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陸隱歸來,得知冷青的遭遇,取出星門:“繼續,一定能引出棄路人,不過這次要更謹慎一些,永恆族已經有了準備,我們三個一起行動吧,就算遭遇序列規則高手也沒事。”
踏過星門,陸隱剛要去傳送裝置,陡然間,他神色一變,腳踩逆步,平行時間,原地,一抹寒光乍現,避過殺機,逆步下,陸隱令周邊一切看上去靜止,回頭去看,那抹寒光同樣消失。
他目光一縮,回頭,身後,一道人影站立,而陸隱脖頸處懸着一柄短刀,刀鋒冰寒,令他四肢僵硬,下意識施展物極必反。
“不要動。”嘶啞的聲音傳出。
這時,禪老與冷青走出,看到這一幕,厲喝:“放開道主。”
陸隱擡手,阻止兩人,目光看向人影:“棄路人?”
人影發出嘶啞低沉的聲音:“這段時間就是你們在摧毀永恆國度,爲什麼?”
“引你出來。”陸隱直言,脖頸處肌肉已經乾枯,即便此人以短刀出手,也未必能拿他如何。
“爲什麼引我出來?”
“聯手對付永恆族。”
“星門留下,走人,我不跟人聯手。”
陸隱看着人影,此人身形較矮,以短刀懸在自己脖頸都是上擡手臂,以至於手臂擋住了面容,讓陸隱看不清。
“你不斷摧毀永恆國度,憎恨永恆族,爲什麼不願聯手?憑你一個人又能對永恆族怎麼樣。”陸隱勸道。
人影擡頭,目光冰寒:“無所謂,我本就是文明的殘人,大不了一死。”
“不值得。”
“與你無關,退走。”
陸隱順着人影手臂看着他雙目:“你就不好奇我們爲什麼能來這裡?”
人影目光一閃:“說。”
“木先生。”陸隱說了三個字。
人影驚訝:“木先生?”
陸隱鬆口氣,果然,木先生讓自己找的就是這個棄路人。
“我是木先生弟子,師父給了我星門,讓我聯合不同的文明對付永恆族,你也是其一,否則我們怎麼可能找到這個地方。”
人影放下手臂:“怪不得。”
“你信了?”陸隱驚異,九星文明可都不相信。
人影拿起短刀,刀鋒上出現自己面容:“宇宙很大,平行時空無數,即便這個時空也很廣,靠着星門,巧合到能找到這裡根本不可能,永恆族也不可能找到這裡,否則來的就不是你們,而是那個女人。”
“有什麼不可信的。”
陸隱這纔看清人影面容。
此人是個乾瘦的小老頭,看起來就陰險,整個人如陰影一般好似隨時會消失,目光帶着永遠化不開的冰寒仇恨,再加上手中的短刀,怎麼看怎麼像殺手。
“你就是棄路人?”
“木先生對我有恩,你想聯手,我不願意,但我可以爲你出手一次。”棄路人道。
剛接觸過九星文明,陸隱說的夠多了,他現在就後悔怎麼沒把對卡卡文說的話錄下來,然後放給棄路人聽,那多省事。
雖然棄路人看上去根本不想對話。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我們怎麼才能聯繫到你?”陸隱問。
棄路人給了陸隱一塊類似雲通石的物件,應該是這片時空用於聯繫的。
“這個東西,多少年來,我只給過你。”
陸隱點點頭:“多謝。”
不管如何,棄路人能爲他出手一次也不錯了,剛剛交手雖然短暫,但棄路人的實力讓陸隱驚歎。
逆步平行時間竟然擺脫不了,還被短刀架在脖子上,這裡陸隱沒想到的。
怪不得他能跟箭神鏖戰那麼久,此人即便不敵七神天,也絕不會弱到哪裡去,應該是與木刻師兄一個層次的存在。
返回天上宗,陸隱緊接着取出第五個星門。
這次,冷青還是先一步踏出,剛剛碰到棄路人,陸隱被短刀架在脖子上,這一幕讓他更謹慎了。
禪老同樣如此。
始空間誰死了都可以,哪怕就是陸家的陸源老祖死去都可以,但陸隱不能死,他不僅代表現在,更代表未來。
所有人都確定一個事實,那便是陸隱必然可以達到大天尊,陸源老祖的層次,甚至更高。
陸隱自己都很確定這點,但他實在找不到路。
如果能找到破祖的路,早就想盡辦法修煉了。
唯有破祖才能在對付永恆族的時候水到渠成,至少不用擔心每次碰到七神天層次的強者都要跑路。
還是要想辦法破祖。
第五個星門之後是一片破碎的星空,到處都是虛空裂縫,讓陸隱想起道源宗留有辰祖手印之地。
不過那裡只是一方天地,而這裡,卻是整個星空破碎。
陸隱他們分散開來尋找,找不到任何智慧生物,這片星空已經徹底廢了。
這種景象很明顯是被強大的力量摧毀的,木先生讓他尋找的文明連廢墟都不存在。
無奈之下,離去,取出第六個星門。
運氣彷彿用光了,第六個星門之後看到的同樣是破碎的星空,雖然比上一個破碎的星空好一些,也能看到一些廢墟,但也代表這個文明沒了。
連續被摧毀兩個強大文明,讓陸隱的心不斷下沉。
他沉着臉,打開第七個星門,迫不及待過去。
第七個星門通往的平行時空,陸隱看到了永恆國度,一座非常大的永恆國度,有一座恢弘的大門,明顯不屬於永恆族建築風格,應該是上一個文明的遺址。
陸隱三人分散遊走星空,想看看這片時空是否存在對抗永恆族的文明,結果讓他失望。
沒有,沒有一個可以對抗永恆族的文明。
他們在這片時空耗費了兩個月,不斷打聽,哪怕打聽到類似棄路人這種與永恆族對戰的強者都可以。
然而什麼都沒有,這片時空盡歸永恆族,永恆族就是主宰。
陸隱倒是打聽出來這裡的永恆族,屬於第六厄域。
這就不意外了,第六厄域之主是屍神,屍神是七神天之一,常年在第一厄域對戰六方會,但第六厄域可是有棘邏這個強者的。
此人的實力絕強,在陸隱看來,不會比七神天弱多少,善於殺伐,有這樣的高手,能肅清時空並不難。
帶着沉重的心情,三人離開這片時空。
只剩最後一個星門了,陸隱沒有急着打開進去,就這麼看着。
有時候,世間的事存在巧合,卻也存在因果。
命運之法並非神奇,而是在時間長河中架起了橋樑,看到了未來。
真正讓陸隱覺得神奇的是釋烏杖的業果天賦,可以看到人的罪孽,還有命女的因果轉移之法等等。
宇宙之中存在無法解釋的力量,也存在無法解釋的氣運。
連續三個星門,看到的都是被摧毀的文明,讓陸隱一時間竟不敢打開這最後一個星門。
一個文明的消散,意味着無數生命的消失,這個結果,太沉重了。
陸隱轉身離開星門,走到無人的高峰望向遠方。
禪老與冷青對視,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如果是無情之人,倒是不在乎。
但人怎可無情,陸隱也是人,連續看到三個被摧毀的文明,如今的心情可以想象。
或許,他想到了六方會,想到了始空間,想到了與他有牽絆的一個個人。
或許有一天,有人來到這片時空,看到的也是永恆國度,看不到天上宗存在的任何痕跡。
陸隱站在高峰,遙望遠方,看到了獄蛟換個姿勢睡覺,如果像它一樣沒心沒肺該多好。
他看着天上宗,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臉,最後,目光定格在一個院子。
院子內堆滿了書籍,那是他的倒黴弟子駝臨居住的地方,他看書看了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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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陸隱身形消失,出現在院子外。
院子內堆滿了書籍,很多都是通過非一般手段保存的書籍,這些書籍皆來自一些大的家族宗門,有些是某些人的典藏,別說外人,自家後輩想看一眼都很難,但現在都集中到了這裡,因爲想看這些書籍的,是陸隱的弟子。
駝臨已經不在屋內,他就在院子裡,整個人埋入書籍中,癡迷的翻看每一頁文字,速度時而很快,時而很慢,時而興奮大笑,時而掩面哭泣,跟瘋了一般。
陸隱挑眉,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瘋掉,不然以後誰還敢拜他爲師?
天上宗道主的弟子是瘋子,想想就可怕。
陸隱趕緊進入院子內:“駝臨。”
書堆裡,駝臨聽到陸隱的聲音,耳朵一動,陡然起身,掀翻了周邊書籍,高興望着陸隱,笑着喊:“師父。”
陸隱鬆口氣,還好,知道自己這個師父,還不瘋。
“師父,您怎麼來了?”駝臨小心避開地上的書籍,走向陸隱。
陸隱好笑:“再不來,你就要跟這些書一起腐朽了。”
駝臨迷茫:“腐朽?”
“你看書多久了?”陸隱問。
駝臨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
陸隱看着他:“這些書怎麼樣?”
提到這個,駝臨開心:“師父,您給我的考驗太對了,與這些書爲伴,我看了那麼多書,體悟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師父,我明白您的苦心了,您是讓我先學會做人,再學會修行,是嗎?”
是嗎?陸隱可沒這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