老”。
禪老看着夏溱,“神武天的人?”。
夏溱盯着禪老,“我見過你”。
禪老詫異,“何時?”。
“第六大陸與第五大陸決戰之時,你曾與陸天一前輩見面,那時候我也被夏神機帶着”,夏溱道。
夏神飛沒想到兩人居然是舊識。
禪老驚訝,“原來還是故人”。
“那個時候你不過是個少年,我也差不多,現在我們都老了”,夏溱道,言語不再如剛開始般冷冽,似乎因爲見到了故人而柔和下來。
禪老點頭,“是啊,都老了,閣下來此是爲了夏神機?”。
夏溱道,“陸小玄呢?我想見他”。
禪老道,“那要等一等了,我要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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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溱點點頭,目光掠過禪老,看向振光塔,隨後又擡頭看向運道陣法,“原來如此,這個原寶陣法封住了前往平行時空的路,夏神機就被扔去了對面的平行時空?”。
禪老道,“不錯,如果你是想帶回夏神機,那還是請回吧,故人相見,免動干戈爲好”。
夏溱奇怪,“爲什麼這麼幫陸小玄?因爲陸天一的恩情?”。
禪老搖頭,“天一前輩的恩情我已經償還,陸小玄是陸小玄,不對,我幫的是陸隱,並不是陸家嫡子陸小玄”。
“有什麼區別?”,夏溱不解。
禪老想了想,“陸家嫡子爲人光明,看到的都是人世間美好的一面,因爲立場,會如同天一前輩一樣永遠守護在所有人前方,無論天賦,修爲,外貌,還是性格,都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而陸隱,是一個看透世間醜惡,會算計,心狠手辣,報復心重,並且貪財的人”。
夏溱挑眉,這麼一對比,那個陸隱還真是毫無形象。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人,卻願意承擔大任,以自身爲燈塔,照亮人類前進的路,無論他做了什麼,都是爲了生存,最終,也都會想盡辦法帶着人類生存,這樣的人,值得幫,他的底線永遠不會突破”,禪老道。
夏神飛聽着禪老的話,腦中出現陸隱的樣貌,原來,他在這些人心中是這個形象,真實,太真實了,陸小玄與陸隱,一個虛幻的完美,一個卻是真實的市井之人,人類需要完美的形象帶他們走下去,但這種形象的人,太多了,越是絕境,越需要會生存的人帶路,陸隱,就是這麼一個會生存的人。
他在這片星空到底經歷了多少生死,才令眼前這位祖境都心甘情願幫他。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更好奇了”,夏溱道,她始終待在蠻星,對外界之事雖然清楚,但瞭解的不多。
禪老做了個請的手勢,“不介意,坐下聊聊,好不容易碰到故人”。
夏溱點點頭,坐在了禪老對面。
看起來,一個蒼老,一個年輕,好似兩個年代的人,但嚴格算起來,夏溱的年紀還比禪老要大。
夏神飛恭敬站在遠處,靜靜等着,不時看向振光塔,就在這裡嗎?神機老祖被算計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很快,遮天蔽日的身影出現,獄蛟發出嘶吼,張牙舞爪看着四周,沒人,悻悻放下爪子。
陸隱進入神武大陸,出現在夏溱與禪老中間,“晚輩來遲了”。
禪老道,“他就是陸隱”。
陸隱看向夏溱,夏溱也看着陸隱,“夏神機就是被你放逐的?”。
“確切的說,是他走錯了路”,陸隱直接道。
夏溱眉毛蹙起,“你很無恥”。
陸隱淡淡道,“前輩來所爲何事?”。
“能不能把夏神機帶回來?”,夏溱問道。
陸隱道,“不能”。
“那就算了”,夏溱說道。
禪老詫異,就這麼簡單?
夏神飛不意外,陸隱,也不意外,他知道夏溱的事。
“你能借用夏殤的力量?怎麼來的?”,夏溱又問道。
陸隱道,“前輩,開門見山吧,晚輩對你的事有所瞭解,可以明確告訴你,晚輩的力量來自天星功,並非辰祖親傳”。
夏溱目光一冷,“你瞭解我的事?誰告訴你的?”。
陸隱道,“誰說的前輩就不要問了,總之,前輩恨神武天,也恨辰祖,同樣,
前輩欠了神武天的,也欠辰祖的,那麼,晚輩有一個方案可以滿足前輩所有需求”。
夏溱冷笑,“你要幫我?”。
陸隱搖頭,認真道,“我是幫我自己,神武天放逐我陸家,究其原因是夏神機做下的決定,既然如此,我就要讓夏神機被放逐,不僅是被我們這片時空放逐,更被神武天放逐”。
夏溱不解,看着陸隱,“好大的口氣”。
夏神飛緊盯着陸隱,目光閃爍。
禪老也好奇陸隱究竟要如何做。
陸隱取出至尊山,放出了一個人,正是--夏洛。
“洛中?你怎麼在這?”,夏神飛驚訝,自從樹之星空遠征軍被抓後,他們就都知道洛中是夏洛,也就是這片星空夏家的傳人,不過當初夏戟都已經歸順神武天,更不用說夏洛了。
在陸隱將樹之星空遠征軍全部放回去後,夏洛同樣留在了神武天,不過因爲他的身份,依然不被待見,還時不時被找麻煩。
夏神飛從未在意夏洛,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
“師兄,又見面了”,夏洛笑道。
夏神飛不解的看向陸隱。
陸隱道,“前輩,他叫夏洛,是辰祖的傳人”。
夏溱盯向夏洛,目光復雜,好似激動,卻又帶着怨恨。
“前輩欠辰祖的,就還給他吧,請前輩支持,讓他執掌神武天”,陸隱道。
“不行”,夏神飛大喝。
夏溱也看着陸隱,“讓夏殤的人執掌神武天,陸隱,你還真會算計,跟禪老說的一樣”。
陸隱瞥了眼禪老,他不知道禪老說了什麼,繼續道,“前輩不用急,繼續聽晚輩說,您虧欠辰祖的,這就還了,而您虧欠神武天的,同樣可以還”,他看向夏神飛,“你父親如今被關押,你可以選擇是由你做主神武天還是把你父親放出來,我可以解除他體內的死神印法”。
夏神飛眼睛眯起,“我父親背叛神武天,與你勾結,他”,陸隱插言,“他被死神印法控制,不跟我合作只有死路一條,現在可以答應解除他的死神印法,還他自由,至於接下來他在神武天如何跟我無關,你可以選擇由前輩支持他繼續執掌神武天,與夏洛平起平坐,也可以選擇由你執掌,這是你們的事”。
“可笑,我神武天還輪不到你當家做主,陸小玄,你真以爲可以決定神武天的主人?”,夏神飛不滿。
陸隱看向夏溱,笑道,“前輩,當初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可想讓他們也感受一下?”。
夏溱目光一亮。
夏神飛心一沉,不好,這纔是陸小玄的打算,當初具體發生了什麼雖然他不清楚,但對夏溱的傷害絕對極深,否則作爲祖境不可能這麼多年不插手神武天任何事。
他看着夏溱,“老祖,不要聽陸小玄的話,他在挑撥我神武天內訌”。
陸隱笑了,“那就更有意思了,不錯,我就是在挑撥,嫡系與旁系,神武天好像最在乎這個”。
夏溱閉起雙眼,嫡系,與旁系,是啊,神武天最在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