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越發疑惑,看着陸隱:“先生希望第五宵柱參戰?”
陸隱點頭。
“我能知道原因嗎?”
“第五宵柱在備戰,在第七宵柱歸來之前,我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誰,最有可能是三者宇宙,我希望遏制這種情況。”
流離明白了:“就算遏制了第五宵柱,若九霄宇宙真要對三者宇宙某一方開戰,實施重啓,也不過拖延點時間罷了。”
陸隱揹着雙手,看向腳下的平面大地:“對我來說,足夠了。”
流離驚訝,好大的口氣,但,縱觀此人近期做的事,配得上這個口氣。
現在她才深深看着陸隱,此人這般年輕,到底是故意保持的外表,還是真這般年輕?
“問個唐突的問題,先生,很年輕吧。”流離試探。
陸隱對着她一笑:“比你想象的年輕。”
流離讚歎:“原來如此,先生之才比肩少御樓,在下佩服。”
“所以,能不能幫個忙,帶着第五宵柱參戰。”陸隱問。
流離不解:“既然先生希望第五宵柱參戰,又爲什麼護送劍宏回來?”
陸隱無奈:“承諾不可改變。”
“先生可知這些年,第五宵柱一直壓着我第六宵柱,導致第六宵柱怨聲載道。”
“隨着第六宵柱衰弱,願意留下的,都是對第六宵柱有感情的人,我不想傷他們的心。”流離道,算是委婉的拒絕。
陸隱無法勉強第六宵柱,只是沉默着。
大地震動,遠方,黑壓壓一片奇怪生物自大地騰飛,時而騰空,時而降落,強悍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是被抓的蘭宇宙生物。”
“先生可以看另一邊,那裡是藏天宇宙生物,我第六宵柱有不止一種,繁衍多年,它們還保留着原先宇宙的特徵,但很多已經退化,有了新的特徵…”
流離繼續帶陸隱參觀第六宵柱,在這裡,陸隱看到了十多種奇特生物,皆來自外方宇宙,都是奚。
在宇九霄,最自豪的便是俘獲外方宇宙生物成爲奚,擁有的越多,代表此宵柱越輝煌。
第六宵柱現在是衰弱了,曾經卻也輝煌過,這些奚就是證明,也是底蘊。
陸隱見到最強的奚是一種藤蔓狀的植物,巨大無比,紮根地底,守護着第六宵柱,擁有渡苦厄戰力。
戰力雖然有了,但藤蔓枝條分散,真碰到渡苦厄強者只能被動挨打,別說渡苦厄,就算劍宏也可以滅掉這植物。
不過已經相當不錯了,曾經天元宇宙都沒幾個渡苦厄生物。
這玩意如果仍在永恆族厄域,陸隱他們那時候可就沒那麼容易打了。
“外方宇宙生物數量繁多,被帶來的有一批,存活下來的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剩餘的大半也沒了用處,真正可以對我們有用的其實不多。”流離感慨。
陸隱好奇:“藏天宇宙是不是很難打?”
流離臉色肅穆,鄭重點頭:“是,非常難打,算是我九霄宇宙對外征戰中,最難打的外方宇宙之一,當初足足動用了五根宵柱,其實依然不夠,看似是我們進攻,實則打入藏天宇宙後我們一直在被動,有種蜉蝣撼樹之感。”
“如果不是永生上御出手,我們根本打不進去,更不用說滅絕藏天宇宙了。”
“死在那一戰的高手很多很多,如果沒有接受修靈之法,那一戰等於打掉九霄宇宙一個時代。”
“我們與藏天宇宙最大的區別就是永生上御,但凡藏天宇宙有能對抗永生上御的高手,我們也不可能贏。”
話不多,短短几句,但陸隱可以感受到那一戰的艱辛。
“先生如果對藏天宇宙感興趣,可以去藏天城看看,那裡有保存最完整的藏天宇宙遺址,還有生物,那種雕刻之法更是奇異。”流離建議。
陸隱嗯了一聲,繼續隨着流離參觀。
數日的時間,陸隱沒離開第六宵柱,第一日是流離陪同,接下來幾日,陸隱讓流離忙她自己的事,也沒找人陪同。
流離需要稟上御,請永生上御決定是否遠征新的外方宇宙,還要規劃陪同參戰的宵柱,很忙。
光是這幾日已經有不少修煉者拜訪第六宵柱。
這一日,太蒼劍尊親至第六宵柱見流離,談了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太蒼劍尊臉色不太好。
整個第六宵柱都在太蒼劍尊到達後壓抑了。
那些修煉者目光雖平靜,卻藏着怒火與寒意。
…
陸隱坐在被削斷的大地旁,平靜看着,對面,不少修煉者到來,看了看又離去,有的修煉者議論着什麼,他們都來自各個宵柱。
偶爾也有想加入宇九霄的修煉者到達,看了一眼,走了,不知道是否加入。
其實他們是否加入宇九霄,都不會改變什麼。
宇九霄面臨方寸之距的未知危險,宙天地,也面臨像春秋簡這種危險,自身強大才是一切的根本,當然,方寸之距遭遇永生境這種厄運已經與自身是否強大無關了,那純粹是運氣。
想到運氣,不知道謙書刻的怎麼樣了。
“太蒼劍尊銜通,求見陸隱先生。”一道聲音傳來。
陸隱淡淡道:“什麼事?”
身後,黑袍老者出現,望着陸隱背影,面帶笑意,一掃以往的陰冷:“初次見面,久仰大名,陸先生。”
陸隱沒有回頭:“找我什麼事?”
太蒼劍尊道:“想與先生交易。”
陸隱沒有說話,平靜看着遠處。
“請先生幫我坐上第五宵柱宵首之位,作爲回報,我將驅逐月涯。”
陸隱挑眉,回頭看向太蒼劍尊:“月涯,在第五宵柱?”
太蒼劍尊點頭:“看來先生不知道,月涯被永久剝奪下御之神位置,放逐到了第五宵柱,這是來自血塔上御的命令。”
“原本第五宵柱只有一個連敬可與我一爭宵首之位,但連敬是永生門徒,根本不可能奪這個位置,所以宵首之位必定是我的,然而月涯來就不同了,即便被永久剝奪下御之神位置,他的實力也依然在我之上,一旦爭奪,我贏面很小。”
“所以希望先生幫我。”
陸隱看着太蒼劍尊:“爲什麼幫你?”
太蒼劍尊道:“我說過了,可以驅逐月涯。”見陸隱沒反應,他明白了:“看來先生對我九霄宇宙還是不太瞭解,那我就告訴先生。”
“如果先生要殺月涯,而月涯還有着第五宵柱的身份,先生是難以下手的,並非第五宵柱可以阻止先生,而是整個宇九霄,都將視先生爲敵,這不是犯禁,卻是默認的規則。”
“宇九霄的人,只能宇九霄自己殺,外人出手就是挑釁整個宇九霄,我想先生並不願意這樣。”
陸隱皺眉:“月涯加入第五宵柱纔多久,就能代表整個宇九霄?”
太蒼劍尊道:“這與加入時間無關,月涯既然加入了第五宵柱,就是宇九霄的人。”
“其實這條默認的規則並不明確,如果只是普通修煉者,不可能驚動整個宇九霄,但月涯曾經是下御之神,是站在九霄宇宙頂點之下的人物,他的存在對宇九霄幫助極大,這樣的人,宇九霄在乎。”
陸隱明白,宇九霄爲戰爭而生,月涯這樣的強者自然受歡迎。
越是經歷戰爭的人,越懂得團結,也越懂得維護規矩。
“你知道我要殺月涯?”陸隱反問。
太蒼劍尊笑了笑:“先生的大名早就傳入九霄宇宙,畢竟不是誰都有能力,倒釣九霄的。”
陸隱擡眼:“你想我怎麼幫你?”
太蒼劍尊眼底閃過炙熱:“宵首隻有面臨戰爭纔會被任命,我想請先生幫忙向第六宵柱討要一個參戰資格。”
陸隱無奈,不用太蒼劍尊說,他之前就要過了,卻被拒絕。
“其次,請先生幫忙,向業海爲在下求一個宵首之名。”
陸隱笑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第六宵柱恨你第五宵柱入骨,這兩年你們不斷圍攻劍宏,差點害的第六宵柱失去那外方生物,逼得流離親口放棄,如果不是劍宏堅持,那外方生物就在你第五宵柱了。”
“想要讓第六宵柱帶着你們,簡直可笑,更不用說讓我向業海開口,那可是青蓮上御,你以爲光憑一個月涯值得我做那麼多?”
太蒼劍尊無奈:“我也不想這般麻煩陸先生,實在是沒辦法,宵首任命來自永生上御,先生自業海出,與冥酌和七仙女的關係大家都看在眼裡了,若先生能幫忙,在下將來一定會報答先生,而不是單單驅逐一個月涯,請先生考慮一下。”
太蒼劍尊來找陸隱也是逼不得已,月涯的突然加入讓他喘不過氣,宵首之位越來越遠,他就想不通,第六宵柱這麼弱,血塔上御不把月涯發配到第六宵柱,反而扔去第五宵柱,這不是噁心他嘛。
要跟月涯爭奪宵首之位,他沒信心。
唯一的可能就是陸隱,此人能對話青蓮上御,他還有機會。
不過前提是第五宵柱可以參戰,如果連參戰都做不到,何來的宵首之位?
陸隱盯着太蒼劍尊:“你爲什麼一定要得到宵首之位?”
太蒼劍尊與陸隱對視:“唯有得到過宵首之位,纔可爭奪下御之神。”